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陛下的C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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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8章 铁桥观礼

当晚,沈云卿去李义清府上吃饭,不出所料李义清还想给他女婿和外孙置办一些产业,沈云卿没有拒绝,同意以供一些便利,反正落得个好人何乐不为。

李义清老家并非兰陵人,而是江淮道舒州人,致仕后打算先回舒州呆两年,之后回兰陵久居。

因为刘岩镜在兰陵,李义清的关系网在兰陵,大树底下好乘凉。其于四年后过世,享年七十三岁。

之后几日,今年殿试的三甲陆续出炉,现在每届科举的三甲已经成了工部、吏部、户部的瓜分节目。

头三甲一定是在工部、吏部、户部当中出,几乎没有了礼部什么事。

中秋一过,天气日渐凉爽,当下节气分明,没有后世十月的天气还燥热无比的不正常现象。

中秋一到,日夜温差加大,晚上甚至需要披上外套才敢外出,否则容易得感冒。

今年的科举尘埃落定,张榜公布之后又是引来一片羡慕与惋惜,考上的自然很高兴,没考上的是大多数。

人生多起伏,科举还是相对公平的,因为在特定历史条件背景下,科举为知识分子提供了一个可能晋升的平台,让人人得有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希望。

但也是不公平的,因为官僚的把持和局限性的制约,科举在不同王朝下的形态不尽相同。

沈云卿很清楚,科举举办越多,对社会伤害越大,大量不掌握科学知识的青年被推上科举这条道路,无疑是人力资源的巨大浪费。

铁桥观礼定在八月二十八日,所有在京的勋贵、使节和文武官员理论上都要到场,但往往总有一些特殊情况。

怀王身在巴蜀,自然是不能出席的,但是公孙贤和儿子来了。

再有就是安国公慕容奥翔,这几年特别低调,几乎从公众视野中消失不见,八月二十八日的铁桥观礼活动未能参加,继续保持这些年的低调。

原因也很简单,管不住嘴,五天前通风、肾结石再次发作,给送医治疗了。

尽管再三要求要少吃羊肉,要少喝白酒,但肉少吃了,白酒少喝了,现在却改吃海鲜,喝红酒,这还不是白搭。

形式上是变了,可本质没变呀。

海鲜还是高蛋白、高嘌呤食物,红酒还是酒,这不是形而上学吗。

而且现在健康状况每况日下,沈云卿估摸着慕容奥翔在不加节制,估计也就这一两年的活头。

受邀观礼使节多达四百多人,当然,全世界也没这么多的国家,很多都是各国随行翻译、护卫和重复人员。

古代所谓的万邦来贺,其实没一万个国家,万邦只是一个形容的概数,描写国家很多的意思。

沈云卿大概统计了一下,和岐帝国建交,能算得上藩、邦、国的国家,大致不超过六十个,在岐帝国派驻使节的有三十七个。

此外周边还有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多如牛毛的城邦和部落,林林总总粗略估算,没有千八百,五百个总得有。

这些林林总总算不上国家形态的城邦和部落中,大约有一百三十六个地方势力派驻了使节,而且这还主要是东南亚地区和魏国。

也就是说,就中国南海这一圈,其实就有各种山头势力五六百,一个县城属地范围的面积,就能成立一个国家,何其之混乱。

人群中一个七品宫女打扮的女子左顾右盼到处张望,活像个伸长脖子瞭望放哨的狐獴。

“哇啊,这桥竟然是铁做的,怎么办到的呀。”

长孙诺姌惊呼不可思议,一旁的周芳婵笑着说:

“这可是我表舅造的铁桥呢。”

“你表舅,那不就是海郡王吗。”

“对呀,我表舅可厉害了,造作铁桥不在话下,而且日后还要建造更多的铁桥。”

“这要用多少铁啊。”

“这可不是用的铁,用的都是上好的钢。”

“是嘛……”

和长孙诺姌一样惊奇的还有列国驻岐使节,除了惊奇,更多是对岐帝国国力的畏惧和羡慕。

此时女帝在文武百官拥簇下,迎着微风走在铁桥上,不时还会用手敲打着铁桥。

“好啊,果然是一座好桥,海郡王。”

“臣在。”

“此桥可用几年?”

“回陛下,只要稍加修缮,用百年不成问题。”

其实沈云卿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因为虽然是钢铁桥,但是和古代石拱桥比起来,寿命其实就是渣渣。

这座铁桥是按一百年的设计使用寿命就建造,而且中间日后要通铁路,两侧供人行走。

但是和传统的石拱桥动则几百年的寿命比起来,钢铁大桥就差得远了。

当然,铁桥最终要通火车,承重和工作环境不可相提并论,但不可否认古代桥梁的建造技术往往现代也达不到这个标准。

听到只能用一百年,女帝显然有理解上的障碍,公孙芸惠觉得既然是钢铁大桥,怎么也得是千年不腐万年不朽,能一直用着,要不然怎们能彰显出她老人家的政绩。

“此桥足足花了四十万贯铜钱,三万多两白银巨资建造,既为钢铁大桥,为何只有一百年寿命?”

