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残欢:帝宠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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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我实是不屑与她逞些无谓的嘴上功夫,徒是乱费口沫。我唤了冬儿,就欲离去。

但听虞氏又道:“对了,本宫好像记得公主正被皇上禁足在珞薇宫不得出入,怎么这会儿会出现在御花园?还有公主身边怎生的就一个侍候的宫婢,你如今可是身怀六甲,出不得一点差错,其他宫婢呢,怎会如此寒碜?要不要本宫从莲月宫给公主调几个宫人过去,也算是本宫的一番心意?”

我止住步,连连深呼吸,再转身,嘴角笑意微勾:“贵妃是千金之躯,您宫里的宫人还是留下伺候您为好。娘娘的好意本公主心领了,不过本公主一向喜静,又有禁令在身,若每日真有那么多人在跟前晃悠我会嫌眼花。”

虞氏满脸容光,她缓缓走近,状似亲切地拉起了我的手:“公主怎能与我这般生疏,我们同是服侍皇上的女人,如今又都有了皇上的骨肉,此后我们应该像亲姐妹一般,互相帮助互相提携才是。”

我听虞氏这般说着,很想大笑。与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本就可悲了,她竟然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地与我说出做姐妹云云之类的话,真是可悲可叹!

余角处,我瞥到身旁的一道人影突然快速贴近我的身子,在我尚未反应过来之际,面前的虞氏骤然一声惊呼,然后便见她的身子猝然向后倒去,最后,她顺着那十数阶石梯,滚出了凉亭……

“啊……”随即,无数的惊慌声四起,冲击着我的耳膜。

我愣愣地看着我停留在半空的双手,脑中一片空白。

只剩一个声音久久回荡在我的脑海深处:为什么,为什么……

恍惚中,我看见一袭明黄走近,下一秒,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偏了我的左脸,我踉跄着差点摔倒在地。

他脸上冷光乍现,他眼中的痛意是那么深刻。他决然转身,奔向凉亭外,打横抱起已然昏迷的虞氏,留下一句,大步而去。

司徒珞薇,性善妒,弑贵妃之子,即刻打入冷宫。

我想哭,可是眼中一片干涩,有什么堵塞在喉中,让我不能呼吸。

不是我,不是我……

那冰凉的石阶上,醒目的血红刺痛了我的眼……

茫然间抬头,我看见冬儿一步步走向亭外,那里,立着御膳房的宫奴——崇喜。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冬儿?

堵在喉间的滞物顷刻喷泄而出,是血……

“公主……”翡翠的声音在远方响起,我扯出一抹笑,安心地晕了过去。

真好,翡翠,还有你,在我身边……

一死一生泪何堪

是梦还是现实?

若是梦,怎会那般真实?若不是,怎会那般残忍?

我的眼前,是贵妃虞氏滚下石阶的身体,她惨白的脸,她扭曲的五官,她蜷缩的身体,呼啸的寒风里,她一声声无力地嘶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的身下,是妖冶而冷艳的红……

我的眼前,是他痛意绝然的双眸,他扬手,狠狠打在我脸上,他语气里的冷冽,竟比那十二月的雪还要冰凉,他说:司徒珞薇,性善妒,弑贵妃之子,即刻打入冷宫……

我的眼前,是冬儿的脸,陌生的,熟悉的,模糊不堪,但我却看见她那双清澈的黑瞳里,那一瞬间集聚的恨意,几近灭顶的,毫无退却的。她快速贴近的身子,她出其不意的用力一推,然后,虞氏摔下了石阶,然后,我跌进了无边的地狱……

红,耀眼的红,刺目的红,血淋淋的染尽了我的世界……

“啊……”我大叫一声,猛地坐起了身,脸上,冷汗涔涔。

“公主。”翡翠的声音传进我的耳膜,我带着七分茫然,三分余悸,我循声看去,翡翠正端着一盆清水走近床榻。

“公主,做噩梦了?”翡翠拧干缎巾,为我擦拭着脸。

我打量了一眼四周,感觉既陌生又熟悉:“这是哪?”

“冷宫。”翡翠小声地答。

是了,冷宫。他亲口下的旨。

原来那竟不是梦,是真的。我想起虞氏,想起他,想起冬儿,然后喉间一紧,一口血喷到了被上,我无力地瘫软倒下。

“公主!”翡翠惊呼一声,急忙为我拭去嘴边的血迹,噗通一声跪在了床边,“奴婢求您,不要想,不要去想那些了,奴婢求您……”

“翡翠,你相信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推的虞妃,不是我……”泪,夺眶而出。

“奴婢相信你,您说什么奴婢都相信你。”翡翠握住我的手,紧紧的。

“可是他不信,他不信……”

“没关系,公主,皇上不相信没关系,只要我们没做,我们就是清白的。”

“可是,我好痛,他的一巴掌打得我好痛,我本已破碎不堪的如今完全没了知觉,痛得失去了知觉……”

“公主,皇上那是在气头上,当不得真。皇上一直都爱着您的,奴婢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好几次唤奴婢去龙吟殿,就是为了听奴婢说您的琐事。所以公主,皇上是爱你的,一直爱着,从未改变。”

“爱?哈哈,他若真爱我,怎会不相信我?他若真爱我,怎会绝然而去?爱?他爱我?可笑!他知道什么是爱吗?”喉间,又有一股腥甜上涌,我捂住嘴,硬生生忍下。

“公主,求您,别再说了,别再想了!您别忘了,您的肚中还怀着孩子,太医刚刚来过,说您此时绝不能再激动了,更不能呕血,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胎儿会有危险……”

我沉默了,久久不再言语。

不,我的孩子绝不能有事,绝不能……

许久,我道:“药呢,太医开药了吗?”

“在火上煎着呢,奴婢这就给您端来。”翡翠匆忙走出了房间。

我虚软地瘫在了床上,泪如断了线的珠,一刻都不见停止。

我想起了冬儿,那个眼神酷似秋水的丫头,在我晕迷的前一刻,我便什么都明白了。

冬儿,秋儿,一个秋一个冬,她和秋儿,应是姐妹吧。秋儿十五,应是姐姐,冬儿十四,是妹妹。所以,她的出现,从一开始便是一场阴谋,复仇,利用,借刀杀人,嫁祸,一切的一切,仅是为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