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寒在她的头顶宠溺的揉了一下：“不错，很聪明。”
“然后呢？我好像没听你提起过你这两个姑姑的家人，她们应该早早地嫁人了吧？但是这一次好像也没看见。”裴清乐轻声问着。
虽然顾家两姐妹看着比较年轻，但到底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一般情况下都会有自己的家庭。
可这两个人倒好，一个个都盯着顾氏。
“顾淑艳早年离婚，她爱上一个画家，不管不顾的嫁给了对方。但是结果不尽人意，那个画家始终没有任何的成就书，顾淑艳自己选择的也没办法继续坚持下去，所以很快的离了婚。”
这件事在当时还算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只不过时间可能太过早，裴清乐没什么印象。
“说起来，顾淑艳那一次还挺勇敢的。老爷子什么德行你也了解，他看不上那个画家，多次掺和其中。但是顾淑艳自己都挺过来了，只不过最后还是败给了现实，她吃不了苦。”
爱情里可以有风风雨雨，那个时候两个人至少是齐心协力的。
但是等到只剩下平凡的时候，生活里的点滴却是成为了很多人难以跨过去的一道坎，尤其是涉及到钱的问题。
裴清乐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顾淑艳的感情经历还有这么一件事。
“后来呢？那个画家再也没出现过？顾淑艳以后也没有再结婚？”裴清乐试探性的问着。
顾霖寒点头，轻声说：“他们两个从在一起到离婚，那个画家的态度都很平和，好像在顾淑艳要离开的时候，他也只是笑了笑，像是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他们分开之后，顾淑艳确实没有和任何人在一起过，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顾氏的身上。”
“那顾淑红呢？”裴清乐原本以为这种顾家这种庞大的家族，至少感情经历应该是一帆风顺的，没想到每个人在爱情的面前都是平等的。
顾霖寒把裴清乐圈在怀里，双手牢牢地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顾淑红从小不怎么喜欢说话，她没有顾淑艳那么喜欢出风头，也没有顾淑艳那么嚣张，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没有存在感。她结婚嫁人也是完全听从老爷子的安排，只可惜，老爷子选错了人，给她找的那一家在他们结婚的第三年，家族生意便开始直线下降。而且顾淑红的这个老公几乎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现在，基本上都是靠着顾淑红这边补贴他们家，之前听老爷子提起过一次，还把她狠狠地骂了一顿，说是她没用什么的。但是顾淑红也什么都没说，还唯唯诺诺的点着头。”
裴清乐震惊的合不上嘴巴，没想到顾淑红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我现在感觉，都要重新认识一下你们家这两个姑姑了。”裴清乐还处于惊讶中，尤其是对于顾淑红。
“顾淑红很能忍，她的老公家道中落之后，自己又是个烂泥，脾气很不好，前几年听说还打她，但是她从来没有回来跟老爷子抱怨过。不对，应该抱怨过一次。”
顾霖寒半眯着眼睛，回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大概是五六年前，那天晚上，下起了大暴雨，正巧白天的时候顾霖寒去了老宅子那边，晚上因为暴雨才不得不留下那里。
八九点左右的时候，顾淑红淋了一身雨的从外面来到了老宅子。
她很狼狈，身上的衣服有很多破烂的地方，而且浑身都是雨水，仔细看，脸上还有着巴掌印，眼下泛着铁青，好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
但是哪怕已经这样了，顾老爷子看到她的第一眼却是质问：“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万一在路上被人看到了，丢的难道不是顾家的人？！”
顾淑红浑身颤抖，抬头看着顾老爷子的时候，眼睛猩红：“我不要和他在一起了，我要离婚！”
这是她第一次说出自己的诉求，换来的却是顾老爷子的不屑一顾：“离什么婚？当初是你自己的选择！还有，我们顾家的女儿一个离婚够了，再来一个离婚的，你让我的脸面往哪里放？！”
“那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顾淑艳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当初是听了你的我才嫁给了他，结果呢？他根本就是个废物！现在竟然还对我动手！爸爸，我是你的女儿阿，难道你眼睁睁的看着我这样，还要去维系你的脸面？！”
顾老爷子的脸色在她说完这番话之后变得十分难堪。
他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的拐杖用力的敲打着：“你现在是在质疑谁？难道是埋怨我当初给你选了这一家？顾淑红，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这个东西！我告诉你，既然你嫁了过去，有苦有难一起受着！再说了，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两年你偷偷摸摸的用顾家的钱和势力去养他们，我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现在哪里来的脸质问我！”
顾淑红被吼了一顿，当即愣在了原地。
顾霖寒是看清楚了她的表情，这几年来，他从来没见过还有比顾淑红那个晚上更加绝望的眼神。
但她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很快的低头自嘲的苦笑着，接着转身离开。
完全不顾外面下了多大的雨。
而顾老爷子也没有任何的挽留。
不过虽然闹得不算愉快，但是后面顾淑红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好像那一个晚上失控来诉说自己委屈的她从来不存在似的。
顾霖寒把这些从头到尾讲给了裴清乐。
“阿？那天晚上她应该很伤心绝望吧？你爷爷怎么这么冷血无情？”裴清乐听了之后，也不管现在的顾淑红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打从心底觉得顾老爷子做的太过分。
顾霖寒挑了挑眉，眼眸中的神色在一瞬间变得异常冰冷。
他是最清楚那个老头子是什么样的人。
无情无义。
满脑子里只有利益。
只不过是一个运气和出身还有能力比较好的翻版陆文华罢了。
对他而言，哪里有什么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