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又一剑刺空,气恼不已,正要再上前再刺,不料眼前一花,一个快速绝伦的身影从眼前掠过!那女子突然见着这神乎其技的轻功,心中骇然不已,顺着那身影的去向望去,却见那淫贼抱着小姐已奔到长街的尽头,正拐弯折向另一条街道!
那女子连忙追上去,可刚一奔到长街尽头,人来人往的,偏偏见不着那蒙面人的人影,不由得恨恨地跺脚,咬牙切齿道:“可恶的淫贼,小姐但有丝毫损伤,看我不活剥了你的皮!”醒起那蒙面人方才的话语,急忙施展轻功,提着剑往东城门所在的方向追去!
周子寒速度极快,是以一路快疾奔走之际,过往行人都没察觉到他的存在,只感觉到一阵风掠过而已。奔到东城门的时候,城门卫兵正在例行公事检查过往行人,是以城门口非常拥挤。见此情形,心知从城门而过实在是不甚明智,当即纵身一跃腾空而起……
周子寒抱着那红衣少女窜入城外五里处的密林后,在一株参天古树处停了下来,四下打量了一阵,待瞧不见半个人影的时候,这才将怀里的红衣少女放下,让她背靠着那株古树坐下。
周子寒醒起自己的背包尚藏在这棵古树的枝杈间,正要腾空去察看,突地感觉那地上坐着的红衣少女似乎正斜着眼睛望向自己,当下低头朝她望去,刚一触到她那俏脸,眼睛禁不住一亮!
这红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瓜子似的俏脸不施脂粉,粉嫩雪白,一对峨眉细小秀美,宛如一弯新月,那一双美目清澈明亮,荡漾着哀伤婉约的神情,而那玉颈间粉嫩的肌肤,更是欺霜赛雪,说不出的温婉可人。
那穿在她身上的粉红色绸衣,裹着她那娇柔的身段儿,该凸的凸,该凹的凹,将那堪称完美的身材恰当好处地体现出来了。她浑身上下透着小家碧玉的气质,想必是出自哪家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周子寒在后世之时,就一直很欢喜那种小家碧玉型的美女。不论是卧室书房还是床头床尾都是贴满了这类女孩的古装画像,连书本上都粘贴了不少这一类的古装美女图片,足可见他对其的喜爱。如今乍见到梦想中的女孩儿,一时间竟看得呆住了!
那红衣少女见周子寒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盈着一汪清泉的美眸也眨呀眨地斜望着周子寒,看她嘟着的小嘴和俏脸透露出来的神色,分明是对周子寒这个人充满了极大的好奇心。
周子寒见她如此好奇的模样,心中好笑,取下遮在面前的丝巾,蹲下身去柔声道:“姑……姑娘,你……你能说话吗?”说完,心中一惊,自己平日里说话挺顺溜的,今儿个为何却是结结巴巴的了?随即哑然,看来美女的杀伤力对自己还真是不小!
周子寒面上的丝巾刚一取下,那红衣少女的目光正好迎上来,待一瞧见周子寒英俊的面容,美眸之中闪过丝丝惊喜的亮色,一动不动地盯着周子寒!
忽然,耳边隐隐听到一阵呼喊的声音:“小姐,小姐……”
同时急促地催道:“姑……姑娘,麻烦你快点,你那丫鬟恐怕要来了!”
那红衣少女坐直了身子,红着脸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衣衫。
“淫贼,我宰了你!”
周子寒暗暗叫苦起来,那凶恶的丫鬟终于来了!扭头寻声望去,却见右侧野草丛生的小坡上,一个手持长剑的娇小身影,正往这里赶来,正是先前所遇的那丫鬟!
这下他看清她的面容了,虽然面容并不是很美,但是身材火爆,也算不错了,跟******有得一比。
那丫鬟轻功不俗,一路急奔,几个起落就已奔到周子寒面前,一见地上正整理衣衫的那红衣少女,登时勃然大怒,朝周子寒咬牙切齿道:“该死的淫贼,我宰了你!”说着,挺剑上前,往周子寒胸口刺来!
“啊!”那红衣少女见周子寒即将遇险,大惊失色,顾不得衣衫不整,急忙爬起来,双手张开挡在周子寒面前,颤声道:“雨荷姐姐,你别杀他,你别杀他啊!”
“小姐,你……你干嘛护着他呀?他可是毁你清白的淫贼啊!”那雨荷跺了跺脚,“小姐,你让开,让我宰了他,给你出口恶气!”说完,朝周子寒娇斥一声:“淫贼,纳命来!”
那红衣少女见状大急,冲上前去抱住那雨荷的腰,凄然道:“雨荷姐姐,你别杀他,真的别杀他,好不好?我求你了!”
那雨荷气恼之极,道:“小姐啊,他可是毁你清白的淫贼,你干嘛要帮他呀?若是叫老爷知道他毁了你的清白,还不大发雷霆?”
那红衣少女扯着那雨荷的袖子,颤声道:“雨荷姐姐,我求你了,我求你了,好吗?”
那雨荷定了定神,往那红衣少女与周子寒各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道:“哎,好吧,小姐!”说完,收回长剑插入剑鞘里,抬起头来,皱着眉低声道:“小姐,你是不是喜欢上他这个淫贼了?”
那红衣少女垂下头去,一双小手儿捣弄着衣角儿,神情羞涩不已。
“我可不是什么淫贼,这位雨荷姑娘,你可别乱说!”一直默不做声的周子寒突然开口了,“方才可是我在飘香楼救了……你家小姐的,不信,你问问你家小姐。”他至今还不知道那红衣少女的名字,是以方才停顿了一下。
那雨荷斜眼过来,冷笑道:“你不是淫贼,难道你是正人君子?我方才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的,哼,若非小姐替你求情,我早就一剑刺死你了!”
周子寒听她这么一说,想到自己方才那般“丑恶行径”,登时哑口无言。
那红衣少女扯着那雨荷的袖子,替周子寒求情道:“雨荷……你别这样说他好吗?我是心……甘情愿的。”
说完,羞涩地垂下了头去,随即又偷眼往周子寒瞄了一眼,这神情落在周子寒眼里,心里头感觉给猫抓似的,痒痒的,说不出的刺激。
那雨荷见状,摇头叹气不已,点了点头,随即朝周子寒道:“你究竟是谁?瞧你半分内力也没有,竟然有如此高明的轻功!你说说,你那身轻功是跟谁人学的?”
周子寒本想说实话,话到嘴边突地想,老子还是低调的好,别惹出什么乱子才是,当即随口胡诌道:“我叫周杰伦,轻功是跟深山里的一位世外高人学的,那世外高人嘛,说了估计你也不认识!”
