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摘星的男孩
60829000000128

第128章

“就是这儿!”我停下自行车,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惊心动魄的晚上。

“就这儿?河呢?”

“就在这树林里边儿。”

小敏跳下自行车就往杂木林里走,我犹豫了一下,急忙推着自行车追在她后面。树林里非常安静,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了斑斑驳驳的影子。

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落叶,每走一步都发出“沙沙”的响声,树林深处偶尔传来一两声婉转而慵懒的鸟叫,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声音了,这午后的杂木林显得比我上次来还要幽静和神秘。我们默默地走了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一条蜿蜒的河水从我们面前静静地流过。

“啊!到了!”小敏拍着巴掌欢呼起来。

“对,就是这儿!”

她激动地走到河边,睁大眼睛仔细看着这条心心念念的河。河水平静地像是没有在流动似的,只有在经过什么东西时才留下一道小波纹或一处小漩涡,这时,人们才能发现河水确实在不停东逝的一点蛛丝马迹。

微风徐来,吹皱了这一弯春水,河面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水面上倒映着浅蓝色的天空和棉花糖似的云彩,那颜色跟小敏身上毛衣的颜色简直一模一样,河边葱茏翠绿的树木也在水中留下一排排影子,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河面像是一幅长长的风景画卷。

“真漂亮!”小敏连连赞叹着,小心翼翼地走到河边,把雪白的手伸进清亮的河水里,掬起一捧水,然后慢慢地松开指缝,让手里的水像一串串滴落的珍珠似的落到水面上,激起一层层涟漪。

“这水凉凉的,真舒服!你也来试试!”

我学着她的样子把手浸在河水里,水清凉但不冰手,确实很舒服。我看见小敏闭着眼,一脸享受的表情,想到她刚才老是捉弄我,不由得也想报复她一下。我悄悄地把滴着水的手抬起来,攥成拳头,然后对准她的脸用力弹了一下,手上的水好多都被弹到了她脸上。

“啊!”小敏吓得一激灵,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才发现是我在搞鬼,“张东山你个大坏蛋!”

她也撩起一捧水往我头上甩过来,我瞬间中弹,脸上湿了一大片。我哪里肯善罢甘休,也撩起水向她泼去,双方你来我往大战十几回合,脸上、身上都湿成了一片片的。

“行了行了,我投降!缴枪不杀!”我看着小敏没有丝毫停战的意思,只好率先认输。

“终于投降了!我赢啦!”小敏高兴地又跳又笑又拍手,用我这个“战俘”的衣服把脸和手擦干,“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俘虏和奴隶,我就是你的主人。你以后凡事都要听从我的命令,不允许背叛主人,否则我就狠狠地惩罚你,明白吗?!”

“是,主人!”我只好愁眉苦脸地答应了。

“转过去!背着我在河边走一段!”

“啥?”

“快点儿!这么快就不听话了?”

我拿她没办法,只好乖乖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哎呀,你这样我怎么上去啊,腰弯下来点儿!”

我只好又把腰弯了弯。

“我上来喽?”话音刚落,小敏“噌”地一下跳到了我身上,双手勾住了我的脖子。我踉跄了一下,手条件反射似的托住了她的两条腿,稍微站直了身子。自从元宵节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和她这么亲密的接触,她的身体既轻盈又柔软,富有青春少女的弹性,我顿时心猿意马,脸上发烧。

“走吧,我的奴隶!”小敏在我后边说了一句,感觉一股热乎乎的、又香又甜的气流直钻到我的后脖颈里。

“哇,你怎么这么沉?”

“去你的!告诉你吧,我九十斤还不到呢!”

“瞎说,我感觉你都有一百八十斤了!”

“你说什么?!”小敏一下子揪住我的耳朵扭了一圈。

“哎哟!没有没有,你身轻如燕,身轻如燕!”

“这还差不多!走着,驾!”

其实小敏真的很轻,轻的我不用花费太大的力气就能把她背起来向前走。很久以前有位绝世佳人叫赵飞燕,她也特别轻盈,据说能在人托着的水晶盘里翩翩起舞,如遇一阵风起,几乎就要乘风而去。

还有位轻盈曼妙的李夫人,有首诗这么赞叹她: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我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脑子里又走了神儿,开始胡思乱想。

“哎,你怎么走这么慢啊!快点儿!”

“好嘞!坐稳了啊!”我唱了一声喏,开始小跑起来。小敏在我背后一颠一颠的,觉得有趣的很,“咯咯”笑了一路。我感受着她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身体跟我后背之间的碰撞,只盼我能够一直这么跑下去,跑到天涯海角也不算完。

“哎,我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一个人,或者说,不是人。”我憋了半天,忽然冒出了一句。

“你说什么?怎么没头没脑的。像谁啊?”

“像……猪八戒。”

“什么?哈哈哈……”小敏先是情不自禁地笑起来,然后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又对我的耳朵痛下杀手,“你是说猪八戒背媳妇儿吗?告诉你,我是孙悟空变的,看我不好好儿收拾你!”

“哎呀哎呀……”

到终于跑不动的时候,已经顺着河岸往下游跑了不少路了。我把小敏扔下来,自己像滩烂泥似的瘫倒在地上,“呼哧呼哧”直喘粗气,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日头已经有些偏西了,风轻轻吹拂,发出“簌簌”的响声,整个世界显得格外静谧。我发现小敏不再说话,就爬起来看看她。她正坐在河边,望着粼粼波纹里的蓝天白云呆呆出神。我慢慢走过去,轻轻坐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看河里的天空。

“真好看啊!你说——这河怎么会像你告诉我的那么可怕?你肯定是吓唬我的吧?”

“现在是挺好看的,等天黑下来的时候你就知道有多恐怖了!好像有数不清的东西从河里爬出来拉你,好像……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河里叫你……”

“啊!别说了!”小敏吓得尖叫了一声,一下子钻到了我的怀里,不敢再看那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