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南国几多风雨
59618000000001

第1章 离家前夕

华夏大地,南国、梁国、齐国、大夏四国年年混战,战乱持续十余年后,梁国统一北方大部分地区,实力最强。南、齐、大夏分据南方地区,南国还占有北方部分地区,实力仅次于梁国。

其中还有一些夹缝求生的小国。

白乾清是南国开疆拓土的大功臣,年年东征西战,为南国立下汗马功劳,被封为安定侯。

有一子一女,儿子,白云初,年十六;女儿,白雨,芳龄十三,模样都生得俊俏。白云初既有白乾清的坚毅俊朗,又有母亲罗氏温柔如水的眼眸。白雨虽生得眉清目秀,模样上却没有与父母有过多的相似,性格上倒是有几分像白乾清,胆大果干,无所畏惧。

除开父亲白乾清,母亲罗氏。全府上下全都被白雨的恶作剧整过,偶尔还要白云初带她出去瞎闹,东街的混混,西街的地痞,没有她不认识的,也没有不认识她的。今天抓个贼,明天打个恶霸,白云初处处得给她兜着。

某天。

“谁?出来!”凛冽的男声喝道。

“父亲…”白雨唯唯诺诺地从假山后挪出来,还不忘向哥哥白云初吐舌头。

“小雨,你在这儿干什么?”白乾清厉声厉色道。

“我、我……”,白雨不知如何作答,结巴起来。

白雨虽是大将军/安定侯之女,但父亲却不准许她学习武艺,旁观不行,偷看也不行。

“小雨,我不是说练完功再带你出去玩吗。是不是记错时辰来这么早?”白云初看她支支吾吾,肯定又是跑过来偷学的。担心父亲知道责罚她,于是编了一个理由,给她解围。

“嗯、嗯!”白雨点头如捣蒜,投给白云初一个感激涕零的眼神。

“哥哥,那我等会儿再找你。”说完便撒丫子跑了。

半个时辰后,白云初找到在书房翻阅古籍的白雨。

“小雨,我给你带了你喜欢的糖炒栗子。”

白雨接过纸袋,迫不及待地打开拿出一颗:“唔~好烫!”

白雨烫得手疼又不舍丢掉,就左右手来回倒腾那颗栗子。

白云忍俊不禁,笑道:“这是我让魏叔刚从外面买回来的,刚出锅,肯定烫啦!你个贪吃的小鬼。”白云初一向宠溺他这唯一的妹妹。

“不许叫我小鬼!”白雨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开始剥栗子。

“行、行、行!小雨,我上次就交代过你,不要跑到后院去偷看,我私下偷偷教你就好了。你怎么又不听话,要是被父亲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顿责罚。”白云初语重心长地说。

白雨抱怨道:“哎呀,你老是教我那几招,太没意思。”

“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喜欢学武呢?”白云初颇为无奈。

白雨不满道:“哼!女孩子怎么了?父亲是大将军,在战场上多威风凛凛。我以后也想像父亲一般,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白乾清夫妇对这个女儿并没有多上心,也没多少疼爱,只是不愁吃不愁穿。爹不疼娘不爱的白雨,一直觉得是因为她身为女孩,不能为白家有所作为,终究是会嫁出去的,才导致父母的冷落。所以她天真地以为,如果她能学好武艺,将来就能像哥哥一样和父亲并肩作战,为白家添光增彩。

“小雨,你是不是糖炒栗子吃多了?傻啦?”白云初吃惊地看着白雨,他以为妹妹只是一时兴起,学着玩儿,哪知道她是这么个想法。

“你就当我傻了吧,反正你要好好教我,不许有所保留。”白雨撅着嘴不满地说。

“小姐,夫人让你去她房里一趟。”侍女进门对白雨说道。

“呃,来了。”白雨应道,又对白云初说,“栗子给我留着,不许吃完咯。”

白云初摆摆手,嫌弃道:“去吧,去吧,不会吃你的。”

“母亲找我干嘛?”白雨纳闷地问。

“夫人没说,只是让我找你过去。”侍女道,脚步有些急,白雨加快步伐才跟上。

侍女轻叩房门,对屋内人道:“夫人,小姐到了”。

“进来。”

罗氏:“雨儿,你今年十三有余了吧?”

