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花林小山坡上,一个满身伤痕的孩童哆哆嗦嗦的抱着自己,恐惧的望着这片陌生的地方。
“小孩,你的娘亲呢?”
“家人呢?”
“你叫什么名字?”
“你家在哪里啊?”一个陌生的男人心疼的看着她,柔声道。
她忘记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娘亲?家?她不知道有没有娘亲,也不记得家在哪里。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不停地摇头。
“这么小的女娃,是谁竟忍心…………”男人满眼心疼,有力的臂膀慢慢抱起她,温声道:别怕,我带你回家。
“祝家那小子,不知道从那里抱来一个女娃,把他媳妇气的不轻,天天嚷着让他带着那女娃滚。”
“可不是,那闫氏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多大呀?”
“看着也就三四岁左右。”
“也不知道是祸是福呦”
“这女娃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福来村的老妇你一言我一语的感叹。
闫氏其人,为人尚可。但是脾气,一个字:爆。对待孩子,向来只实行一个准则:打。不吃饭,打;弄脏衣服,打;哭,还是打。对祝汐汐,更是除了打便是骂。祝汐汐常想,若自己是娘亲亲生的,可能会少挨几顿打,也能多吃些好吃的,还能……去学堂,像哥哥一样。
她自小便知道,自己是祝永安捡来的。她还记得,虽然模模糊糊,但依然记得,祝永安对她说:别怕,我带你回家。
祝永安没进过学堂,不过是个不识字的农夫。他领着祝汐昔,去找村子里的老先生,想让他给起个名字。
老先生捋着单薄的胡子,若有所思道:“唤作汐汐吧。”
祝永安一听,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兴高采烈的说:“好啊!东西南北中,她哥叫祝东,她便叫祝西,老先生和我想的一样啊!”
“………………”
“潮汐去还,谁所节度?愿她以后就算遭遇无法言说的磨难,最后也能像潮汐一样,承载着温柔回到我们身边。”老先生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平静了,温声道。
祝汐汐明明看到,祝永安把老先生单薄的胡子气掉了几根。
回去之后,祝永安将她的名字告与闫珺,闫珺一脸嫌弃,厉声道:“汐汐什么汐汐!矫情!”闫珺从未喊过她汐汐,只是喊她丫头。
“丫头,去把今天的衣服洗了。”闫珺看都没看祝汐汐一眼,吩咐道。
“哦。”祝汐汐一点儿都不想去洗衣服,她望了望门口结伴去玩的女孩,她也想去。可是…………算了,她不想被打死。
祝汐汐端着衣服,慢悠悠地来到福来村的小溪边,边将衣服放入水中便哼着歌道“洗啊洗啊洗衣服,洗到一个好朋友……”
“噗嗤”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祝汐汐一回头,便看到了安常逸,面如冠玉,眸如朗月,身若无尘,形容他最是贴切不过。
“在下安常逸。”他鞠躬温声道。
“来山里采药,途经此地。”
“无意惊扰姑娘。”安常逸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