那雨荷点了点头,正要再问他的家世以及婚配情况,突地听到密林内隐隐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便听到刀剑相斫之声及拔地摇山之震动声,似乎密林内有一场惊天动地的打斗!
那雨荷仔细聆听了一会,脸色大变,道:“不好,老爷还有黑虎大哥他们怕是又遇着敌人了,看情形怕是有些吃紧,周公子,你除了轻功不错外,却是没有半分武功,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若留在这里照顾小姐,我过去帮帮忙。”
周子寒点了点头,道:“雨荷姑娘放心就是!”
他对她轻视自己并不在意,只是心中纳闷,这雨荷听力这么好么?竟然听得这么清楚!老子却是除了刀剑之声其它什么都没听到呢!呃,是了,这雨荷学过武功,修炼过内功心法,听力好有何稀奇?嗯,老子可得尽快找锦仪学修炼内功心法了,不然这反应能力老是慢别人一拍!
那雨荷正要匆匆往密林内奔去,却听身侧传来一声高喝声:“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你这妖人竟在此处,今儿老夫看你往哪里跑?”
周子寒听到这熟悉之极的声音骇然不已,想不到最终还是遇到了自己最不想遇到的霍英,正要施展幻影术逃走,可一想及还得带走身边的这个红衣少女,连忙伸手揽起她的细腰,正要施展幻影术拔腿就跑,却听怀里的红衣少女兴奋地叫了起来:“爹爹——”
周子寒停滞了下来,扭头朝她望去,骇然失声道:“你……你是霍老儿的女儿?”话刚说完,背部便吃了一记,闷喝一声便晕了过去……
周子寒幽幽醒转过来的时候,只觉脑子晕乎乎的,之前的屁事全都想不起来了,待发现眼前尽是漆黑一片,伸手瞧不见五指时,心头禁不住骇然一跳,当闻着一股腐臭味儿扑鼻而来时,赶紧闭了气息。
黑暗之中,什么都瞧不见,若是普通人,置身其中,恐惧之心定要油然而生!不过,周子寒在后世受过一系列的心理训练,立即给自己心理暗示,冷静,冷静,再冷静!很快,他就镇定了过来。
当然,他心里肯定是有毛毛的感觉,毕竟这厮不是神,而是个人。
骂了一阵,心里舒畅了不少,这才仔细检查周身的情况。
还好,老子现在还没受什么皮肉伤,这身超能力倒还能施展,嘿嘿,老子得先调养好精神,万一那****的来了,老子也好对付,就是死,老子也得拉上几个垫背的。他娘的,老子给弄成这狼狈样,屁都不放一个,老子还是爷们吗?
他娘的,Who怕Who啊?
周子寒松了一口气,随即感到有些疑惑,我明明跟芸儿和锦仪在一块儿的啊,怎地给人五花大绑关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了?真是怪事儿,莫不成自己是在做梦?
当即跺了跺脚,听到地下传来“笃笃”的声响,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做梦,随即开始绞尽脑汁将先前所发生的事情理顺……正头晕脑胀想得入神,突地听得“嘎——”的一声长音拖进了耳里来!
周子寒听得清清楚楚,正是门开的声音!寻声望去,却见门缝一丝亮光透射进来,门渐渐大开,紧接着亮光大盛,影影绰绰地走进几个高大的人影来。
亮光一进入眼帘,周子寒尚未从黑暗中恢复过来,双眼先是条件反射地一闭,随即睁开,费劲地盯着当先那个人影,只见那个人影身材甚是高大,左手提着一盏煤油灯,正缓缓地步进来。
煤油灯本就烛火昏暗,又给那人提在下面,光线自是照不着了那人面庞!
“谁?”周子寒虽说并不惧怕,但心里多少有些紧张。
那几个人影并不说话,依旧缓步朝周子寒走来。
周子寒见他们不答话,只得耐着性子等他们开口,一个劲儿给自己打气,冷静,冷静,再冷静!
这时,当先那人已近到了周子寒面前,将煤油灯缓缓提了起来,煤油灯的光线正缓缓地往上照射而去。
周子寒压住心脏跳动,双眼紧盯着那人影头部。待光线射到那人面庞时,禁不住浑身巨震,心里更是翻起了滔天骇浪,那人正是与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大仇人霍英!
这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周子寒禁不住失声惊呼道:“霍老儿?”
糟糕之极,糟糕之极,今日的小命儿怕是要丢在这里了!
周子寒这才恍然回忆起自己被捉时的前因后果来!
霍英将手里的煤油灯递给身后的一个人影,转头过来,阴冷的目光像是一把有形的利剑,直直地朝周子寒射去,嘿嘿冷笑道:“姓周的娃儿,想不到吧?咱们又见面了。”
话音刚落,墙壁上早已插着的一只火把突地亮了起来,紧接着又有三只火把给点着了!瞬息之间,屋内光线强度便提升了许多!
周子寒乍见强光,忍不住又条件反射地闭眼。待感觉差不多该适应了,这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周子寒抬头朝霍英一行人望去,除了当首之人是霍英外,霍英身后还有三个膀大腰圆面色阴沉的黑衣劲装汉子。
敌情已明,那老子就不须担惊受怕了!奶奶的,老子真不容易啊!周子寒重重地吁了一口气,感觉如释重负。心态一放松,眼珠儿滴溜溜一转,心里这便开始思索着下一步如何打算!
嗯,老子虽然被绑住了,但手指并不受限制。他娘的,真想马上点了霍老儿这三人,可点倒了他们,老子又如何脱身?老子不会武功,又没有内力,这如何挣脱得了绑在身上的铁索?他们昏迷一阵一旦醒来,老子还不是难逃一劫?
看来只有静观其变了,当下从容笑道:“不错啊,咱们又见面了,嘿嘿,正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说完,眼睛滴溜溜地打转起来,细细打量了周遭一番,这才百分之百肯定,此处定是一处地牢!
地牢阴暗潮湿,那不远处的各种刑具摆了一地,连墙壁上也悬挂了不少,有不少自己还在后世的电影和电视里看过,如鞭子、竹签、大板、绞架、老虎凳、钉子板、油锅、凌迟用的小钝刀、穿心用的弓箭和分尸用的五马驷马等等,如今他手脚难动分毫,被紧紧地绑在这木架上,待会少不得要受那些刑具不少苦楚。
这时,霍英身后一个黑衣人上前搬过一条长凳,拂袖擦拭了一番,恭恭敬敬地请霍英就座。霍英挥手示意那黑衣人退后,这才坐下,带着沉重的鼻音沉声,似笑非笑道:“姓周的娃儿,还有何话说?”