白雨点头:“嗯,是的”

罗氏轻轻招手:“过来,我仔细瞧瞧。”

白雨向前几步,走向那个风姿绰约的妇人。

“嗯,亭亭玉立,是个小美人模样了。”妇人满眼含笑道。

白雨很少见到母亲对她有这般笑容,不禁内心欣喜,笑容也在稚嫩天真的脸上绽开。

罗氏:“雨儿,你知道吗?我十三岁那年和侯爷定下婚约,十六岁嫁进白府,婚后一年就有云初。”

白雨不是很懂她说这话的意思,眨着眼疑惑地看着她。

“所以,女人这一生,选择一个好夫婿,名利,财富,地位就都有了。”罗氏笑容依旧,继续说道,“皇上近期为太子选妃,王公贵族挤破头都想把女儿往宫里送,所谓一人得道全家飞升。”

“可是他们已经有权有势,为什么还要拿自己的女儿去换取他们拥有的东西呢?”白雨不解。

“雨儿,你还小,不懂!人都是贪得无厌的,不知足的。”罗氏苦笑道,“今早,你父亲从朝堂回来,和我谈及此事,说‘皇上早已听闻武侯府的大小姐,丽质天生,聪慧过人,想让你入宫陪伴太子,等两年后你行完笄礼,就正式嫁于太子为妃’”。

听完这番话句,白雨心里咯噔一下,惊慌无措。

“母亲,雨儿不想入宫,雨儿以后一定听话,不再捣乱,不要送我进宫好不好?”白雨声泪俱下,跪倒在罗氏身旁,想着要嫁给一个素未蒙面,没有半分感情的人,白雨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不愿意。而且书中说道,深宫中多是尔虞我诈,步步为营,白雨宁愿出家也不愿出嫁。

“雨儿,起来!”罗氏伸手去扶白雨。

“不,母亲不答应雨儿就不起来。”白雨带着哭腔道。

“这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这是皇上的旨意,抗旨是死罪,即便是你父亲也无可奈何啊。”接着罗氏话锋一转,“雨儿,听话,起来,我也不想勉强你,我再和你父亲商酌下,看看有没有其他对策。”

白雨听到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略微轻松一点。

罗氏:“但是,你还是要做好进宫的心理准备。好了,你先回去吧,此事暂时不能告诉任何人。”

“好的,那雨儿先告退了。”此时的白雨脑子一片空白,行尸走肉般回了房间。

白云初在书房等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白雨回来。以为她最近又因什么事惹恼了母亲,便寻了过去,却被告知白雨已经回去。

“小雨,你在吗?”白云初敲门问道。

白雨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刚想答应又咽了回去。她内心纠结着要不要将这事儿告诉哥哥,母亲不让她说,可是哥哥要是知道后,定会帮她想办法,从她记事起,就知道哥哥对她呵护有加,要星星定不会摘月亮;她捣乱,他背锅。白雨握了握拳头,上前去开了门。

白云初见门开了,晃了晃手中的纸袋:“咯!我给你送过来了,我可一颗都没吃啊!”

白雨探头看了看屋外并无旁人,匆忙说道:“云初,今晚亥时西街那颗老槐树见,我有事相告,一定要记得。”

“你眼睛怎么红红的,是不是哭啦?”白云初关切道,又见白雨说得如此郑重其事,更为担心。

“记得老槐树见。”白雨说完就把门关上,又突然伸出一只手从门缝里夺走白云初手上的那袋糖炒栗子。

留下白云初神色复杂地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