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甜再三保证,相相只是出去工作,并没有自己偷偷出国不要他们,俩孩子才停止了哭泣。
小院里,顾淮南心疼地询问儿子顾西风:“相相娃儿这是怎么了,一大早脾气这么冲?谁惹着她了?”
顾西风挤眉弄眼,“还能有谁?打小相相就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老成样。能将她激得跳脚的,从始至终,还不都只有那一个混小子!”
顾淮南了然,也有些忿忿然,“果真是个混小子!让他离咱们相相远点儿!”
顾西风叹口气,“怕是难!”却完全没有担心的意思。
顾淮南见儿子如此这般淡定,也不着急了。相相是谁呀!还有她搞不定的物种?没有!
话说顾相宜骑着共享单车去了东大,在西门口停了下来,买了份煎饼果子。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那个味儿!
煎饼摊老板娘是天津人,虽然已经年近花甲,头发染得橘红,人也非常精神。她在东大西门口卖煎饼果子,已经十三年了。
“姑娘,还记得大娘不?从前你和你姐姐一起来,每次都要加两个蛋。今儿个,怎么只加了一个?不用减肥,你还是那么瘦!对了,你姐姐呢?”
顾相宜顿住了。
她没想到老板娘还认识自己,更没想到她还记得姐姐。
顾相宜一直以为,这世上,记得姐姐的,也只有自己一家人了。
能被人记着,多好啊!可惜的是,姐姐已经不在了。
被冷风一吹,她顺势淌出了一滴眼泪,嗓子也有些黯哑。
“大娘,劳您还记得,费心了!哎,这天可真冷!”她用手背大大方方地抹去了那滴泪。只有在熟悉的陌生人面前,才最不用伪装坚强。
“是可冷。姑娘你下回出来,将围巾手套都备齐,别嫌磕碜!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打扮都好看!可不划算冻着!”大娘的大嗓门还一如当年。
顾相宜一下子心情飞扬起来。
有些东西失去了已经无可挽回。但有些东西,依然存在。打动人心的瞬间,总是这么不经意。
顾相宜就站在摊旁,小口小口地将煎饼吃完了,才进了校园。
时隔几载,东大校园变化并不大。况且是冬季,没有了姹紫嫣红的点缀,只一片安静的松柏老绿和垂柳光秃秃的冷意。
东大的学生以勤奋出名,此时校园已经熙熙攘攘,小路上全是早读的人。顾相宜漫无目的地逛着,不时有擦肩而过的小伙暗搓搓地倒回来悄悄地打量着她。
她今天穿着天蓝色的长款羽绒服,米色阔腿裤,白色运动鞋。披肩秀发被扎成了半丸子头,没有化妆,只淡扫了蛾眉,涂抹了点儿娃儿用的大宝霜来防冻,看起来可不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学生!
只是,念书那会儿她就是出了名的高冷女神,很少有男生敢上前来搭讪。现在多了生活和职场的磨砺,那份生人勿近的气质愈发从内到外地散发。
所以,她一路顺畅地从西门逛完了大半个校园,然后来到北门,也就是正门,等人。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