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陛下的C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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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潮瓯之战(9)

北线拉响不久,南线紧随其后,战象冲入雷阵旋即遭遇地雷伏杀。

“将军,海郡王此计果然奏效!”钟墨俞难掩激动,脸上阴霾顿扫一空。

“嗯,若是我朝多几个海郡王就好了。传令各军,抢救伤卒,抓紧进食休整,随时准备反扑。”

“将军,黄昏将至,是否将上午入城休整的兵马替出?”

“可以,先用夷兵替出,不足之数,再由我军替入,如此胜算也能大一些。”

“是!”

夷兵毕竟是夷兵,无组织无纪律,没有集体意识,上午北营厮杀,三千多夷兵投入战场,一开始打伏击,岐军主力投入硬刚后,这伙人就在在场上乱跑、瞎跑,压根不明白配合主子。

当然,由于缺乏翻译和语言沟通,上战前只做任务交代,开战后通译一概留守后方,所以上了战场就是放羊。

于是撤下后一清点,还有两千六七百人,这要是算上那些溜号的,开小差躲起来的,感情才死伤一两百,捡到的人头倒有小一千。

所以这些个夷兵,打堂堂之战肯定大败亏输,只适合非对称非正规战。

岐军的溃败和战象的追杀,在平面战争下,仅靠肉眼从后方视野辨别,难以知道是假象错觉,还是岐军是真的兵败如山倒。更多依赖于主观的判断和动态视感。

眼见战象杀至岐军大营咫尺,喘息休整的赵禹再度燃起战意:

“岐军败了,岐军败了。阮参军,郑森与各部头人,予本王杀过去!”

“殿下,战象的情况似乎太对呀。”

“那是因为战象冲入了岐军中厮杀混战,我军如不能一鼓作气,彻底击溃岐军,战象有可能被他们驱赶和杀死,即刻传令。”

“是!”

此时赵禹站在象群背后四五里地外的平地上,靠肉眼去观察大象的屁股背后,由于视野角度和立体的缺失,更重要的是缺乏基本的科学认知能力,无法正确判断比例尺,所以压根没看出来岐军已经脱离象群,而且躲在大营里吃饭补血。

而与此同时冲入雷阵的象群,或伤或死,或是受到惊吓横冲直撞到处撒疯,岐军在大营四周架有拒马,倒也无法冲入营中。

“郡王,战象或死或伤或逃,现在出击吗?”

“正是此时,欧阳率人将绳索送回大营,本王亲自去撒银两。”

“还是属下去吧!”

欧阳龙菲主动请缨,沈云卿一口回绝:

“不,抛洒银两看似简单,实则另有玄机,你不知奥妙,撒了可就真就白白送给了赵禹。快走,不要犹豫。”

催促欧阳上马离去,沈云卿亲自率人骑马,穿过伏击区域抛撒银两绸缎。而越是看着简单没技巧的任务,越不容易做好。

欧阳羽主动请缨代自己去撒银两,与其是完成任务,不如说是代自己去冒风险。但结果只能是既完不成任务,还白白冒风险。

黄金白银的抛撒必须大量均匀散布,过于的集中容易让一小撮人捡掉,过于分散,又不能引起足够的注意,绫罗绸缎也不是一扔了事,得扯出些长度,然后搁地上,而且最好是颜色鲜艳的绸缎,增加视觉的感官面积。

同时在绫罗绸缎的附近集中抛撒一些黄金白银,远看就好像是银河繁星,黄昏的日光这么一照,那就更像了。

此时赵禹一鼓作气,催动大军杀奔大营,声势颇为浩大。

“果然跟我玩阴的,不过你还嫩呢!动作都快点,别磨蹭,把银两都撒匀了,快!”

沈云卿纵马来回催促众人,不时还有散乱的战象伴随步兵袭扰,然而面对岐军抛洒的银两,这帮子家伙经不住诱惑,倒是一点不手慢,见到银子似乎就产生了某种默契,追也不追了,光顾着捡银子。

而且沈云卿发现,这些穿着腊婆土民服饰的战象伴随步军,并非腊婆七族之一,肤色也不一样。

更像是从涅佛罗本地雇佣的象兵军团,被岐军的地雷阵炸了之后,明显没有腊婆军的组织度和镇定,更容易惊慌失措一哄而散,显然并没有见过火器,一下放倒那么多人和大象,给吓坏了。

赵禹率军一路由北杀奔而来,南营的情况要迟钝得多。

昨晚还在担心在缺乏通信条件下,赵禹将大军一分为二,南北同时进攻怎么协调,现在看来,每个方向点的三堆篝火,和不同组合的号声,起到了通信约定的效果。

号声的传播距离远得多,号的频率越低,尺寸越大,传播的距离也就越远。同时三堆篝火直线排布,可能组成九种概率形态,不同概率形态表示一种事先约定的命令,同时配合号声,有能丰富这种组合,让命令更为丰富。

