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能再研制吗?”闫峰问道。
瑶姬摇了摇头,说道:“当初的秘方和炼制的设备已经不在了,再言那解药研制需要七七四十九天,现在早已经来不及了。”
“也许这就是天命,天命我花弄月逃不过这一劫,我从小身中寒毒,若不是有人相救早已经是白骨一具,更不用谈何现在,能够活到现在、在青山之上与师兄们度过这么多的时光已经是老天庇佑,再无其他贪念!”花弄月说着自己的临终遗言,说得正气凛然,便是不要自己的亲人为了自己的死去而伤心难过。
“不行,我们不允许你离开!”闫峰抱着花弄月哭着,他随时便会离开这一行人,难舍难分的兄弟情。
花弄月笑了笑,这笑已经是万分无力、脸色早已经苍白难耐,已经到了柴尽灯枯的时候,花弄月猛地发现自己还想再看一看林羽轩淡然的笑容。
花弄月看了看林羽轩,她也一样望着自己,诉说着那样的悲伤和哀痛,她也许也会不舍吧、她也许也会难过吧,能够在她的心里面留下一点位子那已经够了。花弄月的心痛很痛,他知道自己正在躲避死神的追捕、但是无济于事,正在死亡的边缘摇晃、只要一步踩错便会被牛头马面带走;他站在这里,看着自己的生死、看着自己的过去和往事、看着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阵浮烟一般消失不见,那些自己关系的人们只能祝福他们幸福。
“哈哈哈哈,我发现了、我找到了!”鬼医手中带着一朵白花便是兴奋地跑进了密室之中,却发现此处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你们怎么个个都如此哀沉?”鬼医问了问青云长老,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青云长老这才反应过来,便问道:“鬼神医是不是找到了克制断肠散的药物?
青云长老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鬼医的身上,鬼医便是笑了笑说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一物克一物,自然是有办法解这绝情散之毒的。”
“何物能解?”闫峰急问。
鬼医伸出了自己的手,展示了自己手上的白色花朵,便是谷中那朵圣洁的千夜昙香,“此物在那七种毒花七种毒草之中生长却没有一丝败露,不过此物也是极毒之物,便能够用以毒攻毒的办法解掉我孙儿身上的绝情散之毒!”鬼医一看,原来这密室之中也有一潭池水、一朵千夜昙香,但也同样没有开放。
“是这样么瑶姬?”青云不敢相信,便要问一问瑶姬,以免出错了。
瑶姬点了点头,说道:“当年炼制解药,这千夜昙香确实为独要之材,也便只有这千夜昙香才能够克制得了绝情散的毒性。”
“既然如此,那师弟赶紧把这东西服下!”闫峰赶紧将这千夜昙香抢夺了过来,交给花弄月,让他赶紧把这东西服下解毒。
花弄月看了看这无暇的白花,也许这东西真的能够解开身上绝情散的毒性、真的能够救自己一条性命;但也许这花也是毒药,吃了下去便直接上西天,但到了这个时候还想那么多有何用,花弄月便将这千夜昙香服了下去。
“怎么样?”鬼医问道。
花弄月原地起坐,便坐在地上运功解毒,一段时间之后脸色真是慢慢地恢复、头脑也越来越清醒,看来这千夜昙香真的是神药、真能够解了断肠散之毒。运功完毕,花弄月便说道:“确实身上的毒味越发散去,肺痛也消失不见,看来这真为解药。”但却有另一种毒味冲入了身体,两毒相撞、既是相互压制、又是相互共生。
“太好了!”碧蓉、李毅和闫峰一同说道,林羽轩的心也放了下来。
“你们高兴得太早了!”正当他们高兴的时候,瑶姬又添上了一句。
“姑姑,你的意思是?”碧蓉不知瑶姬的话外音,难道这不是解药吗?
瑶姬笑了笑,说道:“这千夜昙香便是离若谷才能开出的奇花,虽能够压制得了七种毒花、七种毒草,但是其本身的毒性也是不可小看的,这小子将这千夜昙香整个服下确实是压制了断肠散之毒,但其功效是一时的、并不是一世的。”
一时、非一世?碧蓉便惊道:“那花公子他,岂不是?”
瑶姬点了点头,说道:“我当初研制这断肠散便是用来压制千年冰蟾,这千夜昙香所制得的解药自然也是半分毒,但这小子没有滤毒、而是将千夜昙香整个服下,只怕他的身子会吃不消!”
