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陛下的C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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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6章 黑账

迅速分派任务,沈云卿先让人分头将淄川县城内的骨干头目一网打尽,汇合苏芳之后,立即赶赴太河乡孟家庄,必须在消息传开之前,拿下孟家庄。

而且孟曾泽在孟家庄挖了一处密道,必须在孟家庄做出反应之前,控制密道,不能让他们通过密道逃到泰和山上的武库里拿到燧发枪和魏肱的那几十条枪武装起来。

整整一昼夜没合眼,担心路上马失前蹄,沈云卿坐着孟曾泽的马车,在周枢护军的护卫下,直奔太河客栈见到了赵衷。

“郡王,这些兵马是?”

“魏王的兵马昨天就到了,你应该听说淄川县被封了吧。”

“听说了,但还不清楚出了什么状况,没想到魏王来的这么快。”

“坐火车能不快吗,从神都到淄州,两天三夜就到。这要是从前,没七八天根本到不了。”

“那现在?”

“你立即带人赶回淄州去见郑王,然后拿着这份名单去各县抓人。另外,你本人留在淄州城,孟曾泽庄内还有一份名单,遍布整个山东,多达上千号人,要即刻派人分头去抓。”

“我的乖乖,小小的太河乡,藏着这么条大鱼。”

“话不多说了,留下四个人,你带四个人去淄州抓人,等着我的命令。”

“是。”

吩咐过赵衷,沈云卿留下苏芳与护军十人,遂即亲自带着大队人马赶赴孟家庄,抵达孟家庄后直接破门而入,抓拿全部庄丁与男性,反抗者格杀勿论。

并在后宅发现两处地下入口。

“启禀郡王,庄内后宅东西两厢各发现一处地下入口,一处是地下密室,空间巨大,一处是密道,通往东面。”

“走,带本王去看。”

“是。”

迅速来到西厢,这处入口是通往地下仓库的入口,刚进入口,明显闻到一股火药的味道,但是地库内堆着的都是煤炭、木柴、面粉、食盐、油、麻袋、草药等生活物资,翻遍整个地库未见任何军火,但空气中的火药味却藏不住。

虽然搬走了军火,但是长期存放军火和黑火药散发出的火药味道却仍然残留在空气中,还有一些淡淡的机油味。

与之前的判断基本吻合,这处地库面积巨大,几乎占了孟家庄地表面积的百分之七十,整个地下修了二十根立柱,用的都是水泥灌浆。

根据孟曾泽的交代,隆元十二年水泥开禁之后,隆元十六年他就开始挖掘这处地库,当时是为了藏冷兵器和藏匿兵力,是最近几年才开始用于藏匿军火物资。

而且弹药主要都藏在前院的地下仓库,因为前院平时人少,发生火药走火不会殃及人口密集区,而枪都藏在靠近地道入口处的西厢下。

随后派人前往东厢地道,沿着地道直奔泰和山军火库。

沈云卿率人来到已被护军包围的书房,找到书房内南墙下第三块砖,用匕首起出地砖,果然发现一个木质的漆盒,打开漆盒,里面藏着三本册子。

第一本册子是密党潜伏人员花名册与被收买人员名册,名册上有隶属关系和职务、接头联系方式,第二本是被收买人的把柄,主要是官员、富人、财阀、地主的犯罪、贪污等把柄。

第三本是孟曾泽负责地区的经济账本,这本账之前孟曾泽没交代,或者说是沈云卿只顾得上审理核心问题,没想到孟曾泽在山东地区的经济网络,所以没来得及细问,孟曾泽也就没交代。

这本密账并不是细账,而是每年的资金会账的总账,以孟曾泽这么大的犯罪集团网络,细账不可能只有这种厚度,具体的细账应该在别的地方。

翻开密账首页,最早的时间记录是隆元十年,记录了当年主要的资金流入、运作、流向和资金结余情况。

从账目上看,资金最后分三块,第一块是向世济堂上层缴纳的份子,第二块是孟曾泽自留的资金,第三块是人事和其他费用支出。

隆元十年的孟曾泽在山东地区的发展其实远不如今天,所以隆元十年的资金远不如泰德八年的资金收入。

但即便是隆元十年,孟曾泽在山东地区的资金的净利润收入也达到了二百三十五万贯铜钱,白银四万三千多两,黄金五百二十九两。

这什么概念,相当于沈云卿从隆元八年下半年开始,到隆元十二年,这将近五年的时间的盈利,这还是在玻璃、水泥、资本运作、朝廷政府部门定向采购基础之上的“外挂”巨额收入。