听到花了这么多钱,长公主周玉凝吃了一惊:

“母后,一座铁桥竟然花了这么多钱。”

“这还是便宜的,若是三十年前,这么座铁桥,怎么也得画上两三百万贯铜钱。”

这时沈云卿接话说:

“陛下,这钢铁虽然看似坚不可摧,其实相当脆弱,时间越久,钢铁之内会产生不可见的破坏,因此久而久之就会发生损坏。而且百年之后匠术更加进步,届时可以造更好的桥梁。

随着日后钢产增多,钢价下跌,朝廷岁入增加,建造这等铁桥,将不费吹灰之力。

此外铁桥日后还要开通火车,便利了洛河两岸通商往来,总的来说,这笔造桥费用日后还是能赚回来的。”

要致富先修路造桥,只有把路桥搞起来,才能打通交通壁垒,为商业活动和运输提供更多便利。

女帝觉得造这么做铁桥耗费四十万贯铜钱,三万多两白银,搁三十年前的钢铁产能,至少要藩五倍的价格,当时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是在作践国帑。

所以铁桥就该花的值,怎么也该折腾一千年才够本。

但账不是这么算的,铁桥建成之后火车打这儿过,打通了孟津、偃县,两地的大型工业产品就能通过火车运出神都地区。

而黄河边码头的货物,也能通过条路桥运往其他地方,仅仅这上面剩下的人力费用,每年就是一大笔的支出。

否则都靠肩扛人挑和畜力运输,不仅劳民伤财,还浪费钱粮,效率也提不起来。

女帝对铁桥质量十分满意,毕竟在当下眼里,钢铁就是世界上最坚固的存在。

而与此同时,兵部这帮子人聚在一起想的和皇帝根本不一样,文官聚在一起和兵部、皇帝也不一样。

薛伯充、范勇从最初的惊叹中回过神后,都在考虑同两个问题,一是这铁桥太坚固,绝对比石桥坚固的多,不能像石桥那样容易破坏,破坏会是一个麻烦。

其次是现在洛河都能修铁桥了,日后黄河、长江也要修铁桥,通铁路,对于运兵作战自然是好事。

但同样还是第一个问题,方便了自己,也方便了别人,这要是发生个叛乱或者是外敌入侵,这桥也方便了别人。

“这铁桥虽好,但不比石桥脆弱,铁桥坚不可摧,若是被乱贼利用,怕是后患无穷啊。”

范勇说道,薛伯充点头认同,他捻着花白的长须说:

“太尉大人言之有理,此桥方便倒是方便了,日后若有战事,也将是敌兵过河的利器,还是得要想办法防着一手,以免留下祸害。”

二人话音刚落,侍郎王曦照走过来说:

“二位大人可以放心,此桥有死穴,万不得已时,可埋设炸药炸毁死穴,此桥即塌,将无法继续通过。”

薛、范二人闻讯一惊,范勇忙说:

“王大人,此桥应该是万无一失,怎会有死穴?”

“二位大人有所不知,但凡是桥,都有一处或是多处薄弱之处,即便是木桥、石拱桥都是如此,铁桥也是如此。只要将死穴炸毁,铁桥即塌,因此只要在敌军通过之前炸毁死穴,便无后顾之忧。”

范勇、薛伯充其实并不知道,所有现代桥梁建造之初,首先不是考虑怎么安全怎么造,而是造桥之前先考虑炸桥,因为造桥既能方便自己,也会方便敌人。

所以设计桥梁之初,都会预留一个或多个位置,这个位置集中了桥梁的多数受力点,只要炸了受力点,大桥就会按预想的结果坍塌,阻止敌军进一步过桥。

高明一点的只炸塌一段,以便于日后迅速抢修,技术差一点的搞塌大半,日后等于重建。

所以范勇、薛伯充的担忧早就在设计之初考虑在内,真有万一的那天,大桥随时可以炸毁一段阻止敌军过河。

率先上前观礼的都是皇室成员,官僚群体,列国使节和新录的太学生列队在铁桥南岸等候指示。

塞耶特与侯赛因和所有驻岐使节一样,都在南岸等待进一步安排。

但也和所有驻岐使节的心态一样,看着眼前偌大的铁桥,心里的震惊、羡慕和恐惧始终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