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南国几多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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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妻离子散

南国突然向棠国宣战,一路破如势竹,攻打到棠国都城外。出兵借口是:棠国侵扰南国边境。这当然是子虚乌有的借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棠国为南隅一小国,二者的国力可谓是云泥之别。棠国正进退两难之际,南国皇帝南黍离提出一个条件:用棠国皇后风燕燕来换取棠国都城十万黎民百姓的性命。

棠国皇帝棠维清,怎么愿意用心爱的妻子来作为苟且偷生的筹码呢,国家他可以不要!但是这牵扯到数以万计的百姓性命,他又怎么忍心看着这片土地生灵涂炭呢。恍然间,他好像老了几十岁,青丝变白发……

棠国皇宫内,棠维清审阅着大臣们呈上的奏章,大部分都是建议他用皇后来换取棠国和平,保百姓安危。他狠狠地将手上的奏折丢出去,又将案几上层层叠叠的奏折全推倒在地。

一旁的内侍赶紧俯身去捡,边说:“陛下请息怒!”

“不许捡!”棠维清大吼道。

“是…”内侍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这时,门口的内侍跑进来禀报:“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棠维清脸上的愠色顿时消去一半,点点头,示意让皇后进来。

看着棠维清斑驳的白发,风燕燕心如刀割,她拭去眼角的残泪,故作轻松地走了进去。

“陛下!”风燕燕行礼请安。

“燕燕,你过来。”棠维清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旁,又对其他内侍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把门关上。”

“是!”内侍们行礼退下。

“燕燕…”棠维清刚开口,就被风燕燕用手指止住。

“维清,我先说。”风燕燕深情凝视着面前这个既是她丈夫又是一国之君的男人,“我愿意去换取棠国几十年安定。”

“不…”棠维清抱着她激动地说,“燕燕,是我没用,我连你都保护不了,我不配做你的丈夫,更不配做这个国家的王。”

“维清,这世上没有绝对公平正义的事。你是一个有作为的仁君,奈何棠国实力与南国相差甚远,这也是改变不了的现实。用我一个人换取整个棠国,足矣。”风燕燕接着说,“我于十六岁嫁你,已有十五余载,这十五年是我过得最快乐的日子,我已满足。”

棠维清已是泪流满面,如鲠在喉。

风燕燕用手巾擦去他脸上的泪,可自己的泪水又夺眶而出。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风燕燕原是荆国公主,荆国乃是一小国,在众多强国中夹缝求生。荆国也是南国的附属国,每年都会向南国朝贡,以求得庇佑,安享太平。

荆国国君风奇岩有时会带着女儿风燕燕一起去,一则是自己对这个女儿宠爱有加;二则是风燕燕从小就生得花容月貌,要是得到某个皇子的青睐,能与南国相结秦晋之好,对荆国来说可是百益而无一害。

当时的太子南黍离认识风燕燕时也就十一二岁。几年下来,南黍离对她情有独钟,而风燕燕天真烂漫,只当是随父亲来游玩的,完全不知其中利弊,对南黍离更无一点儿女情感,只以宾客之礼相待。

正所谓,郎有情妾无意。

到了该娶妻成家的年纪。南黍离想让父亲向荆国提亲,却被告知要迎娶梁国公主为正妃。他请求父亲收回成命,却被大骂一顿。老皇帝说他不思进取,目光短浅,只重儿女情长。

一年后,棠国向荆国抛出橄榄枝,棠国虽比不了南国,但相比荆国却绰绰有余。于是,风燕燕嫁于棠维清,二人婚后琴瑟和鸣,育有一子一女,女儿棠风,儿子棠夏。

南黍离得知风燕燕嫁于棠维清的消息,在东宫大发雷霆,却无人知道是何原因。他本想等一两年,父亲淡忘后,再娶风燕燕为侧妃,哪成想棠维清捷足先登。

十年后,老皇帝驾崩,南黍离登基。这些年,他得知风燕燕过得很好,而自己的皇后也宽容大度,知书达礼,对自己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俩人相敬如宾,育有一子二女,儿子南陆被立为太子。

其间,南黍离又断断续续娶回几个眉眼神似风燕燕的妃子。

十六年后,南国皇后突然薨逝,导致南黍离性情大变,也就有了南国出兵棠国之事。

城外的南黍离得知风燕燕愿意做交换时,立即下令退兵三十里外。但是提出另一个条件,风燕燕需带一子女,一起前往南国,作为质子。

棠风是最终被选定的那个人。她一点也不怪父亲跟母亲,毕竟棠夏是她的亲弟弟,又是棠国太子,他不能去冒这个险。但是,她对南国的仇恨在这一刻生根发芽,特别是那个害得她家庭破碎的南国皇帝。

这一年,她十五,比起母亲当年,她的容貌有过之而无不及,棠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宫人未识。以至于,她跟母亲出现在南国皇宫时,无人不为之惊叹。

当风燕燕母女离开时,全城百姓出城相送,棠维清站在城楼上眺望,手中紧紧拉着年仅五岁的棠夏,无尽的酸楚痛苦涌上心头。

年幼的棠夏问父亲:“父皇,母后跟姐姐要去哪儿?”

棠维清抱起棠夏,喟然长叹,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