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安成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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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辽帝后之争

花弄影自西门牧雪走后,被元份监视以来,便遣散诸婢,且得萧翰之命,幽居栖霞坊。

达官巨富们知自己出宫后,门外宝马雕车求娶者甚众,不过想自己入府作妾。

萧翰虽喜自己,却不会娶自己,自己来宋多年,亦不能称本名。

花弄影,不过是萧翰喜欢的名字罢了,世人皆知花弄影,却不知高怜儿。

高怜儿,大辽秦王、渤海高公高勋孙女,高勋,后晋北平王高信韬之子,降辽后得辽太宗耶律德光重用,为心腹之臣。

辽世宗耶律阮即位之后,为枢密使,总领汉军。

穆宗即位后,高勋仍被重用,应历初,封赵王,出为上京留守,寻移南京。

应历十九年二月己巳夜,穆宗近侍等六人谋反,杀穆宗。高勋,与飞龙使女里、侍中萧思温等人在耶律贤的率领下,以重装骑兵千人至行在,企图谋弑穆宗,因拥立之功,封秦王。

耶律贤体弱,且幼经大变,曾亲眼目睹父母惨死,患有癔症,即位后,萧思温送女入宫为后。

高勋、萧思温也因为政变的成功而分裂成了帝后两党,高勋、女里等人效忠耶律贤,萧思温、韩匡嗣家族及耶律贤适等人则追随萧后,两党为争夺统治大权而明争暗斗不断。

萧思温由于是萧后父亲的缘故,且为后党夺权的核心成员,被任命为北院枢密使,随后又兼北府宰相,一时风头无两。

世人皆以为耶律贤只爱萧后一人,才盛宠后族,殊不知是耶律贤不得已之举。

保宁二年五月,萧思温跟随景宗在闾山游猎,“乙卯,次盘道岭,盗杀北院枢密使萧思温。”这件震惊朝野的大案,很快于当年九月告破,“得国舅萧海只及海里杀萧思温状,皆伏诛,流其弟神睹于黄龙府。”

此案后,高勋、女里失势后,世人皆认为出于祖父指使。但其实是景宗为了削弱后党,指使高勋、女里派人将萧思温杀害,而萧海只等人只不过是替罪羊而已。

萧思温死后,耶律贤很快填补了萧后党羽的权力空缺,祖父于当年七月任北院枢密使。

后党的另一要员韩匡嗣在景宗登基后,因功“授始平军节度使、特进、太尉,封昌黎郡开国公,寻加推诚奉上宣力功臣。

不久授上京留守、同政事门下平章事、临潢尹。”

后来,韩匡嗣又改任南京留守,而其子韩德让也继其先后任上京留守、南京留守。

由于萧后与韩匡嗣之子韩德让曾有婚约,韩匡嗣家族成了萧后所深为倚靠的力量,也是后党的中坚。

此后,帝、后两党呈现相持状态,而帝党略占上风。

作为帝党主要成员的祖父在景宗朝初期执政时期,颇得倚重,此时,帝党内倚景宗,外则以北汉为援,达到了权势的顶峰。

在耶律贤、萧后两党的争端中,祖父有时也会受到挫伤。

保宁中,祖父以南京郊内多隙地,请疏畦种稻,景宗欲从之,林牙耶律昆宣言于朝曰:‘高勋此奏,必有异志。果令种稻,引水为畦,设以京叛,官军何自而入?’

帝疑之,不纳。

耶律昆居然认为稻田会阻碍军队行动,这般无稽之谈,景宗却不纳。

帝党、后党的殊死较量发生在保宁八年,也就是自己来宋的那年。

此年七月,后党陷害祖父,说宁王王妃偷造鸩毒,送给了祖父,而祖父又将毒药送给驸马都尉萧啜里。虽然未明言要毒害谁,但萧啜里之妻是景宗姐姐,谁都不难想象作为驸马都尉,萧啜里很可能要毒害皇帝或皇后。

