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残欢:帝宠囚后
609800000096

第96章

我的身份还是长公主,即便曾经被侧立为后,但帝后大婚尚未举行就被罢黜褫号,如今顶多我不过算是他的废妃,他左侧这个只有皇后才能得坐的位置,我坐上,如坐针毡。

晚宴进行到高潮,我再无兴致,匆匆在他耳边低语了句:“皇上,我身子有些不适,先回珞薇宫了。”也不等他回应,携了翡翠便离开了。

他的视线在我身后跟随了许久,直到我上了坐辇,离开了御花园。

我需要时间去筹备接下来的事,我必须做到天衣无缝,万无一失,我绝不能让他看出丝毫异样,我要永远地离开,永远地。

回了珞薇宫,我稍稍平复了一下杂乱的心绪。想到不久之后要实行的事,我的手心抑制不住冒着冷汗。

我有些害怕,他是大嵇帝王,我不敢想象,若是我的计划被他识破,我该用怎样的心态去面对他,面对今后的一切。帝王的愤怒是可怕的,我想,我无法承受。

翡翠见我一脸焦虑不安,于是担忧道:“公主,您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传太医?”

我抬头,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笑容:“我没事,翡翠,不用紧张。”

我看着面前这个可人的丫头,嘴里突然涩涩的。若是真要离开,对翡翠,我是心存歉意的。十一年来,这个丫头一直寸步不离地伺候在我身边,尽职尽责,她会将我所有的日常琐事打理的井井有条,她会在我开心时陪我开心,在我伤心时温言抚慰,我得宠时她只会傻傻替我高兴,我落魄时她又会不离不弃守护在我身边。她是我的贴身宫婢,却更似我的朋友,我患难与共的姐妹。

我忽然起身,拉起翡翠走至梳妆台前,将她按在椴凳上坐下。我带着薄薄的水雾,看着镜中的翡翠柔柔地笑道:“翡翠,你任劳任怨服侍了我十一年,我心里好生感激。今晚,就让我伺候你一回,可好?”

“公主,这可使不得,您折煞奴婢了。”翡翠作势欲要起身。

“别动,坐好,这是我的命令。”我拿起桌上的玉梳,将她的绾成宫女髻的长发解下,我一下一下地梳理着她的青丝,“我为你也做不了什么,平日里都是你为我梳发,今日就让我也为你梳一次吧。让我想想,你为我绾得最多的是百合髻,手法熟稔,发相精致,我的手艺自是比不了你,所以翡翠你可别嫌弃。”

我凭着脑海里的记忆,费了一刻钟,才生涩地为她绾了一个看相一般的百合髻。左右打量总觉得缺点什么,眸光一闪,我恍然。从首饰盒中挑选了一只不甚打眼,却做工一流,淬着夜明珠的金钗,别进了她的发间。

顿时,华丽的金钗为单调的发髻增添了三分流彩和高雅。

“公主,这……奴婢惶恐。”翡翠唯唯诺诺地垂首立在一旁。

“哎……”我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为即将面临的分离。翡翠今年快二十了,比我还大上三岁,若是平常人家,她这个年纪应早应嫁人生子了,只可惜入了深宫,作了宫婢,没有二十五是出不得皇宫的,那时,人老珠黄,还能嫁得什么好男人,好归宿?

在这个深沉如海的宫墙之内,吞噬的不仅是人心,还有女人的青春年华。

“翡翠,我在我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我从没好好答谢过你,这些首饰,你收下,算是我感谢你十一年来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吧。”我将整只首饰盒塞进翡翠的怀里。

“不,公主,奴婢不能收此大礼。”翡翠扑通跪倒在了我的脚下。

这个傻丫头,真是让我好生心疼。她本性温和,逆来顺受,从未有过任何非分之想,亦不行差半步,更不会奢求一切不实在的东西,她不争,少言,从不去做不该做的,去想不该想的,她永远只会静静地侍立在我身后,为我遮风挡雨。

如果我离开了,她会不会被那些跋扈的嫔妃宫人踩在脚下,任意耻笑或凌辱?

我隐隐担忧起她来。

“起身,本公主叫你收下就收下,难道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再过几年你被放出宫去,有这些首饰傍身,日子应是过得去的。”

“公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不要出宫,奴婢一辈子都要服侍在你身边。”难得看见翡翠这般坚持。

“傻翡翠,你是女子,女子最终的归宿便是嫁人生子,难不成你要永远呆在我身边做一辈子老姑娘?”我忍不住笑出声。

“老姑娘也罢,只要能跟在公主身边,老姑娘又何妨。公主,你不能舍弃翡翠,日后无论公主去哪里,奴婢都绝不离开公主。”翡翠极是认真。

“谢谢你,翡翠!”我鼻尖一酸,水雾弥漫了眼帘。

傻丫头,很快,我就会永远地离开你。

也许,离开前,我还能为她做一件事,我想,我能做到。

将近二更,我在翡翠的帮助下,准备好一切事宜,端坐在锦床上,就等着他的到来。

轩辕无忌,从云端跌落地狱的感觉你可曾体会过?不急,很快你就会体会到的。

戌时还未到,我便听得翡翠在门口道:“给皇上请安。”

他来了。

我掏出腰间的那粒假死药,扔进了口中。

药效将在两个时辰后开始发挥。两个时辰,足够了。

我微笑起身,迎向他。

翡翠自门外将房门轻轻掩上。

“薇儿,你说你身子不适,可有唤太医来瞧瞧?”他伸手在我额际一探,“是昨晚着了凉吗?”

我径自笑着,拉下他的大手,自然地偎进他的怀中。

“薇儿没事,只是不喜欢那露天殿里的气氛,极是沉闷,方找了借口脱身罢了。”我带着浓浓的撒娇味,“生辰宴还没结束吧,无忌怎么就离开了?”

“我还不是担心你,瞧你离宴时脸色不太好,怕出什么事,也没心思再坐下去,寻了个空便回了珞薇宫。可谁知,你啊……”他带着浓浓的宠溺,伸手弹了弹我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