顺着长长的地道行走,张木竹随手在身后洒出金花炸塌土石,阻止追击者。仔细观察坑道情况,能够清晰瞧出此洞为临时挖掘,泥土还很湿润,说明挖掘极快,堪比普通高手轻功的速度。这么长的洞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挖完,需要专门的技法和雄厚的内力,张木竹已经猜到是谁做的一切,缓缓放松警惕,脸上露出微笑。十几息过后,前往隐隐有光从上方透出,想来是出口。为防止猜测出错,受人埋伏,他脚下显出金色莲花,“轰隆!”提前破开泥土跳上地面。
“哎呀!”等在洞口的一个年轻人看到一直延伸而来的“塌陷”突然出现发生剧烈爆炸,吓了一跳,朝着尘土迷雾中喊道:“木竹兄,是你吗?”
“是我。”张木竹纵身闪至年轻人面前,拱手道谢,“多谢若愚兄出手相救,”
这挖洞的招数有个名字,唤做遁地之法。此法亦是神隐术的一门奇功,不过它属于大隐术,而非江湖上盗匪魔教众普遍流传的残本小隐术,懂的人不多。杨智一定没有学过神隐术,却也一定能靠着天赋将神隐术大部分奇功秘法重现。遁地之法有两种,一是“行遁”,即遁行于土下,不会留下地道;二是挖地道。挖地道又分两种,一是“顺挖”,一边挖一边将土石运走;二是“强挖”,直接以内功强行穿洞,将土石排开,压缩在洞壁。张木竹逃走的这一条便是属于第二种。强挖很耗费内功,普通高手绝对没法施展,即使是精通神隐术的朔晦老人也坦言自己只是构想推算出一种挖掘方式,其本人从未正式使用过。当今江湖,除非是修炼玄武大法的杨智,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挖出如此规模的洞。他给张木竹弄出的这条逃生通道,贯穿整座小山,长达几里,耗费海量真气。
只是,既然杨智在地下挖洞,那一直抛投雷火弹佯攻吸引黄松子等人注意力的是谁?
杨智二人七拐八拐在山林中行走,最后来到某个隐秘山洞内,等待片刻,一个精气满满的男子走进来。张木竹看到男子后十分激动,快步上前与其拥抱:“景秀,怎么是你?!”
这后来的人正是曹乐。“张兄,是我,是我!”曹景秀紧紧抱着友人,泪流满面,“我来晚了,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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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又让他跑了!”得到飞鸽传书的武当派掌门黄淮子大为恼火,怒斥道,“黄松怎么回事?打不过李轩也就罢了,怎么连一个张木竹也不是对手!而且还有两个华山高手帮衬,如何会又让那个小子没死成!”
“这个……师弟不知。”武当高手黄毒子小声说道,“大概是魔头比较阴险,用什么特殊手段逃走的吧。”
“真是气死我了!”黄淮子怒吼,“难道当真要我这个武当掌门亲自出手吗?!”
“掌门师兄息怒,掌门师兄息怒。”黄毒子说道,“只不过一次失手而已,不代表什么。黄松子师兄发来的消息说只要再给他几天时间一定能够逮到对手。”
“呸!他上哪逮去!他能找到张木竹的影吗?!”黄淮子斥道,“经此一役,魔头必定通知那些投降于他的小魔教立刻解散隐藏,我们哪还有这么好的机会逼他现身?!”
“禀告掌门师兄,师弟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黄毒子说,“按照黄松子师兄的描述,张木竹已然成了气候,武功玄奇,身法高妙,就算逼他现身,绝世初品,甚至是中品高手也很难抓住他。那不如我们请一位绝世上品高手帮忙,定然可以马到功成。”
“我亦是知道。但哪有绝世上品高手愿意自降身份对付一个年轻人?而且是一个与峨眉派‘日月同辉’有莫大联系的年轻人。”黄淮子说,“现在整个九州都要看峨眉派脸色过日子。哼!”
“名门正派的绝世上品高手不敢追杀一个小辈,但如果是魔教呢?以及,如果那个小辈主动挑衅送死呢?”
“什么意思?”
“师兄,您可是忘记了,那个小辈一直在绞杀魔教?”黄毒子说道,“刚巧,咱们武当系有一位绝世上品高手的魔道邪士。”
“你是说‘他’?!”黄淮子摸摸下巴,思考一会,摇着头说,“他自然武功足以灭杀张木竹,可如何让那小子主动攻击‘他’。我记得不错的话,他的魔教风评极好,应该不是张木竹的目标。况且他终究是对面的人,会按我们的意思办事?”
“不是目标也可以让他成为目标。”黄毒子说,“那位虽是对面的,却与我们很像,当年的事让其对自己一派的师兄弟耿耿于心,至今不能释怀。只要我们以维护武当名誉的理由邀请其出手,他必然欣然愿意。就算不依,现今还有一个机会在,由不得他。然后我们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这位心性歹毒的出家人附身趴在师兄耳朵旁将自己的诡计仔细说了说。
黄淮子认真听自己师弟的谋划,时不时点头,“好,这个办法好。呵呵,太好了。魔教干那种罪孽是理所当然。很好!”武当掌门拍拍师弟的肩膀,赞道,“不错,你这个主意不错。一石二鸟,既办了张木竹,又将对面的人抛出去,好好好,太好了。赶紧下去着手办吧。只要这事做好,师兄我一定大大的赏赐你!”
“谢谢师兄,师弟我立刻去办。”黄毒子欣喜不已。他虽是黄淮子心腹,却并非同师之徒,在武当的地位远不如黄松子,修为勉强撑到绝世境界,可并没有绝学在身。如果今日商议之事能成,得个绝学赏赐,未来他也可以在江湖上耀武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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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张兄被慧闻魔教所擒,我心急如焚,生恐你如玄同般……”言及至此,曹乐悲痛万分。他与张国关系最密切,得知其死讯时伤衰欲绝,再不愿第二位友人遭遇不测。江湖以张木竹与慧闻魔教接触为理由污蔑其名声,但实际上所有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慧闻魔教有邪道之名却是名门正派,大师只会击杀魔头,绝不会进行所谓的“勾结”。“张兄呀,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幸好你没出事,要不然我……呜呜呜……玄同他死的好惨呀,呜呜呜……”
张木竹亦是伤心,只是已经哭干了泪水。他轻拍曹乐,说道:“景秀节哀。玄同的死亡我已经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定要替他讨回公道!”
“木竹,到底是什么人杀死玄同?”曹乐睁大双眼,怒问。
“是……”张木竹刚要说出“东木城”三个字,可是随即又咽了回去。曹景秀不像自己,孜然一人,了无牵挂,他是南离富户之子,姐姐是南离郡王妃,如果告知其真相,凭他的性子必定会立刻打上东木城,到时候朱家和唐家若因此刀兵相见,生灵涂炭。东木城个别人的罪孽不能让天下百姓承担,张木竹自会精准击杀罪魁祸首。“你不用管,我已经安排好一切。待大仇得报,必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叫什么话!”曹乐道,“玄同是你我挚友,怎么将所有的担子压在你一个人身上。你快说,到底是什么人胆敢暗杀武当观武官?是不是武当派?他们一口咬定是你杀死玄同肯定是作恶心虚,贼喊抓贼!一定是他们!对不对?”
张木竹摇摇头:“你不要再问了。我不会说的。”
“你!”曹乐大急,却没有办法。这次见到张木竹,发现他变化不少,性子上大有改变,强硬很多。“罢了罢了罢了。我相信你。不过如果你需要帮忙,一定要说出来,我全力支持!”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