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陛下的C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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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0章 南楼春色

今天的菜很是丰盛,但段莹玉扫过一眼后脸色却不太痛快,或者说她总要找玥儿的不痛快。

“玥儿,今天怎又吃青蒜、韭菜。”

“最近天冷,其他蔬菜还在地里,倒是青蒜、韭菜长得快,而且青蒜、韭菜能强身健体,利于养身。”

“那也不能天天都吃啊。”

这时沈云卿忙做和事老,他说:

“岳母爱的人也别怪玥儿,是小婿喜欢韭菜、青蒜,让玥儿经常做。”

“是吗……”

段莹玉怪里怪气斜着眼打量了一眼,目光中透着耐人寻味的眼神,就好像是在说:“你当老娘不知道,你就爱袒护她。”

段莹玉之所以对韭菜、大蒜感冒,其实是吃了之后会有口气,她整天要去交际,吃这玩意儿后一张嘴就和茅厕一样,她能乐意吗。

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沈云卿回来后,地里一长韭菜、大蒜,玥儿就天天做韭菜炒鸡蛋、炒韭菜、大蒜炒肉丝,不过很快,沈云卿终于明白独孤玥为什么最近天天要做韭菜、大蒜。

就当晚,沈云卿沐浴更衣准备就寝,女官王素琴突然来宣:

“王大人可知陛下何事急召。”

“不知,陛下请海郡王速往诗合园南春阁。”

“好吧,王大人请稍等。”言毕,沈云卿走回寝室与周雪琳说道:“陛下哪里有急事宣我,今晚可能晚归,你且先睡吧。”

“嗯,最近夜间寒凉,我给拿件风衣。”

今年气温异常的低,农历五月夜间都能有霜冻,已经超出了单纯的气象反常,而是整个大气在发生不可逆的趋势变化。

少时片刻,沈云卿离开泸溪宫,跟随王素琴前往诗合园南春阁。

诗合园的南春阁是皇帝另一处办公地,但不常用,尤其是女帝很少使用。

多数时期在春天使用,或者夏、秋夜间使用。冬季不用,因为南春阁紧挨着荷池,被荷池环绕,楼高风大,冬季住在南春阁,不是享受,是吹冷风。

抵达南春楼时,气氛也有些不对。

平日负责皇帝安全的工作的是千牛卫和牡丹卫,千牛卫负责外围,牡丹卫负责内部,今天只见到了牡丹卫,而且一个宫女也没有。

“陛下已经等在三楼,郡王请。”

“那好,有劳王大人引路。”

沈云卿怀着寻常心,进入南春楼,一直来到三楼时,三楼走到两侧站着四名牡丹卫,通往内室的朱门紧闭着,但是隐隐透过窗纸,可见有烛光,烛光不是很亮,像是被琉璃罩。

“臣,沈云卿奉诏见驾。”

“进来吧。”

“是。”

话音落下,沈云卿推门入室,顿时迎面袭来紫檀香油的气息。

室内灯火昏暗,仅相当于一只十瓦的白炽灯的亮度,皇帝富得流油,难道连几支蜡烛都舍不得?可话说现在宫里的蜡烛都是他沈云卿供货,消耗量能不清楚?

就在后脚迈过门槛之际,就听身后一声门响,牡丹卫从外麻利合上了朱门,愣是惊出沈云卿一身冷汗。

他隐隐想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所以此刻脚下已经迈出的步子又是收了回来,就这么一直站着。

女帝等了许久,既不听声,也不见人影,心里就纳闷儿,到手的鸭子能飞了?于是她说:

“爱卿,为何不入内室啊。”

“呃……”沈云卿一脸抽搐,他心知肚明说:“陛,陛下,不知何事宣臣来见。”

“爱卿进来说话。”

“陛下,臣想,还是不进去的好。”

沈云卿这时候才明白玥儿为什么最近总是做韭菜、青蒜,这不是坑人吗,你倒是说啊,皇帝要我伺候,说了我赶紧避风头,现在好了,这不是尴尬吗。

这时女帝笑了,他说:

“你倒是聪明。”

“陛下过奖了,臣还想要这颗脑袋继续吃饭。”

“既然想活命,难道你敢抗旨不尊?”

“有所为,有所不为,君臣有别,还请陛下自重。如陛下无要事,臣告退了。”

言毕,沈云卿转身开门要走,门刚从内打开,门外牡丹卫挡住去路说:

“请郡王回屋,不要为难属下。”

言毕,二人再次将门合上。这时女帝继续又说:

“爱卿是想抗旨?”

“陛下,恕臣不能奉旨。”

女帝沉默了片刻,继续又说:

“你是嫌朕老了?还是不如雪琳貌美。”

“陛下……”其实沈云卿很想说,陛下您都能做我亲妈了,至于这样吗。可他不敢,只能这么说:“陛下,臣已是有妇之夫,不能背叛臣的结发妻子,而且此举大逆不道,臣不能从命。”

“朕要你从命,你敢不从。”

“恕臣不能。”

“你若从朕,今后江山你我共有,你也不从?”

“不能从。”

沈云卿坚决不从,女帝脸色渐显失落。他走下龙榻,披着烟紫色的罗纱,走出内室,沈云卿闻声清楚是女帝亲自出动,赶紧低下头去,但余光中仍能看到赤裸袖长的玉腿在昏暗烛光下折射的魅影。

女帝凝视着埋头缩在一角的沈云卿,口气略沉说:

“你可知不从朕的下场。”

沈云卿不说话,沉默是金。这就把女帝气的跺脚:

“何故不言。”

沈云卿继续沉默,其实他无话可说,现在就想有个电钻,把三楼的地板打通了逃走。

“朕难道不如你的意吗?”

