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出了市区，走向田间小路。
空气中有露水的清凉还有不知名的植物的香气，田野黑洞洞的。
简令少有体会这个时间点的环境，默默深呼吸，空气中微凉的干净湿润感，沁入心脾。
前后已经有人在唉声叹气：“不行了，太累了。”
“我也是，腿疼脚疼，我约摸着出水泡了。”
“这还有多远啊。”
“兄弟们，别怂，走起来，走起来。”
“想掉队，累。”
……
整个队伍是你跟我我挨着你，只能一步一步跟着。
黑夜越来越深入，队伍排了很长。
简令莫名想起曾经在课本上看到的油画：登山的人排成“之”字形，蜿蜒在山川之间。
如果有航空拍摄，他们这一定很壮观。
等到十公里，开始有人坚持不住，简令的沉默队友开始大喘气，断断续续地小声说：“太……太累了，我走不动了。”
简令没太大感觉，没说话。
“你都不……不累的吗？”
简令摇摇头，又恐怕他看不到，说：“有一点。”
“你……你看着挺那什么的，这耐力也太好了。”
简令太白皙，日常又看着太精致，他原本想着简令肯定很快坚持不下去，没想到这都十多公里了，简令只是微微喘气，脚步还如开始一样轻盈。
简令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还是沉默。
“教官，他，他坚持不住了。”后面有人喊。
原来真有人撑不住，虚脱，直接掉了队，上了后面跟着的救护车。
陆陆续续队伍都没先前快了，一直到凌晨五点大部队才终于回到了学校。
好消息，过中秋放假一天，可以回去睡个痛快觉。
一听放假，大家精气神儿瞬间回光返照，解散后争先恐后往宿舍跑，回去的早意味着可以先洗澡。
简令绕了道，在操场的单杠上坐了一会儿，刚跳下来，就听到熟悉的声音：“简令。”
天才有微微的亮光，大家都穿着同样的迷彩服，简令都不知道江池檐怎么确定是他。
“嗯。”
“还好吗？”江池檐近了近身。
“还好。”
他看来不大相信，又上下打量，简令往旁边侧了一步。
“十五公里不是小数目，不过今天放假，多休息。”
“嗯。”简令迟疑了下，“你也是。”
江池檐似愣了片刻，而后轻笑了一声，在熹微的晨光中，笑声如轻柔的光线，落入林间。
“这是你第一说类似关心的话。”
他声音很小，简令皱眉：“什么？”
“没什么。”江池檐仿佛心情很好，“今天有计划吗？”
简令还没说话，他又说：“别想这些了，先好好休息。晚上……”
他说了一半，停住，好像叹了口气。
简令想这会儿回去他们应该洗漱完毕了，突然听到模糊的叹息，一怔。
两人中有片刻沉默。
“最好泡会儿脚，突然走这么远，恐怕腿会酸疼。”江池檐说。
“哦，好。”
“嗯，那我回去了。”两人在109门口分开。
简令回去突然看到手机上那条提醒早点休息的微信，江池檐是在提醒他要拉练了，做好准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