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为了夺取“虎锐”蛰伏那么久,又怎么可能做绑架她这种这么直白,显然不经大脑,没什么心计的事情
计谋那么深的人,断不会做这种没什么科技含量的事情
而且如果这方法有用,相逸阳有的是机会下手,何必要等到现在?
所以她觉得,相逸阳纵算是有可能,也是可能性极低。
尤胖子始终端着枪,哪怕是举得胳膊发酸发疼也不敢放下。
他不知道这么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怎么就能让他这么紧张。
看着伊恩皱眉思索的表情,带着好像能将整件事看穿似的智慧,让他禁不住心里就打起了鼓。
心里生了虚意,手握着手枪便不由紧了紧,将枪口对准了伊恩:“想什么呢!抬起头来!你可别给我打什么歪主意!我告诉你,落我手里边你就别想跑!”
“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别吓唬女人啊!”吕笑洲急道,还真怕尤胖子的枪走了火。
尽管他也怕,可好歹他是个男人,关键时刻,该拿出个男人的样子来!
尤胖子脸一横,那腮帮子上的肥肉就跟着抖了一抖,立刻给了吕笑洲的额脑门一拐子。
那可是硬邦邦的枪啊!
砸到脑门子上,吕笑洲立刻就感觉头晕眼花的,眼前黑了很长时间,黑雾才渐渐的散去,可是入眼看的还算不上清楚,就跟电视画面上的雪花似的。
就连脑子好像都有点不好使了,嗡嗡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一片空白。
好半晌,他才慢慢地恢复过来,可是也感觉到额头上有什么湿热的粘稠往下淌,越过了眼睛,将眼白也染上了血红,看着极是吓人。
“笑洲!”伊恩惊道,就要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替他擦血。
小家伙皮,小时候走路还不稳当的时候,就急着要跑,所以免不了要磕磕绊绊,摔到胳膊擦到腿,破皮出血都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她就养成了带着手帕的习惯,纸巾放在包里,手帕则放在口袋里。
现在看吕笑洲受了伤,也顾不得那么多,下意识的就想要把口袋里的手帕给掏出来。
可是她这手欲伸进口袋里的动作,却让尤胖子心里紧张的一抽,枪口又指向了伊恩:“你干什么!别动!”
伊恩的手就那么僵在口袋上方:“我同事受伤了,我想拿手帕给他包一下。”
“包什么,不许动!”尤胖子双眼充斥着血丝,连日来一直夜以继日的监视,脾气越来越差的同时,连带着精神气也受到了影响。
“伊总,你别动了,没关系,我这点小伤还没事。”吕笑洲赶紧说道,以防伊恩坚持,惹怒了尤胖子。
伊恩收回手,没再说话。
车在一个仓库前停了下来,仓库原来离伊恩原本要去的那个工厂挺近。
这是个仓库区,很多工厂都会把货物存到这里。
年轻人打开车门,在尤胖子的监视下,把伊恩和吕笑洲都绑了起来。
尤胖子盯着伊恩,年轻人盯着吕笑洲,把他们俩给推进了仓库。
一进仓库,看着里面坐着的人,伊恩瞳孔立刻缩了一缩,寒声叫道:“钟玉!”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竟是钟玉指使的,她压根儿就没往钟玉身上想!
先不说钟家现在落魄的一无所有,她根本就没有钱付给这些黑道的人。
而且她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钟玉的事情,反倒是钟玉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她,说一些不经大脑的话。
就算因为薛凌白,钟玉对她有意见,可也不至于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
可就是这她怎么都想不到的人,却让人将她绑架了!
钟玉看着伊恩,被绑住了手,成为阶下之囚,她怎么还能表现的这么镇定,这么骄傲?
伊恩的形象非但没有一点损坏,相反在这种时候还如此淡然镇定,让她显得更加的耀眼。
钟玉恨得牙痒痒,豁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走到伊恩面前,朝她露出得意的笑。
“你是不是没想到,绑架你的人会是我?”钟玉冷笑道,那双眼看着都有点疯魔了。
“为什么,钟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伊恩问道。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要不是你,钟家怎么会完蛋?要不是你,薛凌白怎么会对付钟家?”钟玉怒道,一想到这些日子受到的穷苦,她就怒不可遏。
钟家穷的,甚至连她的学费都交不起了!
无奈,她只能办理休学,等待钟家的状况什么时候能够好转。
她就只差一年就可以毕业了,可就算钟家状况好转,她又有什么脸再回到学校?
现在全校的人都知道他们家穷的也不比乞丐好多少,就算是乞丐,人家也有年入过百万的呢!
这么说来,他们家可是连乞丐都不如了!
现在学校里人人都在笑话她,就连那些家里穷得交不起学费,吃着勤工助学贷款的,还有那些能拿到奖学金来减轻学费负担的的,都能当着她的面鄙视她。
那些鄙视的冷嘲,简直都气得她要抓肝挠肺的!
那些人可都是她以前别说正眼儿,就算斜眼儿都不带看一眼的老鼠一般的族类!
可以想想,就连这些鼠类都能瞧不起她,那就更别说往日里玩的还算不错的“朋友”们了!
在那些“朋友”眼里,她立刻就被划到了最底层的阶级,甚至连那些鼠类都比不上!
这样的学校,就算她交得起学费也呆不下去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看着那么高贵的女人!
“我不就让你帮我说点好话吗?你非但不帮,还跑去跟薛凌白说三道四的,你这个女人也太恶毒了!”钟玉咬牙切齿的说,滔天的怒让她的脸都变了形,真真的是把伊恩都恨到骨子里了。
伊恩真觉得钟玉这想法也太可笑了,她去跟薛凌白说什么了?
“钟小姐,我想你应该搞清楚一点,你来求我找薛凌白求情,我没有帮你的必要,帮你,那是对你有恩,不帮你,我也没对不起你。”伊恩说道,“而且我没有对薛凌白说三道四,一句你的坏话都没说,他要对付你,只是他个人的原因,若真跟我有点关系,那想必就是因为你一次次的来骚扰我了。”
“你要是不来找我,咱们俩桥归桥,路归路的,我想钟家到现在依然会一点事儿都没有,你还是你的钟家大小姐,真说起来,这件事还真是谁都怪不上吧!”要怪,也只怪钟玉太过不自量力了些!
可是这些话钟玉根本就听不进去,这些话当初薛凌白就跟她说的很明白了,可她要是听进去了,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她当时是有那么一点后悔,可是很快的,她就开始逃避,把自己的过错掩盖过去,将一切的罪过都归咎给了伊恩。
认为伊恩就不该出现在这世上,如果没有她,薛凌白就不会爱上她,就不会连看自己一眼都不看,跟不会因为自己去找了伊恩,就要来找钟家的麻烦。
所以这一切,还是伊恩的错!
“你闭嘴!”钟玉怒喝一声,脸扭曲的更加厉害,“都是你的错,你别想推给我!要不是你,薛凌白怎么会对付我?要不是因为他喜欢你,我又怎么会去找你?一切都是你的错!你的存在就是一种错!”
伊恩可算是看出来了,跟钟玉说话就是对牛弹琴。
你说什么她都不会听,只坚持自己所认为的,不论她的认为是有多荒唐。
钟玉就是那种,自以为很聪明,其实只有一些小计谋,而这些她觉得很好的小计谋,在聪明人眼里,只是不值一哂的事情,甚至还会显得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