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时捷在车海中穿梭,车标不时引起旁人的目光。
不过九岁左右的小男孩规规矩矩地坐在车内,甚至坐得有些拘谨,只是目光不时地扫过车内和窗外,眼里尽是惊讶。
小男孩穿着灰色卫衣和蓝色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球鞋。衣服鞋子都洗得很干净,却能看出已经有些旧了。
不过他长相漂亮又精致,像是瓷娃娃,这样让人感到惊艳的长相,足以让人忽略他的穿着。
保时捷最后停在独栋别墅前,有佣人过来,接过车钥匙,而小男孩则被抱下车。端庄优雅的女人蹲在他身前,笑眯眯道:“以后你就叫权明泽,我就是你的妈妈,知道了吗?”
小男孩拘谨地点点头,被女人牵着走进别墅。
别墅很漂亮,他以前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房子。他小心翼翼走在地面上,有些怕把地面踩脏了。
女人见他这样,轻笑出声,“你先坐下,我让人给你拿吃的。”
小男孩点点头,坐在沙发上。很快有佣人端上来点心、水果……都是他平时很少见到的。他捏起一块点心,轻轻咬下一点点,眼睛顿时睁大了。
“好好次,谢谢阿姨!”
“你这孩子,都说多少次了,叫妈妈,不要叫阿姨。”
女人冲他娇艳地笑着,唇角却越咧越大,渐渐朝他脑袋伸了过来……
权明泽双手紧紧攥着床单,他睁开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梦里的场景让他心有余悸。
说是梦,其实除了女人要吃他这一段,前面都是真实的。他以为自己被领养,以后就有家了,却没想到如今的生活,还不如在福利院。
“咕噜噜……”
天边才泛起鱼肚白,权明泽便已经饿得快受不住了。他掀开被子,偷偷跳下床,溜到厨房。
怕被人发现,他没敢开灯。
他以往一直是乖孩子,从未偷偷摸摸做过长辈不喜欢他做的事情。现在做这些,他手心都是汗。
“明泽没吃饱吗?”
身后骤然有声音响起,权明泽心里咯噔一声,灯已经亮了。他僵硬地转过身,见权母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她走近他,蹲在他身旁,就像之前的几十个夜晚一样冲他道:“明泽饿了要告诉妈妈哦,这样不问自取,就是小偷。”
权母把他拽到餐厅,给他端了几盘点心,温柔道:“好了,吃吧。”
权明泽小小的身子坐在椅子上,不断挪动。他看着桌上的东西,怯怯道:“我……我不饿。”
话音才落,他肚子却再次响起。
“肚子都叫了,怎么可能不饿呢?”权母不顾他的挣扎,她笑着掰开他的嘴,往他嘴里塞东西,“吃吧,饿了就要吃东西,好孩子是不挑食的哦。”
权明泽嘴里被塞满了东西,连喉咙里都是。他被憋得面色涨红,止不住想要咳嗽,却被权母捏着嘴,灌入满满一杯水。
“乖孩子,来,吃下这些东西就不饿了。”
权明泽拼命摇头,那些东西还是被灌了下去。在被松开的时候,他连忙跑到水池旁,用力抠着自己的喉咙。
“好孩子是不可以浪费粮食的,你想吐出去,再把这些东西捡起来吃掉吗?”权母笑看着他,满脸温柔。
权明泽哭着放下手,不敢再抠。
不过一个小时后,他躺在房间里,身上和过去那些天一样,长满了红色小疙瘩,全身发热。
权明泽像过去那两个月一样,被送到了医院。医生做完检查后,叹气道:“又是过敏……你这个当家长的怎么就不操点心,这都第多少次了?如果过敏严重,会要命的!”
权母红着眼睛柔声道:“他对杏仁过敏,我说不让他出,他总偷偷吃,还拿着零花钱自己去买。每次他难受,我心里也跟着难过啊。”
他们说话时,权明泽躺在病床上静静听着。
他睁着大大的眼睛,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新妈妈要撒谎?
只是他害怕她,这话他不敢问她。
等她临时出去了,权明泽才坐起来,瘪嘴拉着医生的袖子,“叔叔,我没有偷偷吃东西。是妈妈在我吃的东西里面,都放了杏仁,所以我才过敏的。”
医生听着这话,有些惊讶。
只是他还未开口,刚刚才出去的权母已经回来了。她叹气道:“妈妈才出去一会儿,明泽怎么可以撒谎呢?”
她对医生道:“小孩子家,怕被骂,学会了撒谎。我一个做母亲的,怎么会害孩子呢?”
医生点头道:“小孩子贪嘴,可以理解,你以后多看着些。”
权明泽再解释,也只是被当做小孩子撒谎。等输完液回家时,权母说:“明泽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送回去福利院喽,院长奶奶听说你爱撒谎,还不知道得多难过呢。”
听此,权明泽忙拽着她的衣袖道:“不要送我回去,不要送我回去,我以后……不撒谎了。”
“嗯,这才是好孩子。”权母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短短三个月,权明泽瘦了二十斤,像是脱水了一般。每当有人问起,“明泽怎么这么瘦啊?”
权母都只是叹气,“这孩子以前在福利院也没事,来家后太挑食。而且他喜欢吃杏仁又对杏仁过敏,自己私底下偷偷吃过好几次,把我心疼得不得了。”
那些人便道:“你就是太溺爱他了。”
又对权明泽说,“你被周阿姨领养,是福气,不知道多少人会羡慕你。你自己也要珍惜,知道吗?”
过得这么糟糕,还会有很多小朋友羡慕吗?
权明泽不明白,他只是按照权母的指示点头。他不想被送回福利院,院长奶奶知道他“撒谎”,会对他很失望的。
新学期开学,权明泽被带去了新学校。
吃早饭时,他偷偷把那些掺了杏仁的食物倒了。权母看到了,他有些害怕,可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眯眯开车把他载到了学校门口。
权母领着他进了学校门口的小超市,“阿煜平时最喜欢在这里买东西了,我们也进去看看吧,你想买什么,就自己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