周子寒不知他到底要拿自己如何办,但值得肯定的是,自己两番得罪了他,让他声名扫地,他不朝自己发泄一番定是不会罢休的了!既然难逃一劫,何必跟他啰嗦,当下心一横,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那霍英见他不答话,起身上前几步,正要抓他胸前衣襟,突地醒起周子寒有点儿歪门道,当下收手回来,恨声道:“姓周的娃儿,你怎么了?哑巴了?你逃来逃去还不是没料到今日会落到老夫手里罢?哈哈哈……”
周子寒见他气势汹汹地要抓自己衣襟,不敢受不得他这洋洋得意的神气劲儿,不忿道:“逃?我周子寒的人生字典里还没有这个逃字!告诉你霍老儿,我周子寒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也不惧怕你,我周子寒跟你无冤无仇的,你若不怕江湖中人笑话,有种你就冲我身上来啊!”
霍英哼声道:“什么跟我无冤无仇?告诉你,姓周的,你两次施展妖法,害老夫一世英名尽数葬送,老夫岂能跟你干休?想老夫纵横江湖数十载,却不成想老来连番折在你这装神弄鬼的毛头小子手里。今日你又如此羞辱我的……哼,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着,抬起右手手拳上内劲一吐,右侧的一个桌子“砰”的一声登时给他的强劲拳力击碎,只见那桌子碎片四下飞溅,遗落在四处。
周子寒大惊,这老儿离那桌子那般远,少说有个四五米,虽说远远不及自己的夺魂指射程,但是在这以内功为根基的时代里,这功夫还真是了得了,难怪他外号号称“神拳无敌”。
周子寒有些奇怪他最后那句话,说得实在是古怪,自己羞辱他什么了,搞得他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忽然,脑中闪过那红衣少女的面庞来,这才恍然,原来那红衣少女是他的女儿!
靠,早知那红衣少女是这老家伙的女儿,老子也就不鬼迷心窍去沾染她了,现下看来,后悔也有点晚了!嘿,不过话说回来,老子搞上了他女儿,说起来还是老子占了个大便宜,奶奶的,划算多了!
如此一想,心里头也好受了些,嘿嘿冷笑道:“你说我施展妖法,这也并无不对,但是,你要说我将你一世英名尽数葬送,我可不敢苟同。你本事不及我,败了就败了,别扯上什么一世英名。”
霍英双手抱胸,冷笑道:“死到临头还嘴硬!你那算什么狗屁功夫?老夫若非中了你妖法,跟你真刀实枪干一场,岂有不胜之理?想老夫神拳出手,你这娃儿不死也要脱层皮。”
周子寒听霍英冷笑连连,哼了一声,道:“这就是了,我承认,若凭‘武功’单打独斗,我还真的远远不及你,不用说,结局定是我必输无疑!但是若要说各凭‘本事’干一场,我不说大话,这结局……嘿嘿!”
周子寒方才一听霍英的话语,便知此人极是心高气傲,最好的办法是激起他的傲气,让他跟自己比试一场,这样自己也就可以寻机脱身!
果然,霍英一听周子寒那番话,原本阴沉的面色变得更加阴沉,只听他狞笑道:“你这娃儿说话大言不惭,老夫若非不知你底细,这大意之下岂会着了你的道儿?来来来,你现下再给我来施个妖法来,咱们比试一场,看看老夫还着你的道儿不?”
周子寒大喜,这霍老儿真要跟自己斗一场,那可是天助我也,只要自己周身的铁索给下了,恢复自由行动之身,嘿嘿,霍老儿,就活该你倒大霉了!
当下大笑道:“好,咱们既然要比,你就放开这铁索,我叫你瞧瞧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一声说得极是豪迈,谅他霍老儿顾及他那张老脸,定会解开绑在自己身上的铁索!
果然,霍英听罢周子寒这番话,二话不说便上前来,手起一掌,正要朝那铁索斩下,却给身后一个黑衣汉子拉住!霍英疑惑地沉声道:“黑虎,拦我作什么?”
那黑虎凑到霍英耳旁嘀咕了一阵,只见霍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显然是有些不对劲。那黑虎话一嘀咕完,当即后退两步,与另外两个黑衣人并排站着。
霍英回过神来,神色已恢复自然,随即哈哈笑道:“你这娃儿稀奇古怪的本事有一套,老夫不受你的激!”
说着,背着手踱着步子,歪过头斜着小眼道:“这么着吧,既然你有那神通广大的本事,想来你自己定是可以挣脱这铁索的了,老夫若是上前来相帮,岂不是有瞧不起你之意?姓周的娃儿,还请露一手给老夫瞧瞧,如何?”
说着,嘴角泛起了丝丝嗤笑的笑容。
周子寒暗骂霍英一声老狐狸,这老狐狸定是得了那黑虎的提点,怕自己施展超能力制服了他们后逃了。想来他们见自己被铁索捆绑住,就以为自己逃不掉,若非如此,为何自己不早些逃?
瞥眼朝那黑虎瞄了一眼,只觉这一身劲装打扮的黑虎一脸精明强悍,站在那儿像是座雄伟巍峨的大山,颇有几分后世黑社会龙头老大贴身保镖的潜质。
周子寒暗道,你这****的黑虎多管闲事,待会儿可得让你见识见识触电发麻的滋味儿。
当下撇头朝霍英笑着道:“我周子寒没那个神仙的命,都是那些人庸人自扰,自个儿没事找事!你若真要跟我斗一场,就痛痛快快解了这铁索。实话跟你说,这铁索我是万万挣脱不开的。如若你还顾及自己一世英名,不想当着他们的面被我打败出丑的话,那我也就没办法了。”
霍英听他前面所说,还点了点头,显然也觉得周子寒不像个神仙。可一听后面的话,立时勃然大怒道:“放屁,老夫怕出什么丑来?好,你要老夫解开你周身的铁索,老夫立即为你办到就是。”
说着,大踏步上前,双手拉住铁索便要运用劲力去扯。
“师父,小心这小子的妖法!”说话者正是黑虎。
霍英一听这话,登时冷静了下来,道:“恩,幸亏黑虎再次提点,不然险些着了你的道儿。”
说着,又沉声道:“比试的事情就不必比了,你这娃儿连铁索都挣不脱,还胡吹什么大气?哼,想跟老夫比试,你这娃儿还得多吃几年米饭才成。”
周子寒见他两次要解自己身上的铁索,却两次给那黑虎阻挠了去,不由得对那黑虎恨之入骨,当下冷笑道:“霍老儿,你且看好!”说着,右首曲着中指和食指,正对着那黑虎,大喝一声:“着!”
