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附近的乡邻们。
她再想仔细的听听,却再也没有听到了。
许娇娇张望一下,算了。
兴许也没什么事。
很快,四郎他们选好了要用的东西,许娇娇结了帐,送他们去学堂了。
学堂那边的考核差不多结束了,老学堂的老生们有二十多个,新开的初小班,也收了二十多个。
廖家的大宝小宝都在初小班,还有三郎,五郎,四郎也都在初小班。
因为是半价收费制,李老夫子还给学堂增加了末位淘汰制,半年一考核,如果是班级最后一名的,将淘汰出学堂,给银子也不再收了。
意思是鼓励学子们,好好学习,懂得竞争。
以前学堂没有这么规定的,许娇娇琢磨着有可能是新的纪小夫子提出来的。
这样也挺好的,学不进就不学,省得孩子痛苦,大人费钱。
学习这个东西,许娇娇向来觉得靠自愿,特别是在这种穷苦的环境之下,是件奢侈的事情,如果不愿意,那就不用那种浪费吃饭的钱了。
分完班,确认了名单之后,许娇娇才离开了。
蔡氏过了几天都没有来,老许家人松了一口气。
小四郎他们去上学也挺顺利的,四郎还获得了免学费的资格,老许家人都很高兴。
许老三的气色也好了不少。
身体恢复了几天之后,能下地走路不用人看着,没有问题了。
他是个不闲着的人,能做事就开始做事。
许娇娇给他身体扎了一次针,他的身体也有反应,说明恢复是有希望的,更让他的心情好上了不少。
他身体好了一些,就去酒坊那边帮忙。
酒坊那边,大部分都是力气活儿,他帮不上什么忙,看到装东西的箩筐簸箕什么的都损坏的厉害,就开始捡起他擅长的老本行,帮酒坊编织箩筐簸箕起来。
反正酒坊的员工大部分都是有一把子力气的,抽空帮忙砍竹子,不在话下,没什么难度。
砍好竹子,许老三就劈篾,编织。
许老三在酒坊里做活计,酒坊里上工的员工都和他说话,有说有笑的,不孤单。
不过当他面对其中一人时,面色还是有点不大自然。
“……真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这里看到你。”
两人对立良久,还是段秋兰先开了口。
是啊,她跟他,原本几乎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了,小时候一起玩大的。
可是自从许老三大病一场,落下残疾,两人见面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慢慢的,两人的年龄越来越大了。
段秋兰不知道许老三心里怎么想,他也从来不跟她说起感情上的事。
但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眼看着许老三越来越难见到人,最后她也只得抛却杂念,嫁作人妇。
只是没想到,再到今日,两人却是这般光景。
“啊,是啊,真是想不到……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想不到了……”
许老三看了看段秋兰,低下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已经知道了段秋兰现在的境况,心里涌起无数的感叹,却没法说出口。
他感觉自己此刻的心里,是怜惜?同情?还是悲痛?
都有吧。
但更多的,好像是悔恨?
如果没有当初……
段秋兰看着许老三,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是怜惜?同情?
还是同病相怜的那种悲伤?
“你现在……还好吧?”沉默之后,许老三又问了一句。
“还没饿死。托你家的福,现在总算有了点盼头。”
许老三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都是托老妹的福……对了,孩子们呢?都还好吧?”
“都在家里呢,都还好。”
两人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又沉默了。
但是没过一会,两人同时问出了相同的话:“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
要是放在以前,许老三是没什么打算的。
没有任何希望,还谈什么打算。
但是这些日子,他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来自家人的关心和爱护。
特别是老妹说过,他有复原的希望。
他觉得,如果真能复原,他的打算就有了很多。
到时候,他可以帮家里种地了,跟平常人一样的那种。
可以帮酒坊编织箩筐什么的,不再需要别人帮助,他一个人就可以完成。
可以到处去走走逛逛,不用再顾忌别人的眼色。
甚至等有空闲了,还可以去镇上看看,说不定还能有钱尝尝那些小吃!
打算?
要是放在以前,段秋兰是不敢想什么打算的。
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怎么把两个孩子拉扯大。
她住在段家,以段家的品性,两个孩子不至于饿死。
但是,这绝不是她想要的。
以前是想不出什么法子,现在有了这份工,凭着她的双手,她自信能够把两个孩子带好。
甚至能跟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健康快活地长大成人。
不,应该说,她和孩子们一起,都能正常地活下去。
两人同时抬头,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期望,与向往。
段秋兰看到许老三似乎有些兴奋的眼神,不知他什么意思,脸色竟然微微有点发烧,当下急忙道:“我要干活去了。”
许老三望着段秋兰走远,没有说话,目光有些飘散。
永安镇。
蔡蛋子的日子过得十分不顺畅,以前经常有肉吃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天天挨骂不说,还经常挨饿。
饥一顿,饱一顿的。
村里的孩子们,也不和他一起玩了。
看见他就骂他娘是破鞋,骂他是野种。
蔡氏心情不爽快,他稍微不听话一点,蔡氏就打骂他。
以前,蔡氏可不是这样子的,拿他当心肝宝贝似的宠爱的。
这样的日子,他过够了。
他不想要这样的娘了,不给他吃好吃的,还让他丢人,大家都骂他。
他对蔡氏不满意极了!
蔡氏也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去老许家闹了几天,闹了一个大没脸,什么好处也没有闹到不说,还差点被抓了起来。
她也怕了,不敢再去了。
这天,在家里正为下顿吃的发愁,突然来了六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