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凉玥那透亮白皙的手臂上是明显的抓痕。
而那抓痕一看便是被什么爪子给抓了的。
这里就代茨和白白两个活的,商凉玥的手刚刚就只被白白碰过。
可以说,想都不用想便知晓这是谁的杰作。
白白看着商凉玥手臂上那鲜红的爪子印,完全呆成了一个雕塑。
它显然未想到自己会把商凉玥给抓伤。
而且这皮肤娇嫩的很,它这一抓伤,那血便沁出来,看着触目惊心。
白白看着这很快凝聚的血珠,沿着商凉玥的手臂流下来,小东西慌了。
它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只能求助的看向代茨。
但虽无措,小东西却也未想着把商凉玥的手放下,反而抱的更紧了。
代茨触及白白的眼神,反应过来。
“不要动!”
代茨说着便去找医药箱。
她要给商凉玥包扎。
这种程度的血用不着点穴,只需包扎便可。
但虽只是包扎,她也心颤了。
王爷走前把小姐交给她,可不是要小姐受伤的。
现下小姐受了伤,王爷若回来看见,那岂不大发雷霆?
代茨不敢往下想,只更快的找起来。
但这厢房大,她不知晓王爷把医药箱放在哪。
而白白就这样浮在浴桶里,抱着商凉玥的手,看着商凉玥,那金色的眼睛里似有眼泪要掉下来。
它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喵……”
血从商凉玥的手臂滑落,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空气里很快漂浮起一股腥甜味。
而随着商凉玥的血流进药汁里,腥甜味和药香混合在一起,似融成了一股淡淡的清甜。
白白闻着这味道,眼睛眯了起来。
很是享受。
它喜欢这个味。
代茨因为在找药箱,所以未注意到厢房里气息的变化。
直到……
噗——
突兀的一声落进耳里。
代茨拿着药箱,僵在那。
她表情凝固,身子亦僵硬,好似被人点穴定住了般,站在那无法动弹。
而白白抱着商凉玥的手,看着吐了自己一身血的商凉玥,大眼睁着,小嘴张着,如石化了般。
而商凉玥,那浓密的睫毛轻颤,好似慢动作,缓缓睁开。
白白就这么看着商凉玥从睫毛颤抖,再到眼睛睁开,再到那双眸子浮起光彩,再到那视线落到它身上。
小东西扑通一声,扑到商凉玥怀里,而商凉玥的手也砸在药汁里。
溅起了苦涩的水花……
商凉玥,“……”
代茨背对着商凉玥而站,她不知晓身后发生了什么,只听见随着那一声‘噗’后,便是什么东西落到水里的声音。
这两道声音都不小。
可以说极大。
在她听来更是如打雷一般。
可就是这般两道极大的响声,她该有所反应。
偏偏她无法反应,好似真的被人控制住了,连转身都艰难。
白白扑到商凉玥怀里,紧紧抓着她的衣裙,哀戚的叫,“喵……”
这一声调子拖的极长,好似在说,你终于醒了,我等你等了好久。
商凉玥看着这双湿漉漉的眼睛,脸上浮起笑,“让你担心了?”
因为久未开口说话,她这一张唇,声音哑的要命,哪里还有往日细润的嗓音。
不过于白白来说,无论商凉玥嗓音如何,她能开口说话了那就是极好的。
尤其现下听见商凉玥的声音,就如晴天出现,一扫往日的阴霾。
小东西开心的脑袋往商凉玥怀里蹭,边蹭边叫,“喵……喵……喵……”
似个终于等到母亲回来的孩子,依赖的很。
商凉玥弯唇,摸它的脑袋,“知晓你担心我,只是……”
商凉玥很快皱眉。
她看它这黑黑的脑袋,再看它这黑黑的身子,哪里还有平日里的白。
完全似从炉灶里拿出来的,黑不溜秋的。
“你这怎么是黑的了?”
“你去哪钻了?”
商凉玥说着,看向四周,很快看见浴桶,以及浴桶里的药材。
商凉玥怔住。
到此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浴桶里。
准确的说,她在药浴。
但商凉玥来不及多想,白白便从她怀里跑出来,在浴桶里扑腾。
好似在说,它在跟她一起沐浴呢。
白白这一扑腾,药汁又溅到商凉玥脸上,唇上。
都是苦苦的味道。
而商凉玥也闻到了空气中的味道。
浓郁的药味,以及血味。
她想到什么,心一跳,当即站起来,看向四周。
这一看,她的心缩紧,手也跟着握紧。
王爷……
“王爷呢?”
商凉玥立时出声,身子也转过,看向门外。
她不相信自己突发意外,他会不在自己身边。
可商凉玥这一转身,看见了前方背对着她而站的代茨。
代茨站在哪,保持着拿着药箱的姿势,一动不动。
商凉玥刚开始还以为代茨被人点穴了。
但很快她想到什么,心里泛疼。
她声音柔软,叫,“师父……”
砰——
药箱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全部滚落。
府衙里。
帝聿走出地牢。
久山进去,吩咐侍卫把地牢里的尸块给收拾了。
只是,他带着侍卫进去,暗卫已然在收拾了。
看到这,久山未再停留,带着侍卫离开。
事情已了,他便回府衙,给大人汇报情况。
但是,久山带着侍卫走出地牢后,停住了。
在地牢外,帝聿站在前方,巍然不动。
而他前面站着一排黑袍人。
全部以帽遮头,以面巾覆面。
看不到脸,连眼睛都看不见。
看到这,久山立时紧绷,呈戒备状态看着这一排黑袍人。
那一夜,一个黑袍人便已然让刍大人打的够呛,今日一排黑袍人,他们这是当真想王爷死啊!
侍卫也散开,眼中浮起杀气。
而黑袍人看着突然出现的久山和侍卫也未有异常,好似久山和侍卫出不出现都一样。
四周气息静谧。
虫鸣声都没有了。
就连风声也轻了。
帝聿看着这些黑袍人,目色淡漠,就如刚刚看那女子一样。
未有一点情感,温度。
似乎,这些黑袍人没有人情味,他更没了。
突然,一股极大的风吹来。
帝聿衣袍不动。
但黑袍人动了。
他们飞快的组成一个阵型,然后融成一把利剑,笔直的朝帝聿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