夺魂指无声无息,那黑虎如何感觉得到,当即应声而倒,脸色卡白,翻着眼皮,吐着白沫。
那黑虎身旁的两个黑衣人骤然见着异变,对望一眼,都是一副面面相觑的神色,再也不敢轻视周子寒,对他多了一丝戒备之色。
霍英见他突地大喝一声,正觉奇怪,待听到身后咚地一声,转过头来,待瞧见黑虎倒地之后,惊叫道:“黑虎——”说着,疾步上去便察看那黑虎的伤势。
周子寒望向霍英的背影,得意地笑道:“霍老儿,这回你该见识了吧?放心,他死不了,跟你上回那般一样,过些时辰就会苏醒过来。”
霍英听他说完,眉头拧成一根绳儿,咬牙切齿一阵,随即转过头来怒气冲天道:“你这娃儿到底施什么妖法?”说着,跃上前便要朝周子寒胸口砸来一拳。
周子寒见霍英阴沉着的脸横过来,目露精光,钵大的拳头正砸来,心道,糟糕了,这一拳砸下来,自己岂有命在?急中生智道:“霍老……大虾,我有话要说。”
临死之际,他什么都想通了,性命还是重要得多。
霍英听见周子寒这话,有些好奇他到底想说些什么,当下及时收住身子去势,那拳头立时在周子寒胸前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霍英横眼过来,沉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说完,他那紧紧地握着的钵大拳头发出手骨嘎嘎作响声。
周子寒见他脸色不善,再听那拳头手骨所发出的声响,心知已激怒了他,若顽抗下去,自己真挂掉了实在划不来。
于是正色道:“霍前辈,以你这几十年的江湖阅历,难道还分不清是非曲直是好是歹么?你我之间的仇恨不过是一件小事情,干嘛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说起来,我们还真是不打不相识,英雄惺惺相惜啊。”
霍英怒道:“你这娃儿满口胡搅蛮缠,谁跟你这娃儿英雄惺惺相惜了,就凭你,也配跟老夫煮酒论英雄?黑鹰,拿皮鞭来,老夫要好好鞭打鞭打这姓周的娃儿,不教训他一番,叫他长长记性,否则还真是翘起尾巴升上天了。”
他身后那叫黑鹰的精瘦汉子有些迟疑,提醒道:“师父,您先前不是说只吓……”
霍英转过头去,朝那精瘦汉子拉下脸来,双眼一睁,厉声打断道:“啰嗦什么,师父的话你也敢不听么?黑鹰,快去把皮鞭给为师拿来!”
那黑鹰不敢有违师命,无可奈何下,只得走到案桌上,取过一条黑黝黝的长皮鞭,近到霍英身前,恭恭敬敬地将皮鞭给霍英递了过去。
霍英一扬皮鞭,那皮鞭触地立时“噼啪”作响,听得周子寒头皮一阵发麻,原本想委曲求全了,却仍免不了受皮肉之苦。当下做好了心理准备,准备承受他发泄怒火了。
只听霍英奸笑道:“姓周的娃儿,瞧你细皮嫩肉的,不知挨了这鞭子后,会皮开肉绽否?嘿嘿,老夫多年没动手啦,你可要稳着点儿,莫要疼死了过去。”
说着,又是一扬皮鞭,那皮鞭一触地登时又传来“啪”的一声响。
周子寒虽说要承受那皮鞭之苦,但早已服过不少后世加速细胞增殖的药品的他,对这皮开肉绽的下场并不在意,只要他不将自己打死,自己调养一阵便能恢复如初,只是会留下些疤痕,效果来得不如服药快而已。
反正是逃不脱,就只有先忍忍了,奶奶的,只要老子机会来了,看老子不……当即学着武侠小说里那些即将受刑的硬汉子那般道:“来吧,老子岂会怕了?”说完,心惊肉跳地便闭上了眼。
等了半晌,却迟迟不见那鞭子落下,也不闻见那鞭子嗤嗤声响,不由得大是疑惑,睁开眼一看,只见那霍老儿正满脸笑容,似乎很欣赏地瞧着自己。
接着,便见霍英大手一挥,那黑鹰和另一个黑衣汉子便上前来,解开自己身上的铁索,将自己从木架上放了下来。
周子寒给黑鹰和另一个黑衣人扶下十字架来,脑袋瓜子快赶不上趟,一下子就懵了。起初他还以为,霍老儿他还有别的诡计手段要招呼自己,但很快他就推翻了这个念头,这霍老儿若真是还有别的诡计手段,何必多此一举?
周子寒一双疑惑的目光往霍英射去,却见霍英正捋着花白的胡须,眯着眼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周子寒见他笑容有点怪怪地,心里头直发毛,壮着胆子朝他喝道:“霍老儿,你搞什么鬼把戏?有什么厉害的招数,放马过来就是!”
说完,心中打定主意,只要他稍有异动,老子也就不客气了,反正老子已给他们从十字木架上解了下来,点了他们,老子要逃并非什么难事。
这时,却见那个叫黑鹰的汉子搬来一条长凳,放在周子寒身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他就坐。周子寒心里略微有些迟疑,靠,这霍老儿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当即迟迟不敢坐下。
霍英哈哈笑道:“周少侠不必怀疑,老夫不过是想跟周少侠做个朋友,此番将周少侠请来,其实是想跟周少侠结识一番,没别的意思。”
他说到那个“请来”的时候,周子寒心里却不住冷笑。
哼,请老子来的?请老子来这里,犯得着将老子用铁索五花大绑?你奶奶的熊,你这霍老儿到底搞什么鬼,老子两番害你出丑,估计恨老子恨得咬牙切齿,如今捉了老子,岂会如此轻易放过老子?当下并不做声。
霍英见周子寒神色冷漠,哪里不知他心中所想,也不以为意,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周少侠请坐!”
周子寒见他语气诚挚,心里头暗爽了一把,当即坐了,目光却是冷冷地盯着霍英。
霍英避开他灼热的目光,低头坐下感慨道:“周少侠身陷困境还面不改色,老夫佩服,打心眼儿里佩服!”说着,抬起头笑道:“周少侠,你没有武功傍身,能做到这等镇定自若的境地,真是难得,真是难得啊!”
周子寒听他说自己身陷困境还面不改色,脸上微微一红,他娘的,老子先前还有点儿怕死呢,还好,这霍老儿没有察觉出来。
不过,今日被擒,原以为会受他鞭子毒打一阵,抑或是给他一刀子捅死,不料竟是这等结局,不由得奇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方才还跟我仇怨颇深似的,这当儿咋……”
霍英点了点头,笑道:“周少侠说的不错,老夫之前确实跟你仇怨颇深,不过方才一番接触下来,那仇怨也就消散了个一干二净了。说实话,老夫现在可是对你欣赏得很呐!”
周子寒歪着头睁大眼道:“欣赏?”眼珠儿打转的当儿,脑海中闪过那红衣少女的身影,他这才恍然过来。靠,这老家伙莫不是想老子入赘当他女婿吧?哎,娶了她女儿倒是不错,不过老子可不乐意入赘,那有辱老子尊严和人格!
