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出租车已经手脚发软、疲惫如烂泥的我只能一步一步的往自己所在的三三五寝室蹭去,这时我不禁又没出息地想起昨天晚上苏夜抱着我的沁凉怀抱,要是他和我一起回来就好了,至少可以把我送到寝室门口啊,可惜他不知去了哪里……现在我只能在心里却在祈祷最好能在这时候和同寝的姐妹来个偶遇,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靠上那么一小下。然而不知道是我的运气不佳还是上帝他老人家太忙,别说自己寝室的姐妹就是和我在同一层楼的姐妹也没碰到一个。
我疲惫不堪的推开寝室门却发现本该正热闹的寝室里却空无一人,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闹钟不禁有些疑惑刚六点钟,也不到上早课的时间,那么这一大早的人都去哪儿了呢?
正当我感到奇怪的时候卫生间里传来了抽水马桶的冲水声和门锁被开启的声音,我一回头正好看到长发披散、穿着黄色皮卡丘睡衣的周萌萌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个象征性的微笑:“曦曦你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是啊。依依和然然呢?”
“哦,兰依被寝室钱阿姨找去了说是有事商量,然然去给大家买早餐了。”周萌萌说完便又问道:“你吃早餐了吗?要不我给然然打电话让她也给你带一份儿回来吧?”
“嗯,谢谢,不用了你还是忙你的把,我自己给她打吧。”我边说边走到窗户前拨通了林嫣然的电话。
说实话,自从那晚周萌萌莫名其妙的和我发脾气以后,我们之间虽然也照常说话但彼此间却多了一道看不见的隔阂。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始终觉得她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放下电话一扭头刚好对上周萌萌的脸,她惊讶的问道:“曦曦,这么重的黑眼圈?”
“是么?”我摸着脸扭头向桌子上的化妆镜里看去,果然惨白的脸上盯着两个黑黑的眼圈。我懊恼的说:“可不是嘛,怎么弄成这幅模样?”
“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啊?”周萌萌一脸关心地问道。
我懊恼地说:“什么叫没睡好?我压根就没睡。都怪柯慕雪,什么吃饭、看电影,下次看到她一定让她给我买套护肤品来弥补我的损失。”
听我这样说,周萌萌好奇地问道:“你又去给那个女警帮忙啦?”
她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哼,帮忙?简直就是做苦力。”
“曦曦,来,喝杯咖啡提提神吧。”周萌萌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放到正抱怨着的我的面前,袅袅的咖啡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寝室。
我微微一愣:“这这么好意思呢?”
周萌萌很真挚的看着我说:“你我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我们同寝三年我帮你整理了多少次内务?你都没有不好意思,反倒是给你冲了杯咖啡就不好意思了。”
听她说的如此真诚,我讪讪地笑了,心里却不由的奇怪,难道是我多心了?
大概是我不自然的神情被周萌萌看在了眼底,她怀疑的问道:“你不是还因为上次的事而记仇吧?我那天是因为放学时刚被班导训了一顿心情不好,所以才看什么都不顺眼,你不会真记在心里了吧?”
我详装生气的看了她一眼:“看你说的,我尚琯梦曦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周萌萌瞪着眼睛看着我:“不是吗?”
“当然不是啦!”我没好气的回到。
周萌萌笑着说:“不是就好,不然因为几句拌嘴的话失去个朋友我的损失可就大了。”
我口是心非地说道:“都是几百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不提我早就忘了。”
周萌萌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那就好,我就知道我们曦曦是最大度的人了。”
我连忙摆手:“得,你快打住吧,你给我发这么大一顶帽子我都快找不到北了。”
周萌萌笑眯眯地说:“好好好,我不开玩笑了。你趁热把咖啡喝了吧,咱们以咖啡带酒,就算是我负荆请罪给你赔不是了。我可听兰依说你们今天第一节就是班导的课呢。”
刚喝了一口咖啡的我听了周萌萌的话忙趴到自己的书桌上看课程表:“啊?真的耶,想偷懒都不行啊?”
“行了,您老人家慢慢喝吧,我还得去换衣服呢。”周萌萌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便开始收拾东西,然后便去卫生间洗漱。
我一口一口的将杯子里的咖啡喝完,瞄了一眼桌子上的闹表刚六点二十五离第一节上课还早着呢。于是我便打了个哈欠打算趴在桌上眯一下下,反正一会儿林嫣然和兰依回来就会叫醒我。
如果我知道后来会发生的事情,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眯那一下下,更不会喝那杯咖啡。然后,人没有前后眼,我也不能预知有什么在等着我……
就在我刚有些睡意朦胧的时候,寝室的门推开了.接着有人拍着我的肩膀喊道:“萌萌,你怎么刚起来就又趴在这儿睡上了呢?还打不打算去上课了?”
