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等人刚到此地,见偌大个城塌了半边,四周黄雾弥漫,黄沙滚滚飞扬,昏暗无光,心中一惊,料想城中定无一人生还,哪知忽然耳边传来呼救。
众人定睛一看,在一片半径达近千丈的氲氦雾气中,两个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挥手呼救,哪里敢怠慢一步,抢上前去救人。
忽地,刚没走两步,一道白光飞射而来,当场一个弟兄便化为湮末,众人吓了一跳,哪敢再进一步,朝那白光飞来处一看,一头山一般庞大的巨兽正蹲伏在那里咆哮,显然,刚才那女子的法术未必没有成效,蜚已是有所忌惮,只将身子埋在土里,借着黄沙掩护,频频白光偷袭。
张角向两个弟兄招手道:“这畜生这么大块头,正好一起施展搬山大法对付他。三弟,你且护法。”原来那张角兄弟早已被金角收进葫芦里化作脓水,现在的张角兄弟却是那金角以为在人间行走不便,就地依葫芦画样便作的,三人自是神通广大且会遣山,就使一个移山倒海的法术,就在原地捻诀,念动真言,把一座须弥山遣在空中,劈头来压蜚。
“轰隆隆”一声惊天动地,那一伙兵士见张角使出大法,凭空搬来座大山将蜚兽镇压,均是赞叹膜拜,听他们高声颂赞:“张角大仙神通广大,双袖微摆,小牛怪便身中仙法倒地!”“他老人家一蹬足天崩地裂,一摇手日月无光!”“张角大仙大袖摆动,口吐真言,叫你旁门左道牛鬼蛇神,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歌功颂德声中,夹杂着张角“啊哟”又“啊哟”的一声声叫唤,实在大是不称,原来那蜚仍未死绝,负隅顽抗下那大山哗啦啦沙石树木滚滚落下,这搬山大法要以元神入主大山,才可,否则人力怎可为之,要说一些平常妖魔鬼怪一压也就魂飞魄散了,这上古凶兽却还犹有气力,张角元神入了大山,山便是肉身一般,哪经得起这般折腾。
那边张宝一见大哥快要撑不住了,忙是加紧施法,风声呼啸,天空一下昏暗,众人抬头一看,又是不知从哪里搬来一座大山,将那月亮遮住。张宝大呼一声:“峨嵋山来!”崩隆又是一声,一座峨眉山遣在空中直直落下,砸了个霎时间尘土飞扬,就靠着须弥山齐齐压下,这下众人又是倒吸一口气,这一时搬来两座大山,非得将那畜生压得粉身碎骨不可,寂静片刻又是齐齐喝彩。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只听崩碰碰几声从地理传来,地面旋即一阵摇晃颠簸,众人惊惶一片,脑中均是骇然想到:那怪物还没死!也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快逃!”众人乱作一窝见了大花猫的老鼠,四散奔逃。
此时,一旁照料那女子的夏侯轩听闻外头哗然一片,心中焦虑,忙是直接把右手一搭那姑娘肩膀,左手抄起一抱,也不管那姑娘愿不愿意,马不停蹄便跑了起来。
“啪”的一声,那女子一个巴掌甩过,可怜夏侯轩比豆腐还嫩几分的粉白脸蛋多了个通红巴掌花样,那女的恶狠狠骂道:“混账小子,干什么来着,快放下我!。”
夏侯轩此时危在旦夕哪顾得上一个巴掌,脚下还不停留,开口念道:“罪过罪过,古人云:‘男女授受不亲。’今日性命攸关,也不知道孔老夫子谅解不谅解我这不肖弟子。”口中虽是这般劝慰自己,但此刻美女在怀,鼻中闻到一阵淡淡幽香,只觉头上柔丝在自己左颊拂过,不禁斜望了她一眼,只见她虽是蒙着面纱,但颠簸晃动之下隐约见她俏脸生晕,又羞又窘,脸上肌肤白嫩,至少不会是自己所想的那般‘满脸大麻皮’。有感目光从面幕的两个圆孔中射出来,凝视着他,颇有严峻凶恶之意。转念又想起孔孟儒学礼义廉耻,口中含含糊糊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这时,那边张角三人也被这蜚吓了一跳,两座大山都奈何不得,一时手忙脚乱,也是找了个角落躲起来。哪知那蜚对他三人搬山之举甚是恼怒,周围虽是乱作一团,但它一只白眼里却是只有这三个敢于冒犯自己的蝼蚁!碰碰几下蹄子朝张角三人奔来。
