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头顶那一直揪着她的力量忽地一松,仍在死命瞪人的她只见眼前大汉忽地一顿,接而浑身一软,眼中那浑浊的光彩顿时化为死目。
齐刷刷地,
接二连三地,
倒地声此起彼伏。
她张着嘴还处于完全不明情况之中,再定眼一看,一位俊秀公子手持玉扇已经扶着不沉朝她走来,那画面太美……
可惜,有人不解风情。
“这、这这……”她尝试着咽了口口水,奈何喉间太干,只能干巴巴的伸手指着横陈满地的汉子,“你、你干的?”
公子微一勾唇,浓眉一挑,眼中扬着笑意冲向小诺,又仿佛在红果果的炫耀:“没错,就是本公子做的,怎么样,厉害吧!”
没等来小诺满目的崇拜,却见她花容失色(虽然以她现在的鬼样子也实在配不上这词),一下子瘫软坐到了地上,嘴里呢喃着:“完了完了,原本是被冤屈的,这次成真的了!”
边说着她还边流起了马尿:“就算人不是我们杀的,从犯肯定是跑不掉了的,我怎么命苦啊,还想伸冤呢,这下好了,要去送上门给人抓吗?”
公子实在搞不懂她到底在碎碎念什么,奈何肩上还扛着一人呢,也不方便,便信手几巴掌拍在了不沉的脸上,伸手又不知在他哪里点了点,不一会儿,就见不沉晕着一张发红的脸昏昏沉沉的从公子肩上慢悠悠醒转过来。
迷蒙的眨着眼,他看到的是一片绿,风景,似乎有些熟悉……
“喂喂喂,醒了就别趴我这儿了。”
脑袋被人轻轻一推,不沉半蒙着意识站定,低头一看,小诺正哭得伤心,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路边的小草,煞是可怜。
脑子里飞快的跑出一刻钟前的记忆,他这才紧张的蹲到小诺面前:“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委屈的嘟着嘴,她抬头看了一眼不沉,忽地“哇哇”大哭起来,一根手指直直指向公子:“都怪他,他把我们害惨了。”
被莫名指控到的公子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想不通,自己明明帮他们解决了大麻烦,怎么,反而害了他们?
不沉傻傻回头,这才注意到那位公子的存在,心中没来由升腾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居然有种莫名的熟悉?
意识到这个想法有点儿天方夜谭,他又摇了摇头,自小在山上长大,除了师傅和师兄弟们,何曾见过外人,也许,与这位公子的熟悉感,就是师傅曾提到的投缘吧!
他静静地站起身来,一脸恬静,看着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的那伙匪人,似乎猜到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唇角微微上扬出一道曲线,虽然配上一边的吊梢眉一边的膏药贴有些滑稽,却生生叫公子看出了几分惊华!
只见他双手合十微微服了身:“多谢公子搭救。”
公子微微一愣,这才收拾起吊儿郎当细细打量起不沉来。
他穿的一身素服,虽没什么出挑也算规规矩矩,和牧城内外大街小巷的普通百姓差不多,然,便是这一身的素服也掩不住他身上一股脱于红尘的气质,目光清澈见底,面庞虽因刚才的争斗有些灰头土脸,但那股内敛的静谧叫人无法从他身上移开视线。
他的手势,分明是寺中和尚。
双眼略一紧缩,却是很快舒展开来。
爽朗的笑声再次荡漾在这林间,便是那暗自懊恼垂丧的小诺也暂忘了自怨自艾,跟看傻子似得看着这个神经病,抽风吧!
“举手之劳罢了,不过你们两啊,一小姑娘一和尚的,现在风声这么紧,即使相伴上路,似乎也不怎么安全吧。”
他的话略带了些试探,却并不将目光盯着不沉,反而看向了小诺。
小诺自然被他突然的拆穿吓到,顿时站起身来将不沉拉倒一边,虚着胆子佯装恶狠狠的问道:“你胡说什么?什么和尚,什么小姑娘?”
手中玉扇“唰”地打开,不着痕迹地,他向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了看天,虽是山林,却依然阳光烈烈,似乎真的有些被惹到,看似随意却明显经过各角度摆拍后的扇扇动作做的格外流畅:“哦,这不随便猜的么?”
话虽这么说,可他那偷眼瞟向二人的动作做的如此明目张胆,小诺要是相信她还真就脑子被驴踢了。
“你到底什么人?”她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抵触,她答应过一定要保护不沉上京城伸冤,除非她死了,否则决不让任何人伤害他!
眸子不知觉闪过一丝心疼,公子收了扇子,一敲脑门,故作叹息:“唉,本是受故人之托来寻一个叫不沉的小和尚,可最近这道上死掉的小和尚太多了,估计我要找的那个也没了,还是回京去复命好了。”
“故人?”小诺存了一个心眼,问道:“什么故人?”
公子一脸惋惜,伸手摆了摆扇:“你们既然不是,我自然也就不能多说了,就此别过!”
说着,公子就要走,顺带利落的收拾着地上那几个人,不一会儿,刚才那些看着各个能敌一头牦牛的汉子被他扫的不知去了哪儿,这股利落劲,顿时让小诺心中起了念。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