“那会怎样?”花弄月问道。
“短时间内自然是没事,不过不能保证你一辈子不会有事;你身上的绝情散之毒暂时是被千夜昙香压制,但是一段时间之后又会要了你的性命!”瑶姬说道。
“一段时间是多久?”
瑶姬摇了摇头,说道:“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复发,这就要看你小子的命了,能不能撑过去;若真的再次毒发,真的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花弄月豁然开朗、笑了,看着旁边的林羽轩,管他多久呢,能够再活一天算一天、等到死的时候那就是命尽了,“一个月、一年、一辈子,都够了!”
“姑姑,小瑶不知道是该恨你还是该什么,为何你当初下得了这样的狠心,如果你放过我的孩子,让她健健康康地长大,或许今天的一切都会不一样,而你却选择了最极端的作法,让我双眼充满了仇恨、让我变成了现在的瑶姬。也许你是恨铁不成钢、也许你是为了整个离若谷,但你真的伤了我的心你知道吗?”瑶姬在洛姬的墓前自言自语,希望能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地下的洛姬听,希望她能够明白自己的想法,但是最心疼的便是自己过世的女儿、她实在是太可怜了。
瑶姬不觉也咳了几声,喉中的脉络痛了起来,咳出了血来,是昨日与青云对武留下的症状么、还是自己也老了,支撑不住了?这种恨的感觉已经伴随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瑶姬已经习惯于此,便是早已忘了当初单纯的自己。
“师祖,轩辕长老呢,他是否已经回泰山?”轩辕长老已经消失了很长时间,为了自己的事也让这位高人费神,真是不应该了。
青云点了点头,说道:“他离开泰山已经太长时间,便也门中之人着急了,于是前日连夜便赶了回去。”
“那师祖你们呢?”花弄月问道。
青云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一番事也便是让我感慨万分,老夫便也要回去青山,恐今后再不会下山了。”
这件事对青云长老的打击可想而知,今后的他定是会坚守在青山之上,从此以后目空一切、心若止水。
“花小友今后的打算呢?”青云长老问道,恐怕这一别他与徒孙便没有了再见之日,也是心酸得很。
花弄月笑了笑、笑得有点苦,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活多久、便是能再活一日算一日、多活一日算是自己赚回来的,一直没有发现原来生命的每一刻是这样的宝贵;徒孙便会回到杭州老家,前一阵子让叔叔们那样担心,他们也一定多想我回去。”
“花小友能有这样的感悟便是胜过了老夫许多,老夫像你这样大未能有小友的如此觉悟,当日便也不会犯下了错事,回去也是好的,从此之后便能够远离江湖的纷争,也是好的!”青云长老说的话便是苦的,他最欣赏的徒子不愿意留在青山,这也是不能够强求的。
李毅便拍了拍花弄月的肩膀,笑道:“别想自己还剩多长的时间,多想想又能够见到多少次日升日落,说不定身上的毒不会再发作、不再要你的性命!”
花弄月点了点头,笑道:“还是李师兄说的话最为动听。”
“师弟,以后还能够再见到你吗?”一到分别的时候,闫峰总会是最伤痛的人。
花弄月笑了笑便说道:“师弟如果一年后还活着,定然去到青山向师兄们请安,在青山的日子便是小张活得最轻松的时光!”
花弄月的话句句好听,每个人都珍惜那一段在一起的日子,花弄月如此、李毅闫峰自然也是如此的;但是相聚的时光短暂、离别的时光又来临。
“这便就要离开了吗?”刚刚要离开,瑶姬的出现便是让人大吃一惊,她还要再说些什么吗?
花弄月代表大家点了点头,说道:“叨扰了谷主这么长时间,在下实在是感到惭愧得很,便就不做叨扰了。”
瑶姬点了点头,这样的做法倒是跟当时的青云一模一样,犯下了事便一走了之,瑶姬再也不想去计较这些,便是以待客之道来送别客人罢了。
“你呢?”瑶姬便问了一句,问青云长老。
“老夫自知罪孽深重,便要回到青山、不会再踏下山半步,今后恐再不会踏入此地半步,”青云长老说得虽是事实,但意思便也是与瑶姬、与离若谷一刀两断,他们的恩恩怨怨便在此画上了句号。
瑶姬无奈一笑,说道:“不来也好,不来便不会再想起这些往事、这些烦恼。”
闫峰看了看周围,便问了瑶姬:“瑶姬谷主,林师姐呢、她是否要留在谷中?”如果她还是留下,那这一切岂不是不值得?
