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轻小说毅瞬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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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邂逅

胤朝是九州大陆出现的第四个王朝,开国皇帝是白胤,这个王朝有七百七十年历史。

以胤朝为尊,其下的诸侯国有淳国、西华、上唐、下唐、楚卫、离国、平国、晋北、休国、陈国、彭国、息国、真国、商国、左骞以及楼国。

胤末时期,大胤王朝已经没落了,各诸侯国的势力却日益壮大,王朝对诸侯国的统治已经是有心无力。

各诸侯国狼子野心,胤朝处境堪忧,互相之间一直在制衡彼此。这其中,唯有楚卫国守卫皇室,誓死效忠。原因无他,楚卫的国主也姓白,是皇室分支。皇族白氏,大胤最尊贵的世家。

我们的故事,要从楚卫国主的独生女儿,刚刚来到天启时说起......

烈日骄阳,空气中没有一丝风的流动。时值盛夏,热到心口发闷。抬手抹额,全是密密麻麻的小汗珠,嗓子干得冒烟。

“公主,你快看!”侍女献宝似的摊开手掌,是杨梅。

挑开马车的窗帘,我从她期翼的目光旁看去,却见路边杨梅树硕果累累,枝头都已被果子压弯。

收回目光,我拒绝了她的好意:“这不能吃,一定酸得倒牙。”

侍女疑惑:“公主你还没吃,怎么知道?”

我起了点捉弄她的心思:“不信你尝尝看?”

侍女咬下一口便扔掉了全部,直吐舌头:“这也太酸了!”

看我在一旁偷笑,她很是不服气:“殿下一定是偷吃过,故意害我!”

我笑得开怀,声如银铃:“你呀,遇事不知道思考,却怪别人坑害。这里是官道,过路行人不会少。如果杨梅甘甜可口,一定会被采摘得所剩无几。可你瞧瞧,这一树却是枝繁叶茂硕果累累,可见果子并不好吃。”

侍女惊叹:“公主好聪明呀!”

我不理会她的奉承:“早点赶路吧,到了天启,想吃多少杨梅我都买给你。咳咳......”

忽而健马长嘶,尘土飞扬,迷了我的眼睛。待看清时,那抹神骏的光彩早已飞驰而去。

“原来我们刚刚挡了人家的路。”我望着前路,喃喃细语,“只是,白色的战马倒也少见。”

侍女脾气倒是比我更骄横:“哼!挡路就说话啊,直接跑掉害我们吃土算什么英雄!”

“可能他是想等我们,结果却被耽误了时间,急着赶路罢了。”我倒是对此不以为然,“我刚刚被一束光晃了眼睛,却不知道那是什么。有点像是宝石折射的太阳光。”

天启城并没有想象中有趣,我身为楚卫公主也只能闷在皇宫里,守着四方的天空。不过我天性喜静,这样的日子过得倒也安稳。只是心里有点小小的遗憾,没能见识几分湖光山色,他乡风情。

可我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再次见到那奇异的光彩。我猜错了,它不是宝石,而是一枚套在右手拇指上帮助开弓引弦的扳指。扳指宽阔厚重,可以覆盖大半个拇指,更像是一枚加阔加粗的顶针,在阳光下闪着青灰金属色的光,很独特。但比起扳指,更让人移不开眼的,却是佩戴它的少年。

那人站在夕阳下,一身白衣孤寒淡漠,身旁白色的战马亲昵地蹭蹭他,才稍显出一点柔和的神情,却已是连夕阳都失去了颜色。

“原来你是金吾卫。”不知为何,生性孤离的我迫切地想要结识他。也许因为他英俊,也许因为他冷漠,又也许因为他太过神秘。

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睛里闪过惊艳、疑惑与恍然,我知道他认出了我。

“是你。”他轻轻抚着白马的头,像是对待挚友,开口的声音低沉悦耳,“那些杨梅扔掉可惜,做成蜜饯其实不难下咽。”

他跟我搭话,让我心情极佳:“金吾卫不是很穷的吗?你这匹马可不便宜。”

“是不便宜。”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如同一只餍足的狐狸,得意地偷笑,“白秋练可是害得那家伙不得不在酒肆睡了一个月的硬板。”后半句太轻,我没有听见。

“能在天启皇宫的复道上行走,你不简单。”他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刚见到的冷漠疏离都是纸老虎,一扯就破。

他在试探我的身份,我却要先问他:“大胤为官,不是世家就是贵族,你又是哪一种?”

“白毅。”

“白姓,皇姓分支。原来我们同源。”我很高兴他的坦诚,“我是白瞬。先祖是大胤开国皇帝白胤的堂弟白煌。”

白毅来了兴趣:“新到天启的楚卫小公主?难怪以前没有见过你。”

“但你现在见到了啊,而且还交了朋友。”我害怕他又和第一眼见到时一样疏离,急忙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听到这句话忽然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打量着我,似乎我那点小女孩的心思全都无所遁形。

“啊!”白马忽然朝我呼出热气,吓了我一跳,却也化解了尴尬。

“看来白秋练也很喜欢你。”白毅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我就是想不认你这个朋友都不行。”

到底还是被看穿了心思,耳根忽然发烫,不敢抬头。面上飞来两朵红云迟迟不散,心里却百转千回地想着他那句“也很喜欢”。“也”?喜欢我的不只是白秋练,还有他吗?

我不想让他看出我的羞赧,假装镇定,微微颤抖的指尖却出卖了自己此刻不平静的内心:“原来它叫白秋练,很漂亮的战马。”

我们一起在城墙上聊天,不知不觉间欣赏完了落日的美景。他说自己虽然出身自白氏分家,属于胤朝宗室旁支。到了他这一代却穷得紧,在帝都任金吾卫,为皇帝演武,不过是为了在稷宫和朋友打秋风蹭饭,惹得我笑个不停。他虽然话不多,却也没那么难亲近,惨绿少年风度翩翩。

偶然转头,看到余晖撒在他身上,让我有了片刻的恍惚——这样一位风光霁月的公子,我可以永远陪在他身边吗?

就在我走神的片刻,白毅已经牵过了白秋练的挽具,被辔头束缚住的战马阵阵嘶鸣,拉回我飘远的思绪。

白毅的扳指轻轻摩挲剑柄,很温和的声线:“快要宵禁了,我送你回寝宫。”

我点点头,笑的很开心。因为我发现,他虽然性格孤寒淡漠,却心怀悲悯,这样的男人不是英雄又有谁是呢?

那天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站起身,任由月光撒在身上,赤足祈祷:“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