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菲在外面敷衍了一顿众人,待他们散去之后,她死死抓住了门框,修长的指甲在门框上留下了一道划痕,她沉默的走到了盛梓妍的门前,这次这么大的动静,可是盛梓妍却安然的待在屋子里,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盛梓妍在屋内听见了敲门声,起身去开门,见着是梁玉菲,她顿时不留情面的就想要关上,梁玉菲却用着沙哑的音调道:“我背上的纹身是你的吧。”
“什么纹身?我不知道。”
她说着就要合上门,梁玉菲一把抵住:“我都看见了,那次你划伤,露出的就是这个印记。你可以抵赖,但是你敢保证所有人的眼睛都没有看到吗?”
盛梓妍一愣,梁玉菲趁着盛梓妍有所松动推开了门,堂而皇之的进入。
见着梁玉菲进了门,盛梓妍的眼里露出冷意,但还是把门搭上了。
“是我的又怎么样?”
盛梓妍抱住双臂,睥睨着梁玉菲,梁玉菲带着怒吼道:“那这恶心的玩意从我身上拿开。”
盛梓妍盯了她一会儿,脱下了衣服,露出自己包扎的地方,她在梁玉菲的注视下狠狠的撕开了自己的纱布。
梁玉菲瞪大了眼睛看着盛梓妍腰间的血肉模糊,她明显记得上次只是划伤,而现在,那里已经少了一层皮,与其他地方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当她意识到那层皮肉去了哪里时,梁玉菲止不住的呕吐,盛梓妍轻蔑一笑,合上了伤口,梁玉菲看向她:“你这个疯子!”
“我没疯,我很清醒,我知道眼前的人不仅想要杀我,还在我的身体里放了东西,如果我不反击,死的就会是我。”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明明这件事这么隐秘,盛梓妍不可能知道自己对她下了情蛊。
盛梓妍摸了摸自己的伤口,昨晚上李兮若给她指了一条明路,只不过要受一些皮肉之苦,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亲眼看着自己下掉一层皮,李兮若用她鲜血的味道引出了一只恶心的虫子,她就发誓她绝对不会放过梁玉菲。
“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不仅如此,我还会一一报复回来,被邪乎的东西缠身的滋味不好受吧?可这是你自作自受!”
想起来前几天她被方玹的小妖纠a缠,生不如死,整日惶惶不可终日,她也要梁玉菲体会这个滋味。
梁玉菲吸了一口冷气,不停抖动着眸子看着盛梓妍,她在害怕,也在愤怒,她现在还是伤了盛梓妍就会影响她的运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管怎么做她都只会做赔本买卖,梁玉菲握紧了手,指甲陷入了肉中,什么都不能做,才是她最不甘心的。
盛梓妍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对着她一笑,突然软下语调:“玉菲,我可不是有意这么做的,你可千万你要怪我,你要知道,你出了事,在这里,我也待不下去了。”
当日她对盛梓妍说的话,盛梓妍又一字不漏的还回来了,还加了一句:“梁玉菲,听着这话恶心吗?我当时,可是被你恶心透了。”
第二天一早,楼下就有些热闹,前几天去住院的方玹居然又跑回来了,烧伤可不是什么随意可以乱动的毛病,镇上的条件又没有医院好,大家都不知道方玹为什么要回来。
方玹因为当时头发被烧秃了一块,就剪了一个短发,戴了一个黑色的帽子遮住大半张脸,显得她为人更是阴沉。
等着李兮若和孟月下楼来,大家都含着看戏的目光看着她们见着方玹会做出什么举动,方玹也一直盯着她,眼光里含着戾。
但是没想到李兮若根本没往这一处瞟来,就是孟月看了方玹一眼,见着她背后站了梁玉菲,同样也是冷着神色,一看就是来者不善,也没有多加理会,跟着李兮若走了。
方玹也想要跟着上去,副导拦住她道:“剧组可不是什么闲杂人等都能进的。”
方玹阴阴沉沉的看着他:“今日剧组不会太平,你们有人肯定会出事,我去是帮你们。”
其他人听了嗤笑:“得了吧,昨天李大师已经将祸害除了,我们都看见了,怎么可能会有事发生,你这个假大师别在这妖言惑众了。”
梁玉菲见着上前对着副导道:“她是我请来的,跟着我也不行吗?”
她是女主角,又有流量加身,副导也要给她几分面子,只能点点头。
盛梓妍却走过来看着梁玉菲道:“找帮手来了?”
