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煦阳没有在说话而是架起我的胳膊向我们刚才去过的那栋楼跑去,听到耳边略过的风声我的心在慢慢下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一定要找到他!我甚至没有想过如果我找到了那个男人我要怎么办……
当陈煦阳拖着一瘸一拐的我气喘吁吁的再次跑上七楼时,我听到了‘砰’的一声,那是防盗门关门的声音。
我紧张的握住身边陈煦阳的手,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样的场景。身后一个毛团带着一股热浪无声的投入到我的怀中,看来这段不断的路程让可乐也没少吃苦。
陈煦阳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似乎是在让我安心,然后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周云瑞周先生吗?”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陈煦阳也不在乎对方的不冷不热的态度,继续问道:“看样子周先生是要出远门吗?”
周云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算是吧。”
“只是不知道您这是要打算去哪里呢?”陈煦阳的声音听起来悦耳危害,就好像是在和好友讨论今天的天气情况。
对面的周云瑞发出了一个轻笑:“都说人生在世要给自己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没想到我刚刚作出决定就被你们给打乱了呢。”
我微微侧头仔细倾听着,对面和陈煦阳说话的声音还是刚才的那个声音,但是显得异常镇定,没有了刚才那种畏畏缩缩的感觉,看来这个周云瑞的确不是个一般人。
“噢?原来周先生是要去旅行吗?不过您放心,我们只是来问您几个问题的决不会耽搁太久的更不会耽误您的旅行。”
周先生云瑞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算了,既然来了就进来谈吧。”
又是一声防盗门被打开的声音,陈煦阳紧紧握住我的胳膊将我搀进了七零二室。我不知道屋子里的情况是怎么样,但是这间屋子应该是很干净,至少要比对面的七零一室干净,因为我没有闻到任何异味。
“周先生是一个人住?”陈煦阳转身看向我们身后的周云瑞。
跟在我们身后的那个男人缓慢地答道:“对,这里只有我自己。”
陈煦阳疑惑的问道:“看您的年龄应该早已经成家了吧?那么您的家人呢?”
周云瑞冷哼了一声:“我想你们不是来找我来聊天或者是来了解我的吧?你们也知道我要赶时间,有什么话也别兜圈子了,开门见山的说好了。”
见人家把话说的如此明白我便毫不犹豫地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好,既然如此我也不藏着掖着的了,我问你对面七零一的房子是不是你的?”
“嗯,那套房子也是我的,怎么了?”这家伙显然在明知故问。
我想了想问道:“刚才你说住在那里的那个老头也就是你的租客在医院自杀了,可是据我所知他是个很怕死的人。一个很怕死的人突然自杀了,你不觉得这有些说不通吗?”
“这没有什么,一个人总会有情绪低落的时候,如果再遇上什么令他想不开的事情,做出一些有异于平时的举动也不稀奇。再说一个人胆小并不能代表他就怕死,当生无可恋时死又有什么可惧的呢?”周先生的话语有条不紊,语气也十分的平静。
我冷笑着说道:“你还这样和我演戏有意思吗?说吧,你为什么要那个老头帮你去对付小区后面三楼的那户人家?”
“小姐您真会说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先云瑞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但是显然他并没有想要说真话的意图,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让我和陈煦阳进来呢?还是说他对我们心怀不轨?
想到这里我的手心里冒出了冷汗,如果是我自己到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虽说我还不到看破生死的地步,但是对于自己现在这种情况还是有几分明了的,多活过一天便是多攥了一天……但是陈煦阳就不一样了,不管他接近我是什么目的,至少到现在为止他对我还是不错的,我都不能看着他因为我而只身犯险。
抱在怀里的可乐忽然动了动,并用头蹭了蹭我的手,但是我急于想要知道周云瑞谋害我家的证据所以也不理会可乐的异常。
“喵呜,曦姐。”可乐在我的怀里发出一声声响,然后一个质地冰冷而又坚硬的东西出现在我的手里。
我被吓了一跳,仔细一摸发现那个硬物竟然就是那枚被我用皮套拴住的那枚金色的小铃铛,这是——控魂铃?
