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日下午,龙泽汇、张群、余万程和李弥一行抵达成都。只见公路被胡宗南的那些残兵败将挤得满满的,致使他们的汽车都难以通行。
一个多小时后,大家才到达蒋介石的住所——“中央军校”。张群招呼龙泽汇三人洗脸用茶,然后上楼去禀报。
不久后,蒋介石从楼上下来。龙泽汇、余万程和李弥三人正要行礼,蒋介石把手一摆,让他们坐下。
蒋介石习惯性地寒暄了几句,又问龙泽汇卢汉的病情好了吗?卢汉其实并没有病,但龙泽汇还是回答说好多了,并感谢蒋介石对卢汉的关怀。
蒋介石却突然问:“要是共军窜到云南,卢主席和你们打算怎样抵敌呢?”
龙泽汇回答:“我们会遵从校长指教,将云南变成坚固无比的反共基地,尽力防御,坚决抵抗共军。”
蒋介石问:“如果你们抵抗不了,那怎么办?”
龙泽汇大胆地说:“要是这样,我们就向西撤到大理一带,继续抵抗共军。”
蒋介石一听恼怒地说:“谁让你们撤到大理去?我的学生就必须要执行我的命令,尽心尽力为党国效忠,云南现在就全仗你们!你们和卢主席如果真的要撤,我就不管你们了。”
龙泽汇说:“校长,卢主席和我们有困难呀!”
蒋介石问:“你们有什么困难?”
龙泽汇乘机按照赴成都前就已经和卢汉商量好的,向蒋介石罗列出了不少困难,如:武器不足,没有军饷,没有汽油等等。
蒋介石在这个非常时刻慷慨极了,对龙泽汇提出的“困难”,他全都答应给予解决。
蒋介石说,军械库里不缺武器,美国借给我们的银洋就存在菲律宾,会立刻空运到云南,汽油则更没问题,马上就能从海防沿滇越铁路运送给卢汉。
蒋介石又问龙泽汇还有没有其他困难,龙泽汇回答“没有了”之后,蒋介石说:“那好,晚上你去找顾总长,让他给你办个手续吧。”
蒋介石说完,又随便问了余程万和李弥一两句之后,就大谈起什么“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美国的有力支援”、“胡宗南部队已向云南滇西挺进”等等,叮嘱大家不要丧失黄埔精神和军人气节。
然后,蒋介石邀请大家到邻近的餐室里吃饭。他们在一张长餐桌边坐好,蒋介石特地把龙泽汇安排在自己的左边首座,余程万和李弥等尚在其次。而坐在右边首席的是张群,以下是胡宗南、俞济时、盛文等。
蒋介石这回请客的方式又特殊又奇怪,侍从给每个人只送上一份,量也不多,采取的是中餐西式的进餐方法。龙泽汇等人非常客气地用餐,都不说话。
不久,宴席结束,蒋介石和张群又回楼上去了。
当晚9时,龙泽汇跟着蒋介石的侍从武官来到“总参谋长”顾祝同的官邸。
当时顾祝同正在烤火取暖,他和龙泽汇互相问候了几句,就谈起了正事。
顾祝同说:“总统已经打电话给我谕示,你们云南需要的物资,我一定会优先提供给你们。你们需要多少呢?”
其实龙泽汇不过是为敷衍蒋介石,才会提出那些“困难”,他们正准备起义,到底需要什么物资,需要多少,龙泽汇也是心里无底,只好说:“顾总长,我的参谋副官不在,具体数字我一时也无法计算出来,不如这样,明天我回昆明之后再列表派人来领取吧。”
顾祝同说:“行,行,没问题。”
龙泽汇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向顾祝同问他的兄弟、自己在军校时的同学顾蓉君的近况后,就告辞返回自己的住处。
寒夜里,龙泽汇在床榻上难以入眠,心里一直都在想着反蒋起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