张角三人一看,“啊哟”一声拨腿便跑,哪敢再招惹这凶威滔天的凶兽。可惜,蜚哪管这回事,一路便只盯着张角三人,一只独眼白光连连飞射。沿途草木触之即枯,张角三人狼狈不堪。也好歹是张角三人引开了蜚,城中那些百姓见有他三人独斗凶兽,也不管他想,揪住机会就跑。
“师兄,还不快把你的宝贝拿出来。”张梁边跑边说,不时回头看看那蜚目光看哪,面的一不留神被那白光打着。
“你不说,我还忘了呢,好弟。”张宝停下脚步,一时沙尘飞扬之中,青衫飘飘,宛若仙人,气派十足,只见他不慌不忙拿出一羊脂玉净瓶,挽了挽方才一路颠簸垂落的秀发,此时面对着蜚这庞然大物一股说不出的写意,将玉净瓶抛上半空,大喝一声:“蜚,看法宝。”
那蜚以为张宝又要耍什么花招,停下身子,定睛一看,只见张宝抛出个瓶子,一只独眼眼睁睁看着,以为有啥蹊跷,“哐当”一声玉净瓶砸在自己头上,不痛不痒,又是当的一声掉在地上,嘿,你瞧那模样真像只被牧童戏耍的老牛。
张宝见宝贝不灵,念了个诀收回玉净瓶,有些不可置信,待要再试一次,那金角一个爆粟,骂道:“兄弟,你傻呀,一头畜生还会应你话不成?”说完,一把扯着张宝袖子连拖带跑??????原来这瓶子和那葫芦一般,须得喊出话叫人应一声才显灵,你要是对个哑巴喊上一辈子也不如个夜壶顶用??????
话说夏侯轩正抱着那姑娘一路逃跑,那姑娘也不客气,一路甩了他好几个巴掌,可怜夏侯轩一张脸都快渗出血来。只听那姑娘叫道:“你再不放手,我可要杀人了。听我的话了么?”
“不听,不听!当下你我死在临头,还管你小小折磨我一下,我怕……我怕……”他本想要说“我怕什么?”但此时恰好被地上一样物什绊倒,将两句“什么”都咽在口中,说不出来。这下子一交仰天摔落,势须压在女子之上,夏侯轩生恐压伤了女子,半空中急忙一个鹞子翻身,翻将过来,变成合扑,砰的一声,额头撞在一块岩石之上,登时皮破血流。
夏侯轩叫道:“哎唷,哎唷!”挣扎着爬起,甚是惭愧,恰时又是一只玉手袭来,夏侯轩又是“哎呦”一声闭上双眼。
“你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敢压我,总算还对姑娘我恭谨有礼,这一下便不打了。”那女子脆生生说道。夏侯轩一听,忙睁开眼松了口气,耳边又传来那女子话语:“你有胆子抱我。却还怕被我打吗?”语气颇为不屑。“那个不一样,我抱你是因为情势迫人,不忍见你年纪轻轻便没了性命,人家说:生死之事大于天。那还管得了有礼非礼。至于怕被打,那是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说着,一张脸比出嫁的姑娘还红几分,也不知是于心有愧还是被那女子打着吓着。
那姑娘本还要数落几句,忽然看到地上一卷残破木简,说道:“那是什么?拿起来看看。”
“哦”夏侯轩应了一声,他本就是个读书人,自是爱惜书卷,不愿书简蒙尘,急急忙忙拾起地上书简,不悦道:“这是谁家的人,这么待良师益友。”那姑娘听了,“呸”的一声说道:“什么老师朋友的,不就一没人要的破书吗?”
“你怎么这般说,书者,传道授业解惑,助人排忧解难,忧乐同享,怎么当不得良师益友。比起不知底细的人来伤你,误你,骗你,辱你,谤你,气你,不是好上许多。”夏侯轩皱眉道。
“行,说不过你这读书人。敢情这书还是你命根子,快瞧瞧里面写着什么?”那女子不耐道,听着夏侯轩唧唧歪歪,真个烦人。
“这个,里面怎么什么都没?”
原来这书竟是张角三人一时狼狈奔逃。一时不留意落下的《遁甲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