由于战场的调度命令多数情况下较为简单和直观,九种形态组合与号声配合,基本能满足战场的命令调度。

再不济,通过跨越战场外围,发送命令同样能达到目的。尤其是潮瓯城以西没有岐军势力,无法实现南北通信的切断。

同时兵种越少,战争技术等级越低,所需的命令数量越少,腊婆又是非正规军,其作战条例和操典比岐军少得多,而且腊婆各部仍是聚落山寨,夜间依靠号角和篝火联络是部落间越过地理屏障的主要手段。

于是站在正规军的思维角度,将大军一分二造成的通信联络不变,是兵家大忌,而在腊婆军眼里,这是他们的家常便饭。

如今战场乱成一锅粥,赵禹的帅帐明显在北面,南面的篝火熄灭后,通信联络被打断,只能依靠穿越西郊取得联络,南北通信受阻,出现行动失调,无疑给岐军创造了机会。

迅速抛洒完金银丝绸,沈云卿催马逃回大营前往南线。

南线的情况明显不如北线,南线是马文修亲自督战,地雷埋的不是太密就是太疏,加上时间紧任务重,埋雷少,无法形成均布雷场,发火的时机掌握同样欠缺火候,以至于南线进攻的五十余头战象,倒是有一多半流着血到处撒疯,躺地下倒是么几个。

金银抛洒更是随心所欲,完全没一点坑蒙拐骗的经验,想怎么撒就怎么撒,反正不是他的钱,撒多少不心疼。

黄昏前后,北线腊婆军率先攻入“金银滩”,不出所料,见到满地黄金白银绫罗绸缎腿都有些软了,这要是地上躺一波赤身裸体女神,多半能瘫在地上。

见此一幕,刚回大营的沈云卿来不及喘上两口气,很是得意的说:

“马总管,本王的的金银滩可否抵两万大军。”

“呵哈哈……”马文修捻着短须哈哈大笑,接着又说:“好一个金银滩,待等此役了结,本将定为海郡王向陛下请功。”

“诶,本王岂能与将士们争抢功劳,马总管战后只要能将银两还回八成,本王就知足了。”

“海郡王放心,银两分文不会少。”

“诶,有的时候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总管意下如何?”

马文修闻讯诧异,目光也变得有些不同,他说:

“这可是好几千两的黄金白银。”

“钱财乃身外之物,散之还能再赚,而将士们流血厮杀,为的不就是图个战功封赏,扬名立万光宗耀祖。有人能衣锦还乡,而有人战死他乡,我等已贵极人臣富甲一方,为了一些钱财斤斤计较,岂不令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心寒。有的时候,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

“也好,本将替战死的弟兄谢过海郡王。”

马文修抬手拜了一礼,沈云卿亦还礼。

特殊时期,特定历史环境下,不可能用一样的标准,衡量不同时代。

就当前而言,岐军的结构都是普通农民,教育水平低,认知浅薄,思维狭窄,用现代的理念约束他们根本不现实。

此番又是远征,岐帝国的军制并没有出国作战加薪的一说,其实在当下也不可能有。

冒着巨大风险,在海外吃苦受累流血牺牲,又逢如此恶战之下,过于刻板教条约束,反而不利于统御三军鼓舞士气,合理的变相嘉奖有其合理的必要需求。

攻入金银滩的腊婆步军迅速陷入停滞与混乱,竞相争抢地上的黄金和白银。

赵禹作为一军主帅,尽管名义上身先士卒,其实根本不可能,无不是被重兵拱卫着,处于大军的中后部位。

前方的进攻突然停滞,待等传导至大军中部,少说两三千人被压缩在金银滩的纵向线上裹足不前。

“阮参军,前方发生何事,各军各寨为何停下!”

“启禀殿下,有兵士在前方发现岐军逃亡时不急带走的金银财宝,到处都是。看来岐军真的是败了。”

“金银财宝!”

“满地都是。”

“快,速带本王去看!”

“是。”

赵禹骑马来到阵前,数以千计的兵士前呼后拥争相捡拾金银元宝。而且多半是赵禹也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金银,乍见满地“星光”,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腊婆毕竟是小国,其既没有先进的农业生产体系,也没有发达的手工业,金银的保有量,无论是总量,还是平均持有量,都远不及岐帝国。

一万两白银几百两黄金,搁腊婆国内,其购买力相当于岐帝国的十多倍。

而且和沈云卿担心的还不一样,赵禹作为一军统帅,亲眼见到这么多的黄金白银,怎么也该有所反应,可能是岐军的诈计,然而事实却是,这位多半是没见国这么大的天文数字,傻眼的同时,这位一军主帅竟也临阵产生了贪念。

“阮参军!”

“末将在,殿下有何吩咐。”

“速令本王亲兵收缴财宝,大军继续进攻!”

“是。”

无论赵禹是否识破岐军计策,这会儿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