我含糊不清的说:“你喊谁呢?萌萌在卫生间呢。”
一只手伸到我的脸上轻轻掐了一下:“萌萌,你睡糊涂了说梦话呢?还萌萌在卫生间,萌萌要是在卫生间的话你是谁啊?”
我不耐烦地将那只手拍掉:“我是尚琯梦曦。”
来人咯咯地笑道扭头对和她脚前脚后进来的另一个人说道:“兰依,萌萌大概是大型网游玩得多,做梦还角色扮演呢呢,她竟然说自己是曦曦。”
我现在已经听出说话的人是林嫣然,一种不好的预感让我快速睁开了眼睛。
“醒了?”站在我身旁的林嫣然笑着说:“醒了就吃饭吧,这是你要的豆浆油条。”
我愣愣的问道:“什么豆浆油条?我明明和你说的是豆沙包和八宝粥。”
林嫣然不高兴地说:“喂,萌萌,看在我大早上就去买早餐的份上不开这种国际玩笑好么?你明明要的是豆浆油条,兰依要的是豆腐脑和吊炉饼,曦曦要的才是八宝粥和豆沙包。”
我心里一沉,但还是看向跟在林嫣然身后的兰依开玩笑道:“依依,然然她今天忘了吃药吗还是早上洗漱的时候脑子进水了,干嘛一个劲儿的管我叫萌萌,你是觉得我很萌很可爱吗?”
林嫣然盯着我说:“我看有病的是你吧?我们只不过出去了一会你怎么就变的莫名其妙的呢?”
兰依也走到我身边用手搭在我的额头试了试,然后看向林嫣然:“不烧啊?那怎么这么反常呢?是不是还没睡醒?”
林嫣然耸了耸肩膀:“估计是让他们系的那个高翔给刺激的,做梦都想变成曦曦。”
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我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兰依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认真的说道:“萌萌,我们都知道列夫托尔斯泰说过的一句名言,那就是人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而是因为可爱而美丽。如果那个高翔不懂得欣赏你的可爱就算了,那只能说明他没有眼光,但是你绝对犯不着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再一次问道,只是这次我的语气变得焦急。
林嫣然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夸张地喊道:“额滴神啊,谁来救救额呀?”
“你们怎么了?”
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从兰依和林嫣然身后的卫生间门口响起,我和兰依、林嫣然同时向声音的来处看去。
瞬间周遭一切的喧嚣都如潮水般退去,只有眼前这诡异的画面被定格在我的眼前,而我就像被抽干了全身的血液般不能说话、不能动……
不要奇怪我为什么变得如此奇怪,但是我认为不会有人遇到我眼前的这种事情还无动于衷。毕竟任何一个独生子女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从卫生间里走出来都会有我这种反应。而且我现在也明白我为什么会对刚才的那个声音感到既陌生又熟悉,因为那个声音是我的……
上中学时,我们学过声波的发音因为传输通道而导致不一样的结果。当你说话的时候,声音会沿着两条不同的渠道传播,一条是通过空气传播,这个传播途径上的声音会让其他人听到。另一条是通过头骨传播,这个传播途径上的声音只会让你听到。这既是我们为什么会听到那个声音为什么和别人听到的那个声音不一样的缘故。而我刚才之所以觉得听到的既熟悉又陌生那是因为那个声音本就是属于我——尚琯梦曦的声音。
林嫣然开口道:“曦曦啊,你出来的正好,你不知道萌萌已经成了你的铁杆粉丝,现在做梦都在尽心尽力地扮演者着你呢。”
“是啊,她的眼中已经只有你没有她自己了。”兰依也附和着说:“果然是厉害,竟然男女通吃。”
“行了,别一早上的就拿我开玩笑了。”那个刚从卫生间里走出而且还长的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微微一笑说,她的身上穿的已经不是那件黄色皮卡丘睡衣,而是我最喜欢的红色的羊绒衫白色的紧身牛仔裤。
看到眼前的情形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周萌萌会变成了我的模样?如果她变成了我,那么我又是谁呢?是啊,我是谁?我虽然心里乱的像麻一样,但却知道我不能像某部大片电影电影里失去记忆的男主人公那样到处问:我是谁?我是谁?如果我真那么做估计就离被送往青山疗养院不远了。
我不敢相信地将双手举到自己的眼前,这绝对不是我的手。我的手虽然谈不上好看但绝对不会有这么多的肉,最关键的是我不会把自己的指甲修剪得这么秃,这是我从小养成的习惯。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丰满而臃肿,一个十分清晰的答案在脑海里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