瑶姬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地方是留不住她的,她跟从前的我一下,一心想着外面、便不会将心留在离若谷中的;我强留,留得也只是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
“她人呢?”李毅问道。
“今天一早她便离开了谷中,不知去了何方,也许是去追寻她所牵挂的。”
花弄月不知道瑶姬口中林羽轩所牵挂的是什么,会不会她的父母兄弟、她的身世,她的其他?
“恕晚辈斗胆一问,希谷主能够告诉在下,”花弄月说道。
“有事便说。”
花弄月便说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话,“请问谷主,这林师姐是谷主何时何处救下的?”
章 这便是要追寻林羽轩的身世,到现在为止、她的身世便一直是一个谜、无人可解,也许瑶姬略知一二。
“当初我便是在一群抢匪的手中劫下了年幼的林羽轩,当时那些抢匪便是要杀了羽轩灭口,我正巧路过便救了下来,”瑶姬回忆道。
花弄月便接着问了,“是否在风云山庄去向杭州的路中,那个带头的劫匪肩上有个豹子印?”
瑶姬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你是如何得知?”
花弄月傻傻地笑了,便说道:“我们一行人曾经路径风云山庄便发生了一些事,听那些劫匪说那里的小女儿林静被一个紫衣女侠劫走、无知了踪影,原来那个紫衣女侠便是瑶姬谷主你,而那个小女孩林静便是现在的林羽轩;看来这一切都说通了,她便是林家的小女儿,林沐风沐云兄弟的亲身妹妹。”
“这是真的吗,原来林师姐便是风云山庄的,怪不得她在那里会那样反常!”闫峰回忆着。
“恐怕她早已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只不过一直没有说,也许她早已知晓了关于自己的一切!”花弄月说道,林羽轩在风云山庄的状态异常反常,似乎一切都与她息息相关,但她为何在林家不愿意说出、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小女儿呢?
“那这么说来,林师姐和李师兄岂不是有了婚约的?”闫峰开了一句玩笑。
众人便没有当闫峰的话为笑容,也许他说得是在不经意间,却是说出来外人没有想到的事实。
花弄月看了一眼李毅,他的样子是兴奋还是特别、是开心林羽轩便就是那林静,便是与他有一条不名的婚约。也许这件事早已经在长辈的脑海中稀释了,但是只要林夫人见过林羽轩之后便会想起有这么一件事来,他们的父母便会按着这条婚约来办事,也许这个世界上能够与林羽轩相配的人便只有李毅一个人。
花弄月,你想在什么呢,这不是很好吗?看到她有一个很好的归宿,这便是要比一切都好的,李毅他稳重、重情意,对林羽轩又早已经是情有独钟,他一定不会亏待了她。原来与林羽轩之间隔阂不止是那教条思想,我有我的沈月新、即便她死了我也会一直心里只有她;而林羽轩,她的出现便只是生命之中最美的过客、即便是再美丽也无法有交集,想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她有她的归宿。
“师祖,你说师姐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为何都不告诉我们、甚至连她的母亲和兄长也不诉说,她宁愿是翘首相盼也不愿意与她的亲人相认吗?”闫峰不明白了,林羽轩她明明是知道一切的,却为何都不愿意说出来?
青云叹了一口气,说道:“也许她有自己说不出来的苦衷,也许她也非常期盼能与父母相认,她心中的苦楚也许我们懂不了。”青云看了一眼花弄月,她一直没有说出这件事、一直没有与父母相认的原因是不是花弄月呢,是不是因为有一条婚约在面前,让她不敢与父母亲人相认呢?
花弄月自然是想不到这一层,她这么做定然是有自己的想法,也许下一刻她便会回到风云山庄,与林夫人、与沐风沐云兄弟相认,这只是迟早的事罢了。
告别了瑶姬、告别了离若谷,解药虽没有求得,但也算是保住了自己这条性命,又捡回了一条命、又捡回了一段时光,可惜下面的时光没有了沈月新的陪伴会孤单,但她一定会希望自己好好活下去。
“爷爷,我们相见不多日,便又要在此分别!”又到了叉路口,鬼谷的方向在左、杭州的方向在右,又一次、他要与鬼医相别。
鬼医摇了摇头,说道:“你便定时要将自己的情况与我相说,虽说是保住了一条命,但谁也不能够保证你能够一直活下去;爷爷我回了鬼谷也会再想办法研制解药,你便再也别担心、别让爷爷担心。”
花弄月自然是知道,他自然是知道鬼医说的是什么,便是告诉自己别再像前段时间消极和颓废,“放心吧爷爷,孙儿定会珍惜每一段日子,不会再让您担心了!”
