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覃除了痛恨自己贪杯之外,别无他法。
事已至此,她也想开了,在她所生活的时代,玩一夜情的多了去了,像她这样二十五了还是个老处女的,已经算是濒临灭绝的稀有动物了。
她虽然极度憋屈,懊恼,心里把自己骂了千百遍。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毫不在乎的模样,起身穿好衣服,开始自己动手撤床单:“让让,起来吧,还赖在床上干吗?你不上早朝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使劲的从他身子下边抽床单。
然后,她拿了铜盘把带着处子血的床单团吧团吧扔进去,拿火折子一晃点着了。
格博克勒甄比看着她这操作就一头雾水,说:“烧了干什么?叫丫头拿下去洗就是了。”
葛覃没理他,压着心里那股气,照常洗漱,吃饭。
吃早饭时,葛覃终于是受不了他那副贱兮兮的笑,像是偷腥成功的猫似的。
葛覃翻着白眼瞪他好几眼,然后异常冷静地对他说:“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昨晚是个意外,我可以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希望你也一样,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最好。我希望我们之前的约定不会因为昨晚的事儿有什么改变。至于搬回府的时间,一切听王爷安排就是了。”
格博克勒甄比的笑容随着她的话一点点僵在脸上,吃了一半的饭说什么也吃不也去了。他冷哼一声,起身就走,冷冷地道:“你不必搬回去了。有适当的机会,我会奏明天汗,与你和离。”
葛覃一听这话,心情马上阴转晴。这不是代表又有自由的希望了吗?和离好啊,和离她还不用背着被休的坏名声。虽说她并不在乎跟他分开以后自己还能不能嫁出去,但名声吗有好点的谁还会要坏点的,那是得缺几个心眼呀。
有时候葛覃甚至做美梦想着有一天能不能脱离这具身体再回到现代去借尸还魂,还能再见到爸妈,以她们的干女儿的身份在他们身边尽孝,那该有多好?
可她也知道自己也就想想,过过干瘾,覃儿的魂魄都从这具身体里剥离了,可还是不能离开身体三尺开外,她想过很多次这具身体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会把自己的魂魄吸进来,死了的覃儿还不能离开。
她坚信问题的根本一定就是这具躯体的特殊性,否则,随便一具身体都能容纳游魂那还不天下大乱了?谁死了会去地府投胎轮回,找具身体附上续命不就完了?这肯定是不可能的,违反阳间和阴间的规则。
那么,这具身体有什么秘密呢?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葛覃是个乐观的人,想不通也不钻牛角尖,干脆不想了,慢慢研究,她相信终有一天这个秘密一定能被她窥破的。
吃完饭她先去看了王氏。
王氏最近被她的药膳加汤药方剂给?理得面色红润,体态也从皮包骨渐渐的丰盈起来。
王氏不过三十出头,本来五官面貌就是清秀漂亮,气血运行的好起来,一下子颜值又提高了好几个度。覃儿的五官更像王氏一些,但比王氏更漂亮。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
王氏笑着埋怨葛覃:“你好好的一个女儿家,成日价的打扮成个男人的样子,抛头露面的做些男子们才能做的事,王爷真是个好脾气,若是换个丈夫,还不把你关在后宅里禁足,不让你出门!覃儿,王爷昨晚在你那儿留宿,若是运气好,能得个一男半女的,可真是你的大造化了,这高门大户的后宅女子若是没个孩子傍身,日子可就不好过啦!如今,你是王爷的侧妃娘娘,是他的平妻,你生的儿子那是有资格承爵的。你要是争气,能给他生个嫡长子,娘就放心啦!”
葛覃听的是一脑门子黑线,慌忙拦截,说:“哎,哎,娘,打住,您老可快打住吧!你女儿我忙得很呢,你女儿现在可不只是谁的什么侧妃,还是这间医馆的东家!医馆新招的账房先生,我得好好跟他谈谈,您要是实在无聊就自己找点喜欢的事做,我忙完了再来看你。”
说着,转身开溜。
葛覃嘀咕着:“我算看透了,当妈的都一个样,甭管啥时代的,太墨迹了!不找对象就催婚,结了婚就催生!要了亲命了这是。”
新聘的帐房先生也是个落弟的举人,说是连考了数次举人都名落孙山。姓佟,名惟寅,曾经也是个神童式的存在,十四岁时就已经考中秀才,原本家里人都认为佟惟寅一定能在二十岁之前考过举人试,哪成想连连失利。
又因他跟个书呆子似的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做,父母在世时还好,虽失望但还是供养他正常的生活。
佟惟寅年过二十了,来说亲的倒是有过几个,但是他都看不上。就这么一拖再拖的,三十多岁了,还是光棍一个。
年前他父母先后去世后,他们兄弟就分了家,其他兄弟几个一致认为这么多年佟惟寅从没有为家里挣过一个铜板,却是花销巨大,哪次赶考的盘缠不得个十两八两银子?就是平日里用的笔墨纸砚的,也是价格不菲的,哪里是普通的人家供养得起的?
于是,佟惟寅被净身出户不说,大哥还要他写了一张五十两银子的欠条,叫他签了字按了了手印儿。说是他只吃饭不干活这么多年的开销花的都是兄弟们的那份,叫他必须还上。
就这样,佟惟寅被几兄弟联手给赶出了家门,身无分文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要不说读书读多了迂腐呢,这货不觉得是兄弟们欺负了他,反而觉得兄弟们说的有理。走投无路之下,一路乞讨着来到皇城,还琢磨着到了皇城参加举人考试近月楼台方便些。
佟惟寅吃了不少苦头才走到了皇城,可是到了皇城举目无亲的也是难活,就在街头摆了个代人写书信的小摊子,聊以糊口。
他也住不起店,就在城西的一座破旧的老爷庙里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