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怀颜念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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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祭天

从怀颜房间出来之后,念久便去了蕴锦阁,找到那个盒子,将它拿出来在它表面摸了许久才找到尚玙所说的位置,还未拿出她给的小瓷瓶,外面便响起了吴心的声音。

“你们可有见到二王子?”

“二王子?我从早上起来到现在也没见到过他。”不知吴心在与哪个丫头搭话,念久有些记不住人,再者这宫娥们都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梳着一模一样的发髻,所以到现在这千蕖殿中的宫娥,他便只能识得小米与吴心二人。

“快帮我四处找找,纯懿先人带着两位先生来了,可不敢怠慢,祭天也快开始了,主子这是去哪了。”吴心说罢,同她讲话的宫娥便着急忙慌地跑去寻人了。

吴心朝前走了两步见蕴锦阁门上的锁被打开了,朝着里面喊了一句:“主子,在里面吗?”

念久应了一声,吴心又将原委道了一遍,待念久出来,吴心又将怀颜离开的事说了一遍,念久道了句“知道了”便将蕴锦阁落了锁,往正殿去了。

进了殿,便见到一个白色须发的老人,以及两个年轻男子,墨蓝衣衫的是想向他长姐提亲,却来晚了些的薄暮安,他将另一位玄色衣衫的男子细细打量了一番。

白隐见到念久,站起身来,他身量颀长,体态健硕却丝毫不显臃肿。念久不觉地站的更直了些,让自己显得挺拔一些。

白隐眸色浅淡,唇色艳红,皮肤同怀颜一般煞白,不透血色,想必是常年大量用血地缘故。见着白隐刚毅的脸,他心中不屑的哼了一声,想着刚才替他二姐来的长疤大汉,心中念着:“她竟然果真还是比较中意这般模样的男子。”

纯懿先人打量着走进来的人,他一身白衣,眉色浅淡,眼眸却是幽幽墨色,鼻梁高挺,但鼻翼薄而内收显得秀气,他双眼眼距较常人小些,嘴也不大,上唇薄下唇厚,双唇皆饱满嫣红,好似点过女儿家的胭脂。他身量消瘦,若不是见他比薄暮安还要高上一些,纯懿先人怕是会将他当作女子。

见他步步走进,姿态动作皆与多年未见的韩敛有几分相似,纯懿先人顿时凝目,心中莫名对眼前人生了些芥蒂。

念久拱手对他行了礼,道:“前辈今日来此,千蕖殿蓬荜生辉。”

纯懿先人端着自己的架子,不搭他的话,看向白隐,示意他将礼送上。白隐将手中的锦盒送到念久面前,道:“家师带在下来贺二王子归家,略备薄礼,还望二王子笑纳。”

白隐的声音浑厚有力,与他的长相倒是匹配。见他如此客气,念久伸出双手接住锦盒,转而交给一旁的小米,道:“,白前辈送的礼物,好生收着。”

小米接了锦盒,应了句“是”便下去了。

念久转身时发带微微扬起,映入纯懿先人眼中,他白眉蹙起,问道:“不知二王子可认识花姓之人?”

念久墨眸微顿,笑道:“家师姓花。”

纯懿先人扫他一眼,心里想着难怪相似,原是师徒。他瞧了瞧念久,对他的不喜又多了几分,他既是韩敛的徒弟,便是自己师祖辈的人,他活至今日,须发尽白,竟还要教一个黄毛小子占了便宜去,怀颜既不在,他干脆拂袖离去。

白隐见自家师傅不知怎么又不高兴了,只好赔笑而后跟上去,回去还得哄师父。

薄暮安见着往外走的二人,有些不明所以,那二人在这随意来去,他可不行,眼前这个与他一样有些发懵的少年,可是大祭司的弟弟,是她心尖上的人。

他对姐姐有意思,在弟弟这自然不能得罪,放下手中的茶杯,拿了薄暮起身,笑道:“二王子莫要介意,纯懿先人德高望重,修为高脾气也怪异,再加上年纪大了,更是难以揣测,还请见谅,薄某还有事,也告辞了。”

“薄先生客气了,不知先生可是要去送我长姐?”

“送大祭司?什么意思?”薄暮安一大早便被白隐拉起来,在芙蓉长街上来来去去走了许久,才挑到送给念久的礼物。挑好礼物便径直到千蕖殿来了,中途没有听到襄南边关告急的消息,就更不知道大祭司要随镇国将军一同前往边关的消息了。

“番朔乱我边境,如今已攻下数城,边关告急,今日长姐要随我二姐一同前往边关,我还以为先生知道。”

“襄南大祭司任职期间除云游外,不是不能离开灵渠吗?”听到尚玙的消息,他便将方才离开的二人忘了个干净。

“算着时间,他们也快出发了,我要同父王与兄长一同去为将士饯别,先生可要一同前去?”

二人到凯旋台时,饯别仪式恰要开始。万总管见到念久,赶紧来拉住他,道:“二王子怎得才来,祭天就要开始了。”

念久被万总管拉到祭台前,万俟寂风与尚珩面朝祭台,各自站在一个蒲团前。万俟寂风听见声音转过身,只道“过来”二字。

念久站过去后,仔细瞧了瞧祭台,祭台两侧各点了一盏浅粉荷花灯,台前有一方水池,说是水池其实很小,由一块整石掏空而成,内里加了沙石,注了涵江水,水面上浮着三朵粉莲,念久认识,这便是平安莲。

须臾,身后万总管高声呼了句:“祭天启…”而后厚重的鼓声阵阵响起。

万俟寂风瞧了念久一眼,而后又面向祭台,道:“跪。”

凯旋台上只跪了万俟氏三人,凯旋台下兵将齐齐跪下。

众人跪下不久,三个粉衣少女各自在台上万俟氏三人身旁跪下,跪下后低下头,将手中托盘举过头顶,等着他们拿托盘中的东西。

托盘中铺着暗红锦缎,一把镶着朱色宝石的银制匕首静静的躺在锦缎上,念久侧首拿起匕首,他拿起匕首后,粉衣少女便起身离开。

念久瞧了瞧手中的匕首,不知它当作何用,看向一旁父兄,他二人都闭着眼睛,双手捧着匕首,将其举过头顶,而后双手合十,让匕首处于两掌之间,而后让匕首轻点额头。

念久学着他们的动作,直到他们拔出匕首,用匕首将左手手心划破,他才停下来,没有与他们一同作下去。前些日的事尚历历在目,如今让他将左手手心整个划开,他还是有些犹疑。并不是因为怕疼,只因这段时间他的血有些不受控制,他忧心自己会再次失血过多,引得长姐担忧。

“尚璟,莫要坏了规矩。”万俟寂风将手心的血滴到中间那朵莲花上,转眼见念久还未划破手心,开口催促。

念久知道万俟寂风是让他快些,他喉结微动,摊开左掌,让匕首刀尖对着手心,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