梁玉菲没有搭话,对着方玹道:“玄黄大师,我们走吧。”
盛梓妍听着梁玉菲居然还对着方玹用尊称,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梁玉菲又不是傻子,方玹就已经被扒掉一层马甲了,有没有本事她肯定也知道了。方玹受伤的时候,她没有一句慰问,现在又是恭敬的态度,着实可疑。
今日剧组去的就是石头村里面,这村子里面极具特色,高低宽窄不一的石头耸立成了一座座房屋,配着现在的阴蒙蒙的天气,已经有了恐怖片的感觉。
孟月搓揉了自己的臂膀上的鸡皮疙瘩对着李兮若道:“这村子是不是有点阴森啊。”
李兮若淡淡道:“放心,这里我已经检查过了,不会有东西。”
李兮若说没有孟月知道就是没有,她放下了心中的顾虑,跟着导演去走戏。
方玹站在暗处一直盯着李兮若,像是要用眼神将她穿透一样,她这次回来就是要恢复自己玄黄大师的名号,从李兮若身上失去的,她就要从李兮若身上找回来。
李兮若知道方玹一直在看自己,但是她并不在意,方玹在她心目中属于翻不起太大的波浪,但是会随时绊脚的石头,这种人无需花费注意力在她身上,只要看到一脚踢开即可。
王锵这次故意找了一个常年没人住的房子,潮湿阴暗,木门都已经斜着开了,根本关不上,可是对于剧本里面想要探求新奇的大学生来说,却是绝佳的好去处。
王锵安排几个人去到屋里,就发现了一张悬挂在墙壁上的遗像,知道这屋子有主,几人就先拜了拜,告诉屋主他们要借住一晚,还请莫要见怪。
这场戏简单,王锵一条拍完,对着遗像中的群众演员发了一个红包,这在行业里的规矩叫做冲煞,毕竟演了死人,还是需要冲冲晦气。
那群演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相精瘦,他欢欢喜喜的接过,捏了捏红包,发现似乎里面包的还不少,连忙转过了身迫不及待的拆开。
跟他一起的群演也眼巴巴的看着,虽然一般这样的红包都是小额,但是好歹讨一个彩头。
群演将手伸了进去,却面色一变,迟迟没有动作,王锵在那边叫他拍下一场,他也没有反应,其他人见着问道:“全大柱,你这是咋了?”
全大柱在众人的瞩目下,颤抖着手摸出了一大把的长头发,这些长头发都是湿漉漉的,沾着水汽,他拉了好一会儿,才完全扯出来。
众人一惊,不知道怎么拆个红包居然扯出了头发,他们望向王锵,王锵也看到这边的动静了,面色十分不自然,看着那一串头发,摸了一只烟出来点燃:“我昨天晚上放进去的,早上就没动过。”
这就是说钱莫名其妙变成了头发?
其他人有些惊慌,不是说东西已经除了吗?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王锵走到李兮若的身边:“大师,这……”
李兮若看了那串头发一眼:“把钱补上,继续拍戏。”
李兮若都这样发话了,其他人似乎也没有可以质疑的理由,但是面面相觑之间,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慌乱。
在暗处的方玹一笑,看着这场戏开场。
全大柱不仅拍了遗照,还得扮演“水鬼”在下面拉人,祝仁几人住进这间房子之后,他们就去池塘那里想要抓鱼,然后全大柱扮演的东西就抓住祝仁的腿,将他往下扯,差点把祝仁淹死,让他们心有余悸。
全大柱的水性一直很好,他小时候就在村子里面戏水长大,拍这种戏对他难度不大。
祝仁说完了台词,全大柱扎下水中,不一会儿,祝仁的腿上就多了一只画过妆的手,他也顺势倒了下去,不断的挣扎。
这里拍分镜,全大柱可以直接上来,王锵喊了全大柱几声却无人应答,王锵皱了皱眉:“祝仁,你看看全大柱在哪?”
这个池塘又不大,只是水比较混浊,祝仁一勾头,就看着全大柱在水下居然摆出了怪异的姿势。他的双腿围成了一个圈,头猛的从圈中钻了过去,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祝仁,祝仁被惊了一跳,不知道全大柱在做什么。
然后全大柱又舒展开来,在水下不断的抖动,像是犯了癫痫一样,口吐白沫,方玹这时从暗处出来,闭着眼睛,一副神明上身的模样,指着水下道:“底下有东西,速速救人出来。”
祝仁入了水中将全大柱拉了上来,全大柱出了水面抖动的更加厉害,浑身抽搐,方玹从袖子里抽出柳条打向全大柱的身体:“邪魔妖道通通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