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侍卫们自然是发现不对,进入狱中却发现冷妃娘娘已经倒在了地上,没有了气息。
刘妃立刻镇静了下来,便站了起来对侍卫们说道:“冷妃娘娘自认为对不起圣上之恩,便已服毒自杀。”仅仅是淡淡的一句话,便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那该如何是好?”这下换做是侍卫们开始急了,看管不力竟然让冷妃娘娘死在了狱中,这种责任怪下来谁能承担得起呢?
“当然是命人将冷妃娘娘的尸首带到皇陵葬起来了,”发生这样的事,刘妃不怕这些侍卫会再不合作,太子跟掉脑袋比起来哪个更怕呢?“赶快去通知温将军,让他进宫一趟将冷妃娘娘的尸首抬去皇陵。”
侍卫们忽然懵了,听着刘妃的命令不敢不从,“卑职遵旨。”
刘妃大叹了一口大气,回头看了看地上的紫言便是无心再去挽回这一切,为今能做的便是不让她白死。温家和刘家虽两清了,本宫却还欠你一个情,本宫不会让你白白死去的。
章 不知为何,一切却变得如此顺利,宫外的冷潇何收到了消息,真的得以进入了皇宫中。但是刘妃为什么会让冷潇何来呢,是因为他的身份、他与紫言淡淡的关系吗?
冷潇何见到紫言的尸首,忽然心却是冷成了一片,看着她那逝去的容颜,冷潇何顿时失去了方向,就像是堕入迷雾之中一般。怎么这样,怎么会变得这样,才短短几天没进宫,你怎么会悄悄走了,走前都没有再看过我一眼;赵恒,你说过要好好照顾她,却出尔反尔,而你却还对他死心塌地。
冷潇何不禁要拔出自己身上的刀子,冲入宫中将赵恒碎尸万段,满脸的眼色变成了满脸的怒火,这样的怒火如何能够熄灭,让周围之人都有被惊吓到。
“温将军怎么如此静不下来,如此冲动该如何报仇?”冷潇何要拔出的剑硬是被刘妃给推了回去,她知道冷潇何的怒火,但是现在哪里是有怒气便能解决的事?
“对不住了娘娘,卑职这就要为冷妃娘娘报仇,”冷潇何却甩开了刘妃的手,毅然决然的样子有谁能拦得住呢?
刘妃知道冷潇何的怒火难以抹灭,只是放开,轻声地一说:“你如此冲动,那冷妃的死有什么意义,不是白死了?”
大步迈开的冷潇何的步伐戛然而止,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说,难道紫言她是无奈求死的?冷潇何转过了头来,想要询问这一切,想要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今宫里的一切都……”刘妃正要与他传达一切,正要说到重点的时候却停住,不能再说出。
“原来是温将军进宫,未央还在想这眼前的英豪是何人呢?”未央不知何时会出现在两人的面前,看到了旁边死去的紫言,说道,“原来是冷妃娘娘辞世,那温将军还等什么,还不将娘娘带去皇陵,冷妃娘娘身前最得父皇的宠爱,理应厚葬。”
祸起萧墙,这未央太子也来得未免太快,让刘妃都没有来得及准备好。刘妃只是走到了未央的面前,说道:“本宫也是刚听说冷妃娘娘在狱中服毒自杀,特来看她最后一面;冷妃娘娘逝去,如果皇上知道的话一定会亲自相送的,必要厚葬。”说完,刘妃便转过身朝向冷潇何,使了一个什么让人不太懂的眼色,加一句:“温将军快走吧,一切都交给温将军了,忆暖思寒,别到了晚上冷妃温热的身体也冷下来,那是对死者的不敬了。”
“卑职遵命,刘妃娘娘、太子殿下,微臣便告退,”冷潇何不知眼前的情况,便准备带着紫言的尸首离开宫中,至少死的时候能够带她离开宫,那也算是个好事,至于报仇一事等葬了紫言一切再说。
冷潇何要离开,未央便走到了他的旁边,竟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说道:“父皇说冷妃娘娘向往宫外自由的生活,将军可以好好陪着她,别再回来宫中。”
“卑职遵命,”冷潇何听得懂,未央的意思是赶他走,让他别在回宫了;冷潇何便驾上了马,带着紫言的尸首含恨而离开,见到他的离开,未央和刘妃便也各自离开了。
怎么回事,刘妃那几句隐晦的话都是什么意思,忆暖思寒不是当初刘妃警告我的几句话吗,说不让紫言死得不值又是什么意思,说赵恒又为什么不能相送?等等、难道是赵恒被软禁起来了,刘妃想用紫言之死来传达这个消息,而软禁之人竟是太子?没错的,刘妃正要说的时候却被太子拦住了,必是这么一回事,但是这太子竟然软禁皇上,是要谋朝篡位吧!