霍英点了点头,随即笑道:“周少侠,老夫实话告诉你吧,其实,老夫替吴之荣父子二人做事那是大有缘故的,可不是心甘情愿为他们卖命,这年头,鞑子欺我汉人百姓,早已闹得天怒人怨,老夫铁铮铮的汉子岂能甘心给鞑子走狗卖命?现在那吴之荣父子已死,老夫也就省了这点力气不去找他们父子俩晦气了。”
说着,顿了顿又道:“那日老夫给你点倒,事后,老夫便四处打听你的下落,一心只想把你捉了,以消心头之恨。可今儿捉你来了之后,又觉得你这娃儿着实不错,算个硬汉子,再说你那一身超凡的本事真是了得,若这么一刀结果了你,那不是毁了一块良质美玉么?是以,一时思量之后,老夫也就没打算再计较了。呵呵!”
周子寒心中冷笑,奶奶的,纯是扯淡,你这老儿八成是看中了老子的本事,才这么说好听的话,估计你这老儿为了将老子留下来,待会儿怕是要提出将女儿嫁给老子,嘿嘿,主意打得不错啊,当即故意诈道:“你莫不是诓我吧?”
霍英苦笑道:“老夫诓你作甚?若非见周少侠你身陷囹圄之际还如此镇定自若,显然是个铁骨铮铮的好男儿,老夫何须跟你解释?”
周子寒凝神看了他半晌,心道,难道老子猜错了,这老儿不是打着那主意?当即笑容满面地赔情道:“霍前辈请息怒,请息怒,小子言语冒犯,还请你别在意。不过,霍前辈,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有何用意呢?”
霍英愣神看了周子寒半晌,仰头哈哈大笑,笑毕才道:“想不到周少侠年纪轻轻,为人却这般机警。”说着,又正色道:“不错,老夫确有企图,但并非有害周少侠之意,周少侠大可放心便是。”
周子寒瞧他神色,心知不是作假,再说,目前全身禁制已除,凭着自己的幻影术、夺魂指和飞天术这三种超能力,只要自己躲闪及时不与他们接触近战,要想制服他们定会不难,更何况,自己的幻影术还从来没施展过呢,他们四个必定猝不及防!
当下胆气骤增,底气十足道:“霍前辈,此话怎讲?”出于尊重,他改了称呼。
霍英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道:“周少侠方从海外归来,不知可知晓这中土天下大势?”
周子寒不知他为何问及此事,感觉问的话题跟现下的气氛格格不入,有点八竿子打不着似的。周子寒很想问问他为何关心这个问题,可转眼一想,现下可是他在问自己呢,当下只得回答道:“知道一些。”
霍英笑道:“还请周少侠说说,老夫洗耳恭听。”
周子寒没料到他会要自己说,只得想了想,“胡说八道”扯了一通。
霍英听得连连点头,肯定了他的话语后,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周少侠,你来说说,如今天下纷乱,各地汉人豪杰纷纷揭竿而起,共抗鞑子,不知,不知……”说到这里,他便张口不说。
周子寒给他勾起了好奇心,道:“霍前辈但说无妨。”
霍英这才道:“周少侠,天下纷乱之际,各地英雄豪杰辈出,红巾军势力已遍布天下,北有亳州汴梁韩林儿和汉阳武昌的陈友谅,南有高邮张士诚、集庆朱元璋和庆元方国珍,不知周少侠你看好这各地豪杰中的哪一路?”
周子寒大奇,老子在你这老儿的眼里,恐怕不过是一个除了会点超能力外其他一无是处的毛头小子,你来问老子这,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说实话,这些人中老子当然看好朱元璋了,可是你这老儿又看好哪个呢,老子若答得不尽你这老儿心意,那不是又一拍两散?
看来,还是打个马虎眼的好,当即道:“霍前辈,你这不是难为我么,我毛头小子一个,什么都不懂,哪里知道这些英雄豪杰谁更厉害了?”
霍英双眼一眯,像个月牙儿一般,似笑非笑地道:“周少侠真不知道?”
周子寒苦笑道:“霍前辈,我骗你干什么?”
霍英讶道:“这就奇了,周少侠体内并无丝毫内力,却能腾云驾雾上天入地,手里神器也是非同凡响,若非老夫趁你不备将你捉来,否则真难请动周少侠,嘿嘿,若非今日面对面与周少侠倾谈,才知周少侠其实也是凡人一个,否则几疑周少侠乃神仙下凡了。”
说着,语气一转,笑着道:“不过,周少侠能有此惊人本事,想必亦是半仙之体了,预测预测这天下大势,说说哪方红巾义军能赶走鞑子,想来该是不费吹灰之力了,不料周少侠竟是这副神情,实在有点……”
周子寒这才恍然大悟,心道,靠,老子正奇怪你这老儿干嘛问得神秘兮兮的,原来是为这个。奶奶的,想摸老子底细?嘿嘿,没那么容易,老子日后还要在这里混呢!当即打个马虎眼道:“哪里,哪里,不过是小把戏而已……”
周子寒不想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岔开话题道:“霍前辈,咱们既然是朋友了,还扯这些事儿干什么,呵呵,我看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离去了,我那几个朋友久不见我影子,怕是要急出什么事儿来。”说着,站起了身子。
他娘的,这臭气熏天的地方,老子可是半分钟也不想待了,今儿个真是流年不利,悔不该色迷心窍救这霍老儿女儿,害得老子给他捉来这里,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芸儿和锦仪见不着自己,这会儿保不定要急得哭了,老子得尽快赶回莱州城去。
“周少侠,你这么快就要走?”
周子寒听他这话,登时脊背生寒,冷汗哗哗地流出来了,靠,咋忘了老子是走是留,还得看霍老儿的脸色呢?
