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掂了掂手里的陶罐，也跟着附和道：“的确如此。
“这血债多的嘛，做事讲话时，自然是谁都要给几分薄面，来日方长也是好相见的吧。”
可是，对着那些个初露锋芒的喊打喊杀，却放任那些个十恶不赦的逍遥法外，甚至还是要礼让三分……
这样的说辞，难道不是叫人觉得分外可笑的吗？
……可是不知为什么，似乎是因为它太真实了吗？
以至于除了他以外，真的没有人在笑。
千雪的那只御风的扫把，果然歪歪扭扭地极不靠谱，又不知道把她拐到哪里去了。
江楚骆想了想，随即又道：“那为什么你们无间的恶魂，少有叫神官捉了去的？”
即是恶，又哪样一辈子不沾血的道理？
寂星河道：“因为……
“因为无间城中设了结界。
“因为无间的刑罚，足够叫它们安生太平。
“因为它们惹了乱子，我不会庇护。但我的人，也不会让它们不明不白地叫神官捉了去。
“所以……到最后，它们只是会死在我的手中。
“向来没有什么例外。这世上的任何地方，皆是法严则不乱，法乱则不严。”
江楚骆点点头，想了想，还是转头问道：“那……金陵龙气还是没有下落的吗？”
寂星河道：“嗯，没有下落。”
千雪拎着那只缝缝补补的破扫把，不知又顽强地从哪个泥坑里挣扎着窜了出来。
闻言，忙叽叽喳喳地接话道：“唉……真是麻烦。
“明明都是神界的烂摊子，管它做什么呢……
“不过都是在等、在耗，这等费精力又讨不到好处的破事，哪个高高在上的神官愿意下来？
“若说的好听些，那叫救苦救难，难听些就是趟浑水嘛……”
寂星河似是早就看开，也不抱怨，只道：“神界便是吃准了，我们最是耗不住。
“内忧外患，没了龙气镇压，动摇国之根本、立朝根基……
“若是人界生灵涂炭、死伤大乱，神界不过是少提上来几个有潜力封神的几个神官。
“冥界就是要容纳一大帮人。善人、恶人……
“只怕不光是我和孟婆有的忙，便是连奈何桥和无间城，都要人满为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