当冷潇何想通了一切,他明白了紫言为什么要求死了,必是想要将赵恒被囚这个消息给传出去;你真傻,竟然愿意为了他牺牲自己的生命,但是他知道吗,必定不知道吧,刘妃说得对、我一定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
正当冷潇何懂了,要赶紧往回赶的时候,忽然他的肩上疼痛了起来,似乎是受了什么重重的内伤一样,竟然能够让他失去了知觉,一下子吃撑不住落马,摔在了地上。
“将军你怎么了将军?”一旁的士兵见到冷潇何落马,嘴中还口吐鲜血,必定是受了什么重伤,要不然按将军这样的武功怎么会如此之样吗?
太子这是什么武功什么本领,竟然轻轻拍几下就能让我受这么重的伤。冷潇何用自己身上最后一丝力量,掏出了身上的一块令牌交给了面前的小侍卫:“别管我,带着这块令牌到八贤王府交给国舅,说太子要谋朝篡位,让他想办法,快!”
听到这个话,这个侍卫紧张了,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话,如果乱说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但是这将军口吐鲜血奄奄一息哪里是说什么瞎话的?侍卫便带着那个令牌一个人快马加鞭往城中策去。
众侍卫愣在旁边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冷潇何使出全身之力爬到了紫言的身边,竟然紧紧握住了她零度的玉手,淡然一笑轻轻地低吟:“我像你一样相信他,他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一切的一切,在宫外八贤王府的花弄月都不知道,他也是几天进不了宫,不知道这宫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怎么样王爷,还是进不了宫吗?”花弄月见到八贤王又是一脸不开心回来,必定又是一样的结果。
八贤王大叹了一口气,对他说道:“皇上已经两天没有早朝了,门口的侍卫说皇上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可入宫,本王总感到有一丝隐隐的不放心,似乎有人操控了整个皇宫。”
“怎么会这样,刘妃冷妃即便是再大胆也不会这么做,”花弄月听八贤王这么说,自己也是感到淡淡的汗颜了,若不是真的有谁操控了这个皇宫,“可能是我们想多了,只是皇上两天不上朝罢了,兴许明天就能进宫了。”
八贤王摇了摇头,也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乐观,说道:“你不了解皇上,皇兄虽然没有开国皇帝那样贤明,但是到现在为止也从来没有过连续两天不上早朝,更没有将皇宫关得如此严严实实,不让大臣入内,我看其中必定是有事。”
“那其他大臣都怎么说,有何行动?”花弄月不禁想知道对于这种情况,其他众臣们是选择放假无所谓还是敲破砖头。
“大臣们都不知道什么情况,自然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待,看宫中有什么动静,”这也是对花弄月说的,只能按兵不动,刺探到情报再坐行动,“本王已经命人暗中窥视着皇宫,如果明日再没有什么动静,本王便会联合其他大臣们闯进皇宫,看看这宫中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倒是我们刺机而动。”
也只能这样罢,花弄月点了一口大气,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这门外有什么声音,一个送信的走了进来,对他和八贤王说道:“启禀王爷、国舅,门外有个人自称是温将军的亲信,说有十万火急之事要禀报。”
“温将军?他是刘妃和庞丞相的人,本王素来与他没有任何联系,他会有何时求见?”八贤王不禁狐疑,与这温将军平日里没有任何干系的,他怎么会找人来送信。
花弄月听到了冷潇何的代号,十万火急之事必定是大事,便对八贤王说道:“王爷,小张与温将军私下里有点干系,再说是十万火急之事,且听听是什么大事。”说完便让这个门卫放这送信的进来。
这冷潇何的亲信还是第一次见到贤明的八贤王,竟然紧张地不知说什么是好了。愣了一下子便跪倒地上,着急地说道:“禀告王爷和国舅,冷妃娘娘死在了宫中,温将军却不知为何受了重伤,在来的路上奄奄一息,特让小的带信说‘皇上在宫中被太子软禁,速速求助’。”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听到此人之话,两人遂知晓刚刚的猜测也许是真的。八贤王便问道:“此事可不是玩笑,你可有什么证据?”