霍英察言观色,知道他误会了自己意思,和颜悦色地笑道:“周少侠,别误会,别误会,老夫不是要强留你,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要走而已。”
周子寒紧张的心情这才放松了下来。
“周少侠,既然你急着要离去,老夫也不好阻拦,不过,临走之前,希望周少侠能答应老夫的一个不情之请。”
周子寒心中一跳,他娘的,老子没找你算总账就是好的了,你还想老子帮你忙?靠,你还真是会挑时候。不过,看你这么大岁数了,老子又占了你女儿的便宜,还是给你点面子,当下耐心道:“霍前辈请说,若是我能办到的,自然为你办到。”
霍英听到这,面露悲戚之色,叹口气道:“哎,周少侠,也不知你听到消息没有,今儿咱们中原武林算是全军覆没了,哎,几百号人,眨眼就给捉了大半,若非当时黑鹰内急,我们走在后面,瞧见情形不对,这才躲过,不然的话,恐怕我们也逃不掉了。”
周子寒听他说完,眼皮儿一跳,心中狂喜,靠,老子咋忘了这事儿了,霍老儿亲身经历了这事儿,正好问他个明白,当即急道:“霍前辈,你快快将事情的始末全说出来,松子林会盟的事儿就别说了,这我知道得清清楚楚,你就将那些武林中人如何被捉的事儿说一下。”
霍英听他的语气,显然也是相当急切,精神一振,褐色的双瞳,爆射出阵阵喜色,连忙将当时的情况解说了一遍。
周子寒听他解说一阵,总算是弄明白了,果然不出贝锦仪所料,还真是有人在下迷药,不过,那迷药到底是啥玩意儿,还这么厉害,竟然迷倒几百号人?靠,这也他娘的太玄了吧?当即问霍英了缘由。
霍英解释道:“那迷药在江湖上俗称失魂散,端的是非同小可,无色无味,任你武功多高,内力多深厚,只需闻着一点点,马上就会内力尽丧,落得个全身疲软的境地,那时,要杀要剐,全凭敌人一念之间了。”
周子寒记住了“失魂散”的名字,点了点头,沉吟道:“霍前辈,你可知道那些黑衣人是谁?”他听贝锦仪说那些黑衣人是鞑子王爷王保保的手下,问问霍英,主要是想验证一下。
霍英眼中闪过两道厉芒,咬牙切齿道:“那些黑衣人定是王保保那厮的手下,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人有这么多的高手,何况,这失魂散厉害无匹,乃是汝阳王府之物,这已是江湖上众所皆知的。”
“汝阳王府?”周子寒愕然道。
“汝阳王就是王保保!”
周子寒确定果然是王保保手下干的,点了点头,又道:“霍前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让我去救他们出来,对不对?”
“不错!”霍英一双热切的目光紧紧盯着周子寒。
周子寒低头寻思,这些武林中人都是汉人,算得上是我的同胞,况且司马大……叔他们也给捉了,于情于理,自己都必须去救!更何况,这救人若是成功了,那可是名利双收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嘿嘿,今儿下午扬名立万没成功,这次可得好好把握才是,争取将老子的名头打响点!
热情从脑门一过,周子寒就冷静了,暗道,眼下要想救那么多人,只靠自己一人去救,那是万万不成的,还得同霍老儿齐心协力才行,于是沉声道:“霍前辈,这人我是一定要去救的,你宽心就是,不过还得靠你帮忙才行。”
“周少侠大仁大义,侠肝义胆,真是令人好生敬佩!”霍英激动道,“周少侠,说实话,放眼当今天下,能有周少侠你这来去如风的本事的,真的是只有周少侠你一人而已!周少侠你放心,但有所命,老夫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周子寒听得都有点飘飘然了,感觉自己像个大英雄似的,靠,爽啊!当然表面功夫还是要做,淡淡笑道:“霍前辈何必说得这么客气,这事关咱们中原武林的气运,若是不救他们出来,那不是便宜了鞑子?”
“是极,是极!”霍英欣然笑道。
周子寒想起一事来,问道:“霍前辈,你可探知了他们给关在哪里了?”
霍英摇头道:“我们今天给鞑子高手追得四处奔逃,哪里来得及探听消息?就是现在,咱们都还在奔逃途中。这个地牢是老夫十年前秘密修建的,想不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啊!”周子寒呆了一呆。
霍英苦笑道:“王保保手下的高手齐齐出动,我们这么点人哪里是对手,再加上他们又带有鼻子特灵的狼犬,我们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他们都能追到。哎,老夫纵横江湖几十年,也算颇有名气了,想不到今日落得这般狼狈!”
周子寒突然想起飘香喽那肥胖中年汉子那句话来,道:“他们怎么对你们还穷追不舍?我今下午听到一个肥猪说,他家主人网开一面,不会再赶尽杀绝了啊!”
“肥猪?”霍英奇道。
周子寒只得费了点口水解释那肥胖中年汉子就是“肥猪”。
霍英听明白了,微微一笑,正待说话,忽听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闪进一个人来,周子寒定睛往那人望去,原来是今日下午遇见的那个雨荷!
只见那雨荷慌慌张张地奔到霍英面前,道:“老爷,鞑子的追兵来了,大约有三十几个人,还有三头鼻子特灵的狼犬!”
“哼哼,这群鞑子走狗,来得还真是快!”霍英一脸冷狠之色,咬牙切齿地道。
“师父,咱们是不是出去拼一场,杀杀那群鞑子走狗的威风?”一旁的黑鹰和另一个黑衣人摩拳擦掌道。
周子寒看得出来,他们两个骨子里透着一股不要命的拼劲。
霍英摆了摆手,笑着道:“他们人数众多武功又高,咱们师徒几个根本不是他们对手,还是省省心吧,今儿夜里,咱们来看看周少侠的精彩表演!”
说完,一双满是笑意的目光,落到了周子寒的身上。
周子寒淡淡一笑,道:“霍前辈过奖了!”
话虽这么说,心里头却喜翻了天,奶奶的,老子还从来没有过这样被人重视的感觉!爽,真是他娘的爽,爽到老子心里头灌了蜜糖似的。
霍英点了点头,看了斜靠着墙壁坐着仍昏迷不醒的黑虎一眼,吩咐道:“黑鹰,黑豹,你们两个将黑虎扶着,咱们这就一起出去。”
“先别忙!”周子寒突然伸手打断道。
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霍英几人均是一愣。
周子寒给他们这奇怪的眼神瞧得有些不好意思,赧然道:“去掐一下这位黑虎大哥的人中,很快他就会醒过来了。”
地牢大门一开,霍英当先一步迈出,周子寒随在霍英身后,疾步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走了一阵再往左边一拐,很快便来到了一间颇为宽敞明亮的石屋。
周子寒刚一进这石屋,正要打量石屋内的布局,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娇滴滴的脆音:“爹爹。”
周子寒听到这声音,身躯一震,脑海中立时浮现出今儿下午邂逅的那个红衣少女面容来,忍不住抬头寻声望去,却见墙壁烛火闪动下,一个红色的娇小身影扑向霍英的怀里。
定睛一瞧,正是那个红衣少女!