而孟曾泽依靠他的资本网络,一年就能赚这么多,而且根据孟曾泽的交代,这些钱都没上税,全部都是通过钱庄、票号、市场进行的洗白。

而这才是隆元十年,去年的账还没会完账,所以没上账本,但是从前年泰德八年的会账结果可见一斑。

泰德八年全年资金净利润收入铜钱一千五百二十六万三千贯,白银二十五万六千七百两,黄金四万一千六百二十两九,其中有三万三千二百两是潭溪山金矿的收入。

这还只是孟曾泽在山东地区的收入,岐帝国本土还有那么多的密党代理人,如果做通盘考虑统计估算,密党一年的资金净收入估计超过两个亿,白银超四百万两,黄金未知。

而同在泰德八年,不考虑综合收入、内宫局、内司府、金戋寺、腊婆的收入,朝廷的国库岁入才一亿六千五百七十万贯。而隆元八年年,密党总堂收入预估超过两千万贯,而当时朝廷的岁入才一千一百多万贯。

也就是说,这些年来,沈云卿在搞经济改革,扭转财政发展经济,而这些资本蛀虫,趴在朝廷的身上喝人血,朝廷国库的收入三十年前只相当于密党收入的一半。

因此二十八年前,沈云卿估算当年朝廷的岁入,应该超过三千万贯才算基本正常。而少掉的两千万,都进了密党的兜里。

三十一年来,赚了这么多么多钱,竟然还不满足,还要发动武装叛乱,夺取政权,把国家彻底变成商业机器为他们谋取暴利。

这种人已经不是贪婪,而是野心,他们已经从单纯的经济牟利,变成资本控制政治,因为只有控制了政治,才能方便他们谋取经济利益。

沈云卿迅速梳理了花名册,将花名册上中大小头目,身处要害职务的官吏、将领逐一抄录,天亮前在书房的卧榻上小憩片刻,随后马不停蹄赶回淄川县,再找孟曾泽对质,让他确认名单上的人。

孟曾泽做事极为细致,所有人员名单背后都有职务、职业和基本的社会关系。

而且所有子线人员都是挂在头目之下,每个头目都是分篇做记录,这就方便了沈云卿将头目筛出来。

但也可见孟曾泽这种受过一定潜伏和秘密工作训练的人,相较于现代的间谍工作,体系制度并不成熟完善。

这种人员名单是不能把人员的隶属关系,职务关系、联系接头方式集中记录的,否则一旦出事,整个网络将被连根拔起。

但也幸亏密党组织的体系制度不完善,如果完全采取现代间谍发展模式,问题可就麻烦了。

筛选的名单得到孟曾泽确定后,他又增增补了一些,使得这份名单达到了惊人的三百五十七人,而这还只是筛选出来的,那些没筛选的人,沈云卿还没来得及统计,但根据孟曾泽交代,花名册上共计有两千四百五十八人。

这还只是发展、潜伏、收买的名单,不包括武装人员,武装人员的规模达到了四千三百余人,都以庄丁、私兵、镖局的名义分散在整个山东地区,一旦需要,可以迅速集结。

下午,沈云卿马不停蹄坐车前往淄州城,去见赵衷,将名单以州县为单位重新誊抄后,迅速发往山东各地抓捕名单上人员,而且名单之上,还有几个豹韬卫据点头目被买通,这要比官僚、将领被买通的危害更大。

一旦国家安全部门出问题,意味着国家免疫系统的瘫痪和死亡,这种危害比官僚腐败,军队瘫痪更可怕。

“海郡王,区区一个孟曾泽,需要如此兴师动众。”周启问,昨天到今天抓扣大量人员,直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郑王请借一步说话。”

“好。”

二人遂即来到州府衙门外北侧三百步外的宏熏私塾内,借了地方单独与周启面谈,沈云卿先把那本密账给了周启过目。

“这么多钱!”

“不错,区区一个孟曾泽,就能敛财这么多,而全国至少有二十个,甚至三十个孟曾泽,每年贪婪的吸食着朝廷的血,天下的精气,但仍然不能满足他们的贪婪,居然要还要武装叛乱推翻朝廷。”

“这么说,襄阳灭门案,淄州黄金案都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谋反。”

“对。这件事还得从当年七王之乱说起。”

沈云卿将孟曾泽交代的内容重新整理组织之后,转述给周启,有些内容能讲,而有些内容周启还不能知道,只能由女帝向周启当面转达。

这一说就是是大半夜,一直说到了午夜十分。

“该杀,该杀,统统都该灭九族!”

“这些密党行事隐秘,难以一网打尽,此番孟曾泽落网被抓,纯属侥幸。若不是魏肱被杀,查到了淄州头上,以孟曾泽的隐蔽身份,根本无从得知一个躲在乡里的地主,会是整个山东密党的头目,而在孟曾泽之上,还有两个等级。

密党经过三十多年的蛰伏发展,现如今已是遍布本土,难以全部连根拔起。事到如今,密党已成朝廷大患,其威胁远超忽喇、西夷,如不能解除密党危害,朝廷恐怕要亡于这些窃国小人手中。”

“此事既然二十年前已知,母后为何不公之于众。”

“郑王有所不知,密党已经渗透朝廷,就连本王身边,也被密党渗透。此事只能以秘密对秘密,决不能公之于众,否则将引百官惶恐人人自危,反而不利江山社稷,被密党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