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华千年文萃:词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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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清平乐

朱淑真

恼烟撩露,留我须臾住。携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黄梅细雨。

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最是分携时候,归来懒傍妆台。

[赏析]

此词或题“夏日游湖”(西湖),乃是作者描写或追忆一次爱情生活体验的小词。

上片写一对男女游湖遇雨,为之小驻。语序倒装是词中常见现象,明白这一点对理解这里的词意有帮助。女主人公与男友相约游湖,先是“携手藕花湖上路”,这大约是西湖之白堤吧,那里的藉花当已开了,不料遇上“一霎黄梅细雨”。正是这场梅雨及撩拨着人的“烟”呀“露”呀,留他们停步了。“留我须臾住”的“我”,乃是复数,相当于“我们”。游湖赏花而遇雨,却给他们造成了一个幽清的环境和难得亲近的机会。所以是事若有憾,实深喜之的。

由于女主人公难得与男友单独亲近,一旦相会于幽静场所,遂难自持,“娇痴”就指此而言。“睡倒人怀”即拥抱伏枕于恋人肩上。这样的热情,这样的主动,休说外人,即使自己的男友也不免一时失措或诧异。但女主人公不管许多,“不怕人猜”,打破了“授受不亲”一类清规戒律,遂有了相恋以来身体上第一次甜蜜的体验。正因为是第一次,感觉也就特别强烈而持久。“最是分携时候”,多么依依不舍:“归来懒傍妆台”,何等心荡神迷!两笔就把一个初欢中的女子情态写活了。

全词多情而不襄,贵在写出少女真实的人生体验!本来南朝乐府中已有类似描写,但那是民歌。如今出现在宋代女词人之手,该是何等的有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