还是沉默,女帝忍无可忍,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伸手去拽沈云卿:

“看着朕。”

“臣有罪。”

憋出了这么一句,女帝却突然笑了:

“何罪啊。”

“臣不能侍奉陛下,望陛下恕罪。”

言毕,沈云卿交出膝盖,俯首跪在地上长跪不起。

女帝怒由心生,竟然不顾女子的涵养,帝王的身份,玉足踩在沈云卿背上,怒不可遏说:

“朕倒要看看,你能跪到何时。”

言毕,女帝回到内室,将床铺搬到了外厅置于地面,径自躺在地铺上,就这么看着,沈云卿埋着头,女帝侧躺着,二人打着消耗战疲劳战,沈云卿丝毫不敢懈怠,只怕自己一不留神睡着了,能给绑上女帝的被窝里,于是心里开始算账,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清醒。

女帝一开始还很得意,她觉得男人一定扛不住,而且跪着多累啊。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女帝哈欠连连眼神迷离,已经昏昏欲睡,但仍然不买账。她觉得自己撑不住了,沈云卿多半也撑不住了。于是很是小声的唤了一声:

“爱卿……”

却是不料沈云卿很是有力回了一声:

“臣在,陛下不用费尽心机了。”

听到这里,女帝大怒:

“你大胆!”

“臣不敢。”

话音落下,女帝继续盯,盯着盯着眼皮真是撑不住的耷拉下来,然后又强撑着,反复几次斗争之后,女帝终于一头栽在睡铺上,一觉到天亮,沈云卿就这么跪了一宿。

天亮十分,欧阳羽来到南春楼,却被王素琴拦住去路:

“欧阳大人,陛下口谕,任何人不得陛下宣召,不得进入。”

欧阳大感疑惑,蹙眉忙问:

“可知何事?”

“不知,陛下也不让问。”其实王素琴心知肚明,但她不能说。

“早朝将近,王大人速去禀报陛下。”

“是。”

王素琴火速来到三楼,心里正琢磨着女帝到现在也没出来,多半是大战了一场。来到三楼朱门外,王素琴小心唤道:

“陛下,陛下……”

王素琴唤了几声,沈云卿听的很清楚,但他不能吭声,吭声就麻烦了。

少时片刻,女帝渐醒,醒来第一眼下意识先摸身边,然后脸上顿时有些失落,她看向跪在门边的沈云卿说:

“爱卿。”

“臣在。”

听到这里,女帝失落之色尤甚。

“你终究是不肯从朕。”

“恕臣不能。”

谈话在门外听的一清二楚,王素琴很是震惊,她小心说道:

“陛下,早朝已到,欧阳大人等候阁外多时。”

“知道了,让她先去朝殿。”

“是。”

待王素琴离去,女帝起身回到内室,坐在梳妆台前径自梳妆打扮许久,最后穿上天子冕衣,盛气凌人走到沈云卿身边俯视的看着,正色说道:

“朕要去上朝,爱卿自便。”

“恭送陛下。”

沈云卿挪着双腿,从门前跪到门侧,给女帝让来正路。

最后看了眼跪在一旁的沈云卿,女帝怀着复杂的心情开门离去。

直到南春阁人走楼空,沈云卿额头又渗出一层冷汗,才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扶着门墙下楼,还险些在二楼摔一跤,滚到一楼。

离开南春阁,他马不停蹄回泸溪宫,去找玥儿算账。

这个点上已经用过早饭,玥儿正准备出宫去轩禾书院,被沈云卿泸溪宫正门逮个正着。

“云卿!”

独孤玥吃惊,只见沈云卿拉着黑脸很是不悦:

“走,我有话问你。”

拉着玥儿来到无人,沈云卿问她说:

“最近总做韭菜、青蒜做什么。”

听到这里,玥儿眼珠顺时针一转,顿时笑了,她说:

“昨晚莫不是去了凤巢。”

“你都知道!”沈云卿吃惊,玥儿显然是早算到有今天,居然一点消息也不说,这不是坑自己吗。“你既知道,为何不早说,害得我昨晚如此狼狈。”

“那夫君是从了陛下?”

“当然没有,我岂能如此下作。”

“那不就好了,若是夫君知道有今日,会如何。”

“此事避之不及,我岂能继续呆在神都。”

“躲得过初一难道躲的过初五,夫君岂能知道陛下何时召唤,不在神都城内也许未必是福。”

按玥儿的说法,如果沈云卿去避难了,而且几次都在女帝兴头上去避难,女帝可能就再想了,沈云卿为什么每次都能成功躲过风头。说不定哪次被女帝逮住正着来硬的给办了。

但如果沈云卿不知道,兴许还能有专机。

“我的姑奶奶呦,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你怎么也得早说啊。”

“天机不可泄露,况且说玥儿也替夫君设下破解之法,虽说有惊无险,但如今此劫已破,夫君无需再忧。”

“话虽如此,可你不吭不响,让我提心吊胆的。”

玥儿的破解之法就是吃韭菜、青蒜,到时候女帝用强,沈云卿满嘴口气,女帝多半就没了欲望。而且今后天天吃,女帝总不能下令禁食韭菜、青蒜吧,你不让吃韭菜、青蒜,我吃圆葱、大葱总可以吧。

当天早朝,沈云卿没参加,在此之后一连四十多天都没上朝,能避免照面尽可能避免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