鬼医点了点头,便走向了左边。
“花小友,老夫也在此相别,若再有缘再见!”青云长老带着李毅和闫峰走向深山的方向,那高高的山便是青山了。
“帮我向师父问安!”花弄月挥挥手,向鬼医告别、向青山之友告别,会再见面的。
再一次回头,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花弄月便是走在幽幽的小径之中,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和淡然,生命还很长、故事还有许多,前面还有太多需要探索,因为活了下来,不为了别的、只是因为活了下来。
这条小径倒是长得很,一直弯弯延延地通向杭州的方向,家就在那里、叔叔们和严明正在等着自己,他们一定会惊讶、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忽然之间,花弄月的心一惊、心口从来没有这么凉,不知道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感觉很不好,好像是自己被人盯上了,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注视之中,好像随时都会有可怕的灾祸一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花弄月顿时变得很慌张,便快步走在路上,这旁晚偏暗的夜色席卷了黑幕,这夜色来的时候总是会让人慌张,却让花弄月感到害怕。
花弄月喝了一口水,不安的心才渐渐地平复了下来,原来是错觉、只是自己吓自己,没事的、你连带着面具的刽子手、连从地府逃出来的鬼魂僵尸都不怕,你何必会怕这些?
花弄月的心终于是安了下来,抬头一看,天色确实是黑了,如果再不找个地方借宿,恐怕晚上又只能够睡树林之中。
路上难得有一个过客,便看到他急急忙忙地走向了前面,应该是有落脚的地方的;眼看着阴雨又要来袭,不快点那便是要被淋湿的。
“风满楼!好别致的名字,定是文人墨客留下的美名!”终于看到了一家客栈,这条路上便没有看到什么人,也只有这一家客栈了。
进去一看,便是没有人的,就连掌柜的伙计都没有,但是这桌子收拾得还算是干净、应该是有人的。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如此的刺人入眉心、敛人于心扉,不知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味道。
“是香木樟的香味,这味道还不赖吧客官?”一女子从楼上跳了下来,看起来是有点武功的,但正面一看却像是个风尘女子般。
花弄月仔细地打量了这女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个普通女子,定是个有身份的人,她这打扮那定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了,“在下小张,见过掌柜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掌柜的?”女子笑道。
“看着气质便猜到是了,”花弄月也一句调侃。
女子大笑了起来、有点失了仪态,“我叫娄湘玉,是这家风满楼的掌柜,便叫我娄掌柜就是;小子你是来住店的、有钱么?”
开口便提钱,真不愧是做生意的,花弄月便从腰间掏出了一锭银子,交给了娄掌柜;住这样的小客栈,这么多银子早该够了。
娄湘玉狐媚地一笑接过了银子,笑道:“还是个富家子弟,真是合老娘的胃口。”似乎很享受调侃年轻男子。
“有酒菜吗?”花弄月问道。
“马上就来!”说完便有伙计端来了酒和包子。
“便只有这包子吗,没有别的菜吗?”花弄月问道,哪有这样的店家,只有用包子招待人的。
店小二摇了摇头,说道:“客官,本店便只有包子无其他。”说完便直接走开了,那阴沉沉的脸看起来还真是吓人。
好吧、包子就包子吧,总比没有的强,这夜晚如此长、身上没什么干粮,总比晚上受饿来得好。
花弄月先喝了一口酒,这酒倒是美味得很,该是也没有什么问题的,能在这无人之境喝到这样的酒倒也真不错了;手上便抓起了一个包子,连皮带馅地吃了一口,什么味道、一下子便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味道,这是什么肉,怎么会有这样一股味道,这并不是普通的猪肉,该是另一种动物的肉,是什么、是人肉吗,这是人肉包吗?花弄月看了看其中的肉馅,这包子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也许真的是人肉包,难道觉得这家店这么奇怪,他们竟然用人肉为馅做肉包,那这店中不是发生了许多命案?那自己是不是也在他们的注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