可乐将铃铛拱到了我的手中:“曦姐,集中精力摇动这个铃铛,然后叫喊周云瑞的名字,一会儿你想知道的事情他都会告诉你。”
真的有这么神?这控魂铃真的能控制人的思想或者是像它的名字那样控制人的灵魂?我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举起了手中的铃铛,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下,不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我想要知道的真相。
我慢慢地摇摆着那枚金色的小铃铛,一阵清脆的铃声缓缓响起,虽然没有什么韵律但也不显杂乱无章相反听上去还有几分悦耳,就好像一条小溪在欢快地流淌,水流冲击在静静躺在溪底的石头上。
“周云瑞、周云瑞、周云瑞……”随着铃铛的声响我轻启薄唇轻轻的呼唤着周云瑞的名字,刚开始还是平常的语调,但是渐渐的就和铃铛的声音融为了一体,语气变得柔和、低沉就好像情人之间的呢喃,我甚至有些怀疑那样温柔而美好的生声音真的是从我的嘴里发出的吗?
“什么————事?”那个叫周云瑞的家伙神情一滞开始发生了变化,不但语气变得低沉而沙哑就连字与字之间也间隔的很长,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怪异,但毫无疑问控魂铃起了作用。
我正有些高兴,身旁的陈煦阳却忽然开口:“你——”
还不等我开口,周云瑞好像被惊醒了一般,声音也变的有些急促:“控魂铃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刚刚燃起的一丝喜悦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想到陈煦阳简单的一个字就将已经被我控制的周云瑞的唤醒。
我正不知所措,怀里的可乐却跳上我的肩膀大喊道:“喵!集中精神,继续摇铃,不要停,千万不要停!”
一道劲风迎面而来:“把控魂铃还给我。”
我凭着自己的感觉忙将身体向旁边一躲,手中按照可乐说的一直摇着控魂铃,说实话我现在没有手持牛掰装备斗怪物的感觉倒是觉得自己和传说中那种跳大神的巫婆有些相似。
“丫头——”陈煦阳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
可乐在我肩膀上提醒道:“快,曦姐,那个人已经被耳钉小子控制了,你继续摇铃控制他的魂魄。”
我知道周云瑞被陈煦阳控制住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看来这个控魂铃还是有些用处滴,虽然这个用处似乎和催眠术差不多。
想到刚才的险情我便转头迎向陈煦阳的位置说道:“你先别说话,有什么事咱们一会儿离开再说。”
陈煦阳果然不在出声,我便放缓了声音问道:“周云瑞,你为什么要那个老头帮你去对付小区后面三楼的那户人家?你和他们家之间有什么冤仇?”
“我变成今天这幅模样都是拜那家人所赐,我要报仇,我要让他们和我一样,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周云瑞说的很慢,那种感觉就好像被催眠了一样。
我心中一惊:“你说他们害的你家破人亡?他们怎么害的?”
“我本来有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我儿子学习成绩还不错,去年进入了A市一中上学。可是没过多久我妻子出了车祸,醒来后双腿便失去了知觉。医生说是有淤血压迫了坐骨神经,便劝我们动手术将血块去除。
本来我是不同意我妻子去做这种手术的,但我妻子为了能站起来就答应了医生的建议。可是手术后我妻子并没有能重新站起来,而且还经常大小便/失。我妻子因为经不起打击便在医院割腕了……”
我疑惑的问:“这和那户人家有什么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当时给我妻子做手术的主刀医生就是那个姓尚的。”周云瑞凶巴巴地吼道。
我有些无奈地说:“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同,生理结构和各项机能也就不同,所以任何手术都是存在风险的,难道做手术之前医生没有告诉你吗?”
周云瑞冷哼道:“告诉了又怎么样?如果不能治好他为什么还要劝我们接受手术?”
我无奈地说:“建议,医生只是向你们提出他们认为最合理的建议,最后做决定的不还是你们自己吗?这种事你们怎么能怪医生呢?医生又不是神也不能包治百病啊!”
周云瑞愤愤的说:“不能治病还当什么医生?不就是想骗我们的医药费吗?”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极端,怪不得会教别人炼小鬼害人。我压下心里的怒火又问道:“如果你只因为那位尚医生没有治好你妻子那就报复他一个人好了?为什么要害他们全家呢?”
周云瑞又开始喃喃地说下去:“那个姓尚的老婆是我儿子的班主任,我儿子有一天回来晚,我问他他说被老师留下补课,可是我问他们班主任他们老师却说没有这事,还说具体的她不清楚,让我自己问孩子。
我儿子哭着说他并没有撒谎,还说班里的同学也都因为不敢得罪班主任而集体指责他。过来几天后我儿子便说什么都不肯去上学了,上星期我回到家就看到他服安眠药自杀了……如果不是我儿子那个班主任冤枉了我儿子,我儿子怎么会有书不念?怎么会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