此人从身上掏出了令牌放在了两人的面前。花弄月一看,是此物,那此话必是真的了。
花弄月拿起了这块玄武印,多么熟悉的印记、牢牢地刻在自己的心头,如何能够忘却呢?没想到这个时候却变成了他与冷潇何传递的工具。冷潇何是个做事谨慎之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求人,那这一次一定是真的了,那也就是说未央真的要杀了赵恒了,是因为青羽被害还是因为他的仇怨?
“温将军怎么说?”花弄月问了起来,此事若是掉以轻心,有一点点处理不当,那大宋危矣;当初是花弄月将此人给招进宫的,理应有责任搞定一切。
“温将军说让我来找国舅,说国舅一定会有办法搬救兵,”送信的一点一点交代,这交代的可是大事,该要如何拿捏真是难啊。
花弄月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冷潇何的说话方式,自己自信不说,还把别人一起带上了信心。“你先回去送信说收到,此事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
“卑职遵命,”送信的便怎么来的怎么离开了。
花弄月想了想,这个时候恐怕只能靠武力解决,但是未央他武功那么高强,谁人能够打得过呢?带兵杀入皇宫又要有多少人无辜受累,这未央这次真的是玩大了,难以收场了,看来他是下定决心了。“王爷,皇上被太子软禁,如今宫内到处是太子的人手,看来不用武力是无法解决了啊。”
八贤王的眼神似乎是有些暗淡,这一幕他似乎什么时候意识到了,但是作为八王爷,他有责任保住这个大宋后宫,保住皇上,保住大宋不落于奸人的手中。“想必这个太子用的是皇上赐的令牌,能够调度整个御林军,如今整个皇宫都被封锁了,相救皇上恐怕要比登天还要难了。”
“那从城外掉兵来呢?”难道这大宋还没有可以压制这个御林军的办法了?
章 八贤王摇了摇头,“城外调兵太远,到时恐怕已经改朝易代了,皇上哪里能撑到那个时候?”
“难道就没有压制这些御林军的办法了,再没有任何军队了?”花弄月不解,这大宋是外强中干的吗,竟然只给宫里留了一支精锐队伍,没有再留一手吗?
八贤王笑了笑,说道:“有是有,但是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但为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就看我们如何去说了。”
“哪里?”
“庞丞相,”八贤王说道,“庞丞相平日里喜好练兵,留有一个非常精锐的队伍养着,无论是从实力还是训练素质来说都比得过御林军,但是要说服这个庞丞相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再来本王本来就是与他作对的,那肯不肯动就更不知道了。”
这是在说什么,现在国之大危,难道这庞籍还想像不久前继续做出苟且之事?“平日里王爷与庞丞相对着干,只是互为掎角之势,相互抗衡,谁人都不能独占朝野;现在朝之大危,唇亡齿寒,庞丞相他难道还想置身事外,一个人独自清闲吗?”
“希望他能够明白这一点,”八贤王笑了,看到花弄月现在懂得是如此透彻,打从心底里高兴着;如果有一战,那一定是场硬战,就算是拖的求的架的也要将庞籍给弄过去。
瞬间的事,两个人便来到了丞相府,看这丞相府如此奢华,真是完全符合这位庞丞相的风格啊,一看他便是一个困于安逸之人,不知道会不会站在他们一边。
“八贤王,老夫万万没有想到八贤王竟然有空光临寒舍,”庞籍看到两人竟然还算是客气,“这不是国舅爷吗,与八贤王一同来也是来看望老夫的吧?”
花弄月笑了笑,说道:“丞相的殿堂富丽堂皇,真不失丞相之尊啊,丞相大人定是非常喜欢啊。”
庞籍哈哈笑了笑,竟然没有计较花弄月随意开的玩笑,“皇上体恤老夫,特意送了此地供老夫休养,真是皇恩浩荡啊。”庞籍说着还不忘双手鞠躬,感谢现在躺在床上的赵恒。
听到此话,八贤王也是津津一笑,“这两日皇上不上早朝,本王闲得很,便带着国舅来宫堂参观参观,真是要比小王的好上太多。”
“八贤王真是谦虚了,八贤王勤政爱民,老夫要是能有那样的口碑,这小小宫堂又算得了什么?”还是很少听到八贤王这么说,庞籍摇摇头,似乎还带着羞愧。
“哪里哪里,无论如何,在皇上治理下你我不止是对头、也算是好友,何必要如此计较?”八贤王前半句还是中听的,但是后面的话便变得犀利了起来,“但不知皇上让位给了太子,不知你我二人是否仍然那样的福分?”
