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楼之水掬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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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贾母忙笑道:“玉儿是明堂正道的官家小姐,不是那样不懂规矩和本分的人。”

玉铭君道:“这是自然的,虽然小师妹淘气,可是天生的官家气派和规矩还是知道的,并不似那些,明明卑贱,却强自装着官家的身份横行,极是让本王厌恶。”

说着锋利的目光在薛姨妈脸上一扫而过,吓得薛姨妈更不敢出气。

贾母见玉铭君处处是护着黛玉的,虽然心中有些疑惑,可是却也欢喜,毕竟她是要顾及着亲戚的脸面,该说的话也只能含沙射影,并不能似玉铭君这样明里斥责。

想了一会,贾母方笑问玉铭君道:“如今天气也是热的,王爷此来查的案子,可是有什么吩咐的?”

玉铭君摆摆手,笑道:“本王来的事情暂且放一边,本王倒是很想知道今儿是将林姑娘许给谁。”

王夫人忙躬身道:“小儿宝玉和大姑娘从小青梅竹马,情分分外好,也比旁人更亲密一些,因此我这个做娘的已经瞧准了林丫头,所以想聘来做媳妇。”

玉铭君“哦”了一声,心中早已狂怒,脸上却是和气,道:“听王淑人这么一说,倒是亲上加亲啊!”

王夫人忙笑道:“正是,老太太素爱大姑娘,若是结成秦晋之好,自然老太太也是喜欢的。”

玉铭君听了,转而看向贾母,问道:“这件亲事,老太君可是喜欢的?”

贾母乃是明白事理的,早知黛玉亲事是由皇室做主,因此忙道:“老身并不敢做主玉儿的亲事,一是她父母虽没了,可是还有素玉是她的哥哥,自然长兄如父;二则就是,老身也不是不明白的人,皇上和王爷都那样疼她,她又是帝师之女,瞧着日常事情来,自然将来少不得皇上做主。”

因想玉铭君和黛玉的渊源如此,万不能叫自家人和黛玉相提并论,因此又道:“再说了,老身也是知道规矩的人,虽然玉儿如今是未出阁的女儿,但是终究是皇上和王爷的师妹,又是老身女婿林公的千金,按着规矩,我们贾家里,也无人能匹配她的身份,并不敢妄想的。”

玉铭君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才像话的,难不成我们皇室的人,也是要区区一个淑人做主了不成?”

贾政是最守得上下尊卑的,心里又不知玉铭君到底查的是什么案子,因此听了这话,恨恨地瞪了王夫人一眼,忙对玉铭君躬身道:“都是贱内不懂得规矩,冒犯了大甥女,下官在这里给王爷赔罪了!”

玉铭君笑道:“这才是,素来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你这个一家之主还没说话,别人不过就是混吣罢了!”

满屋里的人听了都不敢吭声,回避在内室的惜春推了黛玉一把,笑道:“听了这个话没有,我倒是要瞧瞧,谁还欺负你呢!”

黛玉坐在一张织锦躺椅上,伸了个懒腰,小手捶着肩头,道:“我才不管这些事情,凡事也都有人做主的。”

惜春靠在她身上笑道:“谁给你做主?我瞧着,倒是凡事都依你着你的意思,谁还敢做你的主儿!”

说着又不免好奇地趴在黛玉身上,大眼珠骨碌碌一转,道:“倒是不知道忠顺王爷是为了什么案子来的,竟还进了内厅。”

黛玉笑道:“你可是个天眼通天耳通的,我还要问你呢!”

惜春摇头,道:“我只有一双眼睛两只耳朵,可不是什么天什么的,我也好奇,想知道。”

眼见宝钗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自然是因外面薛姨妈受到玉铭君斥责的事情了。

只听外面玉铭君又道:“按着规矩,本不该见闺阁中的小姐,恐辱姑娘们的清名,实在是今日之事,倒是隐约牵扯到了姑娘们的身上,因此,老太君莫怪小王失礼,请姑娘们一见如何?”

贾母听了竟是牵扯到姑娘们身上,不由得心神大乱,沉吟不语。

玉铭君见贾母神色,便知端的,遂笑道:“老太君莫担忧,素知贵府小姐洁身自爱,从不惹事儿,想来也不曾有什么出格的事情做出来,今日不过是请姑娘们问一句话,也就是了。”

想了想,道:“也不全是贵府的女儿,本王只记得贵府曾做过几首海棠诗,可是有的?”

贾母心中品度,知道玉铭君既然问,就必定有极大的把握,自然不能欺瞒,只得道:“回王爷话,原是那年中秋的时候,老身一时性起,所以叫姑娘们做了两首海棠诗出来,一共是四人做的。”

玉铭君顿了顿,问道:“本王倒是想知道是哪四位姑娘?”