于是,帝后下令,宁王妻伏诛,宁王、祖父等除名,宁王被流放到乌古部,祖父被流放到铜州随即,女里也被萧后治罪,罪名是“坐私藏甲五百属,有司方按诘。

女里袖中又得杀枢密使萧思温贼书”萧后早已稳坐上风,想到萧翰曾说。

萧后年初,已借助韩匡嗣的权利,杀了祖父,高怜儿仍记得那日,祖父早年曾想送自己入宫,因年幼作罢,自己到底无能,只能逃出大辽,为隐藏身份,还不得不委身萧翰。

忆当年诸事,浮生若梦。那日在门前梧桐树下,偶遇李冲,高怜儿惊喜不已,想不到他也来了大宋。

两人祖父契好,早已有婚约,只是当年徒生变故,南逃大宋,竟不料还有相见之日。

李冲丰神俊秀,潇洒轻灵,凤眼鹰鼻,眉挑若飞,却不知为何,始终透着一股莫名邪气,精于轻功幻术。

高怜儿向耶律虎骨传递信息,便是其所传授的鸟语之术。

李冲城府颇深,只有在高怜儿面前才能放下城府心计,相认之后,迫于元份围监,两人所幸终日不出,只在坊内幽居。

高怜儿媚艳万千、静美风流,且在教坊司多时,颇通房中之术,伺候情郎无不尽心尽力,李冲又年少英俊,且兼昔日情分,如何能把持,日夜痴缠一处,夜夜温存不觉累,高怜儿俯身其上,情挑爱郎:“咱们日夜不停,你不累吗?”

李冲抚弄其发在手中,瞧着怀中媚艳如斯的尤物,将之抱起,泄露一世春光,露出女子光可鉴人的玉背,轻咬其唇,以额相触,低咛魅惑:“我日夜思你,不过几日,怎会累,怜儿,你可累了?”

高怜儿嘤咛一声,抱着爱郎:“你可真厉害。”

李冲哂笑,顺手端起身旁酒杯:“来,喝一杯。”

高怜儿亦觉得口渴,正要取杯,李冲捧住高怜儿面庞,吻了下去:“我喂你。”

待李冲倦了,高怜儿笑骂:“你,你还来。”

李冲见高怜儿脸色嫣红,痴缠之际,便向下探去,从额头直吻到脖颈、腰间,气息游走:“这才几次,我要你,怜儿,你本就是我的,我要把咱们分开的日子都补回来。”

高怜儿任由爱郎喜好,闻听此言,留下泪来:“好啊,咱们分开这么久,我日夜想你,本想着你会和我一样,哪知,哪知你见了我,不想着对我好,便只要这样,我,我,我,你,我们说会儿话。”竟说不出话来。

李冲一愣,斜躺抱住安慰:“谁说的,怜儿,你别哭,我早已安排妥当,你可离了这里,咱们成亲后便搬去我的宅院。”

高怜儿还未知李冲之事:“你,现在到底是做什么的?”

李冲:“我现只是骁骑尉,不堪配你。”

高怜儿大眼含笑、红唇微张,示意李冲别说下去:“我不许你这样说,咱们能活着,已是不易,我没有别的奢求。”

李冲吻其肩颈:“我知道,那你可还愿意嫁我?”

高怜儿漏出羞色:“我,我不嫁你,嫁谁。”

李冲大喜:“好,我的好怜儿。”

高怜儿叹气:“可是,我的身份,且不说门口皇四子的人监视,便是耶律虎骨那里,你知道吗,我真怕!”

李冲大惊,皱眉,揽住高怜儿:“少不得要先应付他,咱们不能再回大辽了,只委屈你,咱们成亲竟无高堂可拜。”

高怜儿想到祖父已死,家族败落,不由得叹道:“咱们本不是辽人,我好恨萧后,更恨自己无能,不能找她报仇。”

李冲沉默半响,吻其乌发:“别想这些了。”

安成正读慕容珏来信,想起一事:“那玉佩呢?”

兰屏便取出来当日慕容恭所送玉佩来。

安成放于手掌之中相看许久,不再说话。

兰屏问:“慕容公子想见公主?”

安成微笑:“你却聪明。”

兰屏复道:“公主在想,要不要戴这玉佩去见慕容公子?”

安成点头:“你觉得呢?”

兰屏低头:“奴婢不知。”

安成:“你不是不知,只是不好说,本宫当日冒失,居然收下这样于他意义非凡的礼物,当真为难。”

兰屏道:“慕容公子这人,玉佩怎能胡乱相送,亦或者慕容公子,是在向公主?”

安成失笑:“怎么可能,你不知道慕容公子,最讨厌驸马二字。”

兰屏心知慕容恭倾慕安成,怎会讨厌驸马二字:“这,慕容公子好生奇怪。”

安成沉吟:“或许,他因为那西域公主,近日便会离开,对了,明日许你出宫一日,看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