听到此话,庞籍竟然震了震,许久没有说出话来,回道:“八贤王何必如此说,皇上正是身体力壮的时候,你我如此乱猜忌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庸人方自扰,这两天宫中死寂得有些不同寻常,庞丞相不会没有看不出来吧?”花弄月等不下去了,便顶在八贤王前面先说了。
庞籍又一次地顿了顿,若不是亲耳听到,都不敢相信国舅爷会说出这种话来,庞籍大笑了起来,说道:“老夫虽有些疑惑,但是两位未免揣测过多了吧?难不成有人会对皇上不利?”
花弄月摇摇头,说道:“不是我们想多,是太子殿下等不住了,想先一步一统天下啊。”
“你说的是真的?”庞籍的脸瞬间变得严肃了,难不成这太子要谋朝篡位?
“这太子的身份不一定是真的恐怕丞相也知道吧,这么一说太子有可能做出此事来,”同样是反问,说起来更有说服力,“为了传达这个消息,温将军受了重伤,难道还假的了?”
听起来不像是假的,庞籍却说道:“既然如此,你们找我做什么?”
“听说丞相府上有精兵上千,如果立功那将来小王便要称你为庞太师了,”八贤王如此地诱惑,谁人能拒绝的了,太师的地位可是不输给王爷的。
庞籍呵呵笑了起来,说道:“老夫为何要相信你们,老夫又为何要帮你们?”
“这不止是帮我们,不也是在帮丞相自己吗,这太子如真的篡位了,那今后的皇上可不是那么好哄的,你的好日子带着你的荣华富贵就都要到头了,丞相说小张说的是不是?”花弄月一时间又想到了其他话,“真的当上了太师,那将来的庞太师必定不屑什么边关防御图了、不屑什么高丽兵了,又是不是?”
边关防御图,你小子怎么会知道那件事的,庞籍的脑子一个劲地闪,难道当初在营帐中的是你小子?庞籍看着花弄月,还有旁边的八贤王,意味深长地一笑说道:“你们赢了。”
花弄月会心一笑,八贤王竟然是有些听不懂他们的话了。
宫廷就是一个金黄色的囚牢,无论是赫赫天子太子皇子,身居要职的大臣,满腹心计的宠妃还是执行使命的刺客,最终都斗不过这座四面高墙的皇城,赢的终究是历史。
“老夫这是在打一个赌,打一个天大的赌,如果输了,那老夫就什么都没有了,”庞籍真的调度来所以的士兵,这些士兵可都是英勇果敢、骁勇善战之士,只有庞籍才能号令得了他们,他也是靠这些才能稳稳操纵朝中大权,成为朝中第一人。
花弄月只是笑了笑,这人的话里面蕴含深意,值得好好揣测:“但是如果赢了,那庞太师朝野上下第一人,历史的胜者,这个赌难道不值吗?”
“你小小年纪便是如此有胆识,真是朝之大幸,可惜不站在我这边啊,惜哉惜哉!”庞籍每次这么说的时候总喜欢捋捋自己的胡须,边笑着便说。
花弄月也是这样回应,“小张只是个风中浪客,随季风而动,不会站在任何地方。”
庞籍听出了他话中的含义,是不是等到这件事结束之后便会离开,离开这座困锁人心和灵魂的皇城,如此才华可真是可惜了。
皇城外另一侧的信号弹闪现,花弄月知道八贤王和另大臣们那边准备好了,是时候冲进去杀个痛快了。好男儿为了天下平定是到了挥洒热血、报效君王天下的时候了,“兄弟们,我们冲进皇城,救出皇上,还大宋一个和平天下。”
这些将士们虽然跟着庞籍,但却也都是骁勇善战、满腔热血之人,终于到了他们立功的大好机会了,怎么可以不好好珍惜?
“你做什么,难道不跟着这些将士们一起杀出去?”庞籍看到花弄月拿走一把剑,要转身离开的样子。
花弄月笑了笑,看着这条歃血之道,仰视而观,说道:“这条道路有你们就够了,我还有另一个任务要完成,这里便交给你们了。”花弄月转身就离开了,英姿飒爽的样子,显然是一副浪者游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