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山,玄北城王棚大帐。
“归宗,初生伤势如何?”李外见堂弟李内从医帐回来,赶紧询问。
“死不了。”李内表情很是无奈,“真是个不成器的混蛋,哪都敢闯。”
“初生一直在民间寄养,不懂规矩,可以理解。”李外说道,“说不定是酒醉神魂,未辨清方向。”
“什么不懂规矩!什么辨不清楚方向!民间不知道皇帐不能靠近吗?百姓平日听到官轿铜锣都知道退避三舍,躲之不及,何况是皇室。那么多禁卫军看不到吗?!他就是乍得富贵,自以为是,不知轻重,觉得玄北城天下无敌,谁都敢惹。哼!父亲大概真是老了,非得求什么子孙绕膝,家族团圆,我呸!这种货色就算是我亲儿子也不想让他回来,给李家脸上抹黑!”李内骂得痛快,但很快意识到自己堂兄也一直在外,赶紧解释,“大哥,我不是说您,您别多想。”
“哎~你我自小一同玩耍,我了解你,当然知道不是说我。”李外笑道。李单云的父亲李甫本是玄北城李家长子,当该是一任王爵才对。但其人倔强,不喜权利,向往山野,而且抵抗家族定下的姻亲,触怒父亲李刚,被踢除族谱,赶出家门。作为次子,李庆在兄长离开后得到世袭王位。不过李道远王爷从未因得到王位而庆幸,反而希望兄长能回归。为铭心志,他给儿子命名李归宗。随着时间推移,李刚年长体衰,安心养老,家族全部事务由自己掌控后,李庆开始慢慢联系兄长李甫,并将自己儿子送到洪阳门,与大哥之子单云同吃同住同生活。李外和李内从小关系就好。“不过,你怪初生,却不想想自己。年轻时到处玩乐,欠下多少风流债。孩子们没能得到管教,你的责任最大。”
“唉~”李内也知道自己有错,坐在椅子上暗暗叹气。“谢谢大哥救初生,要不然……”
“你谢我,倒不如怨我。”李外说道,“宋家的三儿子是个人物,他伤初生并非本意,而是想逼我出手。初生受伤有我很大原因。”
“唉~”李内再次叹气,“东西之争已经进入白热化,咱家与唐氏世代姻亲,宋家视玄北城为眼中钉肉中刺,找茬是肯定的。宋家三子,个个是龙虎之辈,连纨绔的宋凡都才智非凡。真是让人羡慕。如今皇室偏向西金城,如虎添翼,未来也不知宋家能辉煌到什么程度。李唐能否挡得住冲击。”
“归宗稍安勿躁,风云变幻之事谁也掌控不得,自有运道安排。”李外安慰道,“不管怎么说,自杨重朝四王叛乱,唐宋李朱四家同气连枝,协助皇室平定混乱,恩义相连,绝不会轻易发生你死我活的冲突。有道是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东西俩家就算利益纠纷再大,也得掂量掂量大战产生的风险。尤其是皇室健在,东西两家名不正言不顺,出师乏道,天下难顺。而且话说回来,今日的唐宋两家就算再强,难道还比当年的一字并肩王势力大吗?如今九州王朝依旧,并肩王府何在?除非推翻杨家,否则……”下面的话无需说得太清楚。
“好吧。”李内说道,“只希望一切能平安,咱李氏无恙。”
两兄弟在大帐谈论一会,觉得憋闷,走出账外透气。李内低头往低谷看去,笑道:“洪阳不愧是哥哥的儿子,好厉害。”此时李轩正在擂台上,面对九个对手,怡然不惧,不到十几招便将众人扫下台。
“还可以。”李外亦是欣慰不已,“只是性子有些倔强,和父亲很像。我根本管不得,都是你嫂子和他‘周旋’。”
“哦?竟有此事。”李内笑道,“嫂子出身水华宗,典型的江南女子,性子温和,哥哥都难以管教的孩子,她竟然能‘制服’?”
“一物降一物吧。”李外说。
“呵呵,”李内笑道,“哥哥,恕弟弟直言,您的个性也似伯父、侄儿般执拗顽固,但在嫂子面前却很‘乖巧’。哪是一物降一物,是一物降两物吧。哈哈哈……”
“额……”李外面露尴尬。
谈及李轩,李内和李外避不可免的说起其功法。裂天刀法十分著名,招式刚猛,威力无穷,但天下少有人练,尤其在朝廷内,是一门禁忌刀法。此刀法传自官府,乃是某个杨姓高手创造,本该被重用,可亦是由于那个杨新高手,众人对其讳莫如深。
如今的九州皇朝有四大王城,但实际上,从古而来,九州皇朝本该是“一皇八王”。此制传承极远,乃是来源自皇朝前身——九州门。九州门掌门便是杨氏,下有八个堂主。当年杨辛征战天下,八堂忠心跟随,功绩极大。皇朝初建,分封爵位,八大堂主得赐“铁王”,世袭罔替,子孙相承。“八王”中,有一个与皇室的姓氏相同——杨,二者虽非近亲,却是同源,此脉初王是杨辛的堂弟。千秋岁月,“八王”传承不断,直至杨重担任皇帝,四个最强王城叛乱,被褫夺爵位,“八王”变“四王”。战败的“四王”藏匿于江湖之地,逐渐形成四大魔教,其中最强一股自称乾坤门,门主便是“杨王”一脉。
“裂天刀法是一字并肩王杨烈成名绝技,其子杨雄亦以此统领乾坤门,”李内说道,“洪阳练习此技……怕是不妥吧。”
“我当然知道。”李外说,“可他执爱不弃,我亦难阻。只能叫他暗中修炼,不得公开展示。却不曾想宋凡眼力超群,轻易认出。”
“其实他确实比其他人有资格练习,毕竟伯母她……”李内不敢往下说,这关系到其伯父李甫愤而离家的事,作为晚辈不该讨论。“不过不用过于担心,裂天刀法位列月榜内,任何人都可以学,没有明确条法禁止使用,只不过其他人没那个胆子。咱家侄儿有天赋,那便继续,李家确实不如唐宋,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欺负的,我看谁敢对洪阳的武功说三道四!我西南王李归宗第一个打死找事的!”
“哈哈哈……”李外见堂弟挺胸抬头,飞扬跋扈,无法无天的样子,笑道,“你啊,多大岁数了,怎么就长不大呢。初生侄儿就是和你学坏的。”
“是吗?哈哈哈……”
两兄弟畅怀大笑,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