只听霍英笑道:“乖莲儿,小声些儿,别惊动了上面的鞑子。”
霍英对这个叫莲儿的少女无比的怜爱,伸出大手来在她的小脑袋上轻轻地抚摸着。
“嗯,人家知道了,爹爹。”
轻声说话的当儿,一双柔情似水的双眸,却有意无意地往霍英的身后望去,当瞧见了周子寒的面容时,双眸立时一亮,正要开口对他说几句,却突然醒起一旁有人瞧着,立即垂下了头去。
“嘻嘻,小姐,你看什么呐?是不是找人?”一旁的雨荷眼尖,见她一双眸子往后看去,哪里不知她的心思,故意笑着打趣道。
那莲儿给她窥破心事,粉脸儿一红,慌忙垂下俏脸儿来,低声道:“雨荷姐姐胡说什么呢,人家没……没看什么。”说完,又飞快地瞟了周子寒一眼。
哪知这时周子寒正好看过来,明媚的眸子与他目光交接的一霎那,心儿猛然咚咚跳了起来,赶紧收了回来。
周子寒见她一副羞答答的模样,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下与她痴缠的事儿,一时心神荡漾不已。可一想到霍英等人在一旁,只得做出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来。
雨荷见两人这副装正经的样儿,忍不住抿嘴儿偷笑。
霍英算是老油条了,一见两人的暧昧神情,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当然,表面上他还是装着糊涂。他算是过来人了,这感情的事儿,是最明白不过,作为旁人,最好是揣着明白,装作糊涂。
“师父,听着了没有,有狗叫声!”正凝神听着上面动静的黑鹰突然低声道。
周子寒赶紧收摄心神,凝神倾听上面的动静,果然有三声狗吠不住地响着,同时还夹杂着笃笃的脚步声和杂乱的吆喝声。
这时,忽听上面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大叫:“大伙儿快过来,这里有个入口,霍老儿他们八成在这里!”话音刚落,上面的脚步声,狗叫声,吆喝声陡然变得更大了。
“雨荷,快将莲儿送到甬道里去,这里由我们来应付!”霍英急着吩咐雨荷道。
雨荷顺从地领着莲儿进了甬道去,那莲儿路过周子寒身侧的时候,有意地停了停脚步,一双眸子定格在周子寒的脸上,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周子寒猜到了她想说什么,当即朝她微微一笑,意思是叫她放心。
那莲儿一走,周子寒突然想起,如此小的空间,若是给那些鞑子高手闯进来,自己的超能力恐怕要大打折扣,就算他们不闯进来,放些浓烟进来,呛也把人呛死了,当即急道:“霍前辈,还有没有别的出口,我出去对付他们!”
霍英摇了摇头,叹气道:“这地道是以前草草修建的,并没有别的出口。”
周子寒郁闷之极,叹气道:“这就糟糕了,我必须出去,才能将他们制住,若是他们闯进来,那我就没辙了。”
霍英凝视着周子寒,疑惑道:“周少侠,你不是会那种一出指就点倒人的本事吗?”
周子寒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有的,不过,我担心的是,万一他们……”
话未说完,突然上方传来一声巨响,抬头望去,原来是洞口的石板已给人砸开,石板落下来,摔成了两半,顺着石阶滚落了下来,扬起的厚厚尘土,在空中不停地飞舞!
“哈哈,老子看到了,霍老儿果然躲在这里!”洞口一个老者伸进脑袋来,哈哈大笑道。
“嗤!嗤!嗤!”却是三支金钱镖正往洞口飞去!刚飞到洞口时,不知怎么一回事,竟然突地头栽葱般落了下来,似乎给一股强劲的掌风击落了。
“霍老儿,你这么几支镖也想击中我么?”洞口传来那老者的一声大笑,“霍老儿,你就别再顽抗了,还是乖乖地出来投降,我不跟你为难就是!”
“何阳,你这卖主求荣的败类,少说废话了,老夫不会跟你投降的!”霍英斩钉截铁道。
“霍老儿,你这老家伙运气还真是不一般的好,竟然从松子林逃了出来,害得我们兴师动众的来找你,你面子还真是不小啊!嘿嘿,你的运气就是再好,也有个到头的时候,现在还不是给我们找着了?”
霍英还要再说话,忽地给周子寒扯住,撇头过来,疑惑道:“周少侠,你这是……”
周子寒压低了声音道:“霍前辈,咱们必须先出去,这地方实在是太小,不利于我行动,何况他们把守着洞口,万一放烟进来,或是放毒进来,那咱们可就倒霉了!”
霍英听他说到“放毒”,立时骇然惊叫起来:“不好!这厮将失魂散放进来了!”刚一说完,身子一软,便要倒地。
周子寒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扶住,急道:“霍前辈,霍前辈……”
霍英像是浑身虚脱了一般,有气无力地叹气道:“完了,这下完了……”
周子寒正要说话,忽然身侧传来几声轻微的声音,扭头望去,原来是黑虎三人也着了道儿倒地了!三人双目睁开,显然神智尚在,只是没有半分力气。
这时,洞口传来那何阳的哈哈大笑声:“霍老儿,没想到吧?哈哈哈,老子料到你这老儿不会投降,早就放了失魂散了,先等你没有丝毫气力了,老子再进来捉你,哈哈哈……”
“周……少侠,幸好你没有修炼内功,不然你也要中失魂散,哎,现在只有靠……靠你了。”霍英见周子寒并没有中毒,心中升起了最后一丝希望,强撑着一口气道。
周子寒点了点头,暗暗庆幸自己没有修炼内功,可马上脸上浮现出凝重之色,低声道:“霍前辈,说实话,现在我们给堵在这里,主动权不在我们这里,我必须出去才行。”
霍英听他这么一说,叹了口气,道:“看来还是我太过盲目了些,以为有你在,自当可以脱困,哪知……”
周子寒见他对自己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心里头浑不是滋味儿。
靠,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关老子屁事,要不是你这地方只有一个洞口,老子犯得着一筹莫展?他娘的,狡兔都还有三窟呢,你这老儿咋不懂呢?你……哎,算了,看在你女儿的份上,老子也不跟你这老儿计较了。
“哎,有……有了!”霍英目光突地一闪,惊喜道。
周子寒正要开口询问,霍英已断断续续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周子寒听到他这言语,心中大喜,他这引蛇出洞的计策,真是再好不过了,当下道:“霍前辈,那就委屈你一下了,你放心,时机一成熟,我马上就PK……呃,干掉他们,将你们救出来。”
霍英点了点头,抓住周子寒的手,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道:“我的……女儿……暂时……交给你了。”
刚嘱咐完,洞口又响起了那个何阳的声音:“哈哈哈,等了这么一当儿,估计霍老儿几个已经不省人事了,你们几个给我进去,将霍老儿他们几个给我提出来!”
“是!”洞口外几个汉子轰然应是。
周子寒赶紧放下霍英,退回甬道,刚过甬道内的拐弯路口,正撞上一团红影奔来,定睛一瞧,原来是那红衣少女莲儿。见她一脸惶急之色,周子寒连忙扶着她的柔肩,问道:“莲儿姑娘,怎么了?”