贾母忙道:“不是四位姑娘,还有一个是老身孙子宝玉,余者三个,一个是玉儿,一个是敝府的三丫头,一个则是薛家姨太太的千金。原是闺阁中戏耍的诗词,恐是宝玉一时淘气,传了出去的。”

玉铭君击掌道:“这就是了,本王偏得了这四首诗词来,却见一个极大事情。”

见玉铭君神情肃然,贾母和贾政都是心中凛然,不知道闺阁中的诗词能惹出什么事情来。

但是贾母是多年的历练,人又精明,回思那日情景,想起贾政曾经念过出来,突然想起一事来,不由得神情大变。

玉铭君一直都眼看着贾母,见她神色,便笑道:“想来老太君已经有所觉察了。”

贾母只好道:“老身粗鄙,并不曾觉察出什么来。”

玉铭君知道她仍旧顾忌着薛家是亲戚,所以不好说,便道:“因此就请做诗的三位姑娘出来一见可好?”

贾母只好点头答应,对鸳鸯道:“请林姑娘宝姑娘和三丫头来。”

鸳鸯答应一声,进来说时,黛玉登时脸色一沉,道:“这玉铭君又生出什么事情来?我不见!”

听黛玉说不见,鸳鸯正不知所措,宝钗忙道:“妹妹这可差了,忠顺王爷贵为亲王,能睹王爷一面,原是我们的福分。”

探春正紧皱着眉头,显然虽然她是庶出身份,但是终究也不肯随意见到外男,更别提玉铭君还是点着见她们了。

听了宝钗的话,黛玉脸色更沉,忽而想起金玉之说来,便冷笑道:“宝姐姐既然爱见,便去见好了!正好玉铭君也姓玉,焉不知你这金,配的也是这个玉呢!反正只要跟你这金有瓜葛的,都是能传出一些缘故来的!”

黛玉的话一出口,外面自然也都听到了,玉铭君咳嗽了一声,贾母心中忍俊不禁,只因见薛姨妈脸色不好,贾母自然不能笑出来,只也咳嗽了一声,道:“玉儿,外祖母自知你性子,只是今儿却是大事,若是一概清白了倒好。”

黛玉素听贾母的话,只好沉着脸色和探春出来。

宝钗早已走到了前面,落落大方地道:“民女薛宝钗,给王爷请安。”

玉铭君哼了一声,也不理她,倒把宝钗羞得脸通红,自知造次了,忙退到黛玉后面。

贾政本是最讲究尊卑规矩的,眼见宝钗如此,不由得对王夫人素日的夸赞有些疑惑,自然也知道八成都不准。

玉铭君起身走到黛玉跟前,笑道:“怎么,见你一面也是这样难不成?”

黛玉自然脸色不悦,道:“倒不知道王爷今儿来到底是什么事情,偏要进内室来见姑娘?”

贾母是何等极精明的人物,虽然黛玉说话不懂礼数,但是她可不在玉铭君跟前说黛玉的不是,凭黛玉有多大的不是,听玉铭君的语气,他也不会说黛玉有不是,便是真说了,也有玉铭君开口。

但是王夫人可就不是这样精明的人物了,忙对黛玉喝道:“虽然大姑娘娇贵,可是在王爷跟前,如何能这样不懂礼数?方才还听大姑娘直呼王爷的名讳,我倒是瞧着宝丫头是极懂礼数的。”

玉铭君脸色一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本王的事情,什么时候由你来做主了?”

见玉铭君浑身霸气,满眼凌厉之色,王夫人方明白黛玉在玉铭君心上地位,忙跪了下来告罪。

玉铭君也不理她,只对贾政道:“想来那日海棠诗的稿子也是在的罢?”

贾政忙答应道:“自然是在的,因恐传到外面去,所以仍旧收在家母的房里。”

玉铭君听了,便对贾母道:“老太君可否吩咐人取来让本王一睹?”

贾母沉吟片刻,有些踌躇。

玉铭君又笑道:“难不成竟是没有的?虽然见闺阁诗词不该,但是此事可是非同小可,若不查个清楚明白,这个罪名儿岂不落在了贾府头上?于公于私,对宫里的元妃都是不好罢?”

贾母听了,自然是顾及自家身份,便吩咐鸳鸯道:“将匣子里姑娘们那日做的海棠诗拿来。”

鸳鸯答应一声,果然取了一叠诗稿来,奉给玉铭君。

玉铭君翻看了半日,对黛玉笑道:“果然你是个懒的,做诗也罢了,倒是叫别人替你写。”

黛玉道:“你既然看到了诗稿,就快去罢,在内厅里,把我们姐妹也拘束了起来,有什么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