“雨荷……雨荷姐姐她晕倒了!不论我怎么叫她,她就是醒不过来!”那莲儿突然撞到他怀里,又给他抓着自己的肩膀,心里头如同小鹿儿乱撞,俏脸儿飞起两片红云,说出来的话儿都有些结巴。
周子寒自然清楚那雨荷为何晕倒,借着甬道墙壁上的油灯灯光,瞥眼往甬道内侧望去,果见那雨荷正平躺在地上,这才低声安慰道:“莲儿姑娘,雨荷姑娘没事儿,只是昏过去了,待会一切都听我的,不要吱声,知道了吗?”
那莲儿轻声嗯了一声,同时乖巧地点了点头,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痴痴地望着他。
周子寒瞧见她这副痴情模样,心中好不得意,故意朝她努努嘴。
那莲儿见他努嘴,立时想起今儿下午跟他做的羞人事儿,粉脸儿越发地红了起来,慌忙垂下了脑袋儿,不敢再瞧他一眼,又羞又喜的美样儿,少女风情,教人目为之眩,神为之夺!
周子寒不自禁地拿她跟司马芸贝锦仪两女比较了一番,感觉这个莲儿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小家碧玉的青涩,实在是有着一种不同于芸儿和锦仪的诱惑力。
他还想多看她几眼,忽听到身后阵阵脚步声传来,暗骂一声****的来得真快,急忙揽住她的细腰腾空而起,背对着甬道的顶壁。
那莲儿忽然给他揽住,接着身子一轻,心儿猛然加速地咚咚一跳,本能地就要张口惊呼起来,周子寒早有准备,见她红唇微张,已猜着她要做什么,急忙凑上大嘴封住。
那莲儿给他一下吻住,一双明丽的眸子猛然睁大,射出迷醉又惊喜的神色,那娇嫩红润的小嘴儿,轻轻蠕动的当儿,同时发出呓呓呜呜的声音,也不知是反抗还是享受。
周子寒听她发声,生怕惊动了进来的人,连忙狠狠地给她使了个眼色,那莲儿冰雪聪明,立时醒悟了过来,不再发出声音来。不过,两人的嘴唇并没有分开,仍旧这样契合着。
两人就这样暧昧旖旎地悬在空中。
片刻之后,地面上两个拉长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缓步走了过来,离甬道拐弯口越来越近了!
周子寒与那莲儿连忙屏住呼吸,生怕下面两人抬头就发现自己,心跳却不知不觉地加速了起来。
那两个汉子终于来了,不过,他们都没有抬头往上望!他们瞧见了雨荷躺在地上,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便齐齐往那雨荷奔去。
周子寒趁机带着莲儿溜到了甬道拐弯口另一侧,以免他们两个汉子回来时,抬头就发现了自己和莲儿!
这时,忽听一个汉子道:“那儿还有个大门,去瞧瞧去,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另一个汉子应道:“好,一齐去!”
门吱呀一声响动后,只听先前那个汉子低声嘀咕道:“没人了,咱们出去吧,别让何老头等久了!”
两个汉子扶着雨荷路过周子寒下方的时候,周子寒就瞥见两个汉子脸上泛着笑容,周子寒心里大觉奇怪,定睛瞧去,立时勃然大怒,他娘的,这两个****的真不老实,竟然在偷偷地捏那雨荷的胸脯!
他娘的,这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了!
本来他是打算将那雨荷也救上来,但一想这样一来,就多了一个累赘,实在是不利于脱困,所以就暂时让他们带她出去,哪里知道,这两个****的竟然是来自北方的狼,靠,真是失算,害得一个大好的闺女给人轻薄了!
正想着到底要不要将那两个****的杂毛点倒,突然感觉一双凄然的眸子正望着自己,撇头一瞧,原来是莲儿正望着自己,这才猛然惊醒过来。
郁闷,看来老子还得忍一阵,若是点了那两个****的,等于过早暴露了自己的目标,还是等老子出了这鬼地方,再好好收拾这两个****的。
当下使个眼色给那莲儿,示意她稍安勿躁。那莲儿颇为乖巧地应了。
突然,石屋那边传来一声呼喊声:“张康,王顺,里面找着了几个?要不要我们进来帮忙?”
“你们不用进来了,我们只找着了一个,正抬她出来了呢!”
“那好,你们两个就快些出来!”
跟着那两个汉子到了石屋时,周子寒生怕洞口恰好伸进一个猪脑袋来,赶紧停了,留神听着洞口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只听洞口传来那何阳的声音:“咦,怎地是个年轻女子?刚才我看到的明明是个年轻男子啊!难不成我看花眼了?”
周子寒听到这话,登时惊得汗流浃背,他娘的,咋忘了方才那何老头伸进脑袋来瞟过老子一眼?他娘的,霍老儿引蛇出洞的计策,这下要泡汤了,靠,老子真是大意了,大意了啊!
这时,洞口传来何阳发怒的声音:“我刚才明明看到五个男的,定然不会有错的。你们几个再给我进去好好找找,胆敢偷懒,小心我一掌毙了你们几个!”
“是!”几个汉子异口同声应是。听得出来,这几个汉子心里头都憋着火气。
危急关头,周子寒脑子赶紧活络了一番,几个心电急转,已有了一番计较,急忙带着莲儿缓慢地“摸”回甬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叫先前那两个汉子走的时候,将墙壁上的烛火全熄灭了呢!
周子寒躲在了甬道拐弯口顶壁处,专等着那五个汉子进来。周子寒想起揽着的莲儿,生怕她待会儿受了惊吓,悄声道:“莲儿,你怕不怕?”
“周大哥,这里好黑,阴森森的,我……我好怕!”说话的当儿,莲儿的小手儿已扯紧了周子寒的衣衫。
周子寒连忙低声安慰道:“莲儿,别怕,有我在呢!”说完,计算好方位,大嘴凑上前去,正好吻在她的小嘴儿上。
这一吻,来得有点儿突然,却来得也及时,立时便将莲儿心中的恐惧驱散了!
两人心惊肉跳地等了一阵,甬道内终于反射来微弱的光亮,那几个人终于来了!
说来也怪,周子寒这时却不心惊肉跳了,反而冷静了许多。缓缓伸出脑袋来,往石屋那边望去,只见甬道内,正好有一个汉子正举着火把走来,在他的身后,却是跟着四个汉子。
借着先前那个汉子举着的火把之光,周子寒看得分明,这五个汉子搜寻得相当仔细,一边走走停停,一边在甬道内四处张望,甚至还有靠墙的两个汉子,拍击着墙壁而来,看样子,他们两个是在查探是否另有密室。
周子寒见他们这副全神贯注的架势,心中暗骂,****的,搜那么仔细个毛啊,就不会给老子装模作样一回么?他娘的,真没见过这么一群兢兢业业的****!
哎,真是他娘的倒霉,这么一来,最终还是会发现到自己和莲儿躲在顶壁,既然早晚要给他们发现,不若趁早将他们PK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