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华千年文萃:词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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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千秋岁引

王安石

别馆寒砧,孤城画角,一派秋声入寥廓。东归燕从海上去,南来雁向沙头落。楚台风,庾楼月,宛如昨。

无奈被些名利缚,无奈被他情担阁。可惜风流总闲却。当初谩留华表语,而令误我秦楼约。梦阑时,酒醒后,思量着。

[赏析]

这首词写秋景以抒愁情。词的上片以写景为主,是一篇凄清哀婉的秋声赋,一幅岑寂冷隽的秋光图,施舍客馆本已令羁身异乡的游子心中抑郁,而砧上的捣衣之声表明天时渐寒,已是“寒衣处处催刀尺”的时分了。

上三句是耳之所闻,下两句便是目之所见。燕子东归,大雁南飞,都是秋日寻常景物,而燕子飞往那苍茫的海上,大雁落向平坦的沙洲,都寓有久别返家的寓意,自然激起了词人久客异乡、身不由己的思绪,于是很自然地过度到下面两句的忆旧。

下片即景抒怀,也道出了感秋的原因:无奈名缰利锁,缚人手脚;世情俗态,耽搁了自在的生活。表面上看似有退隐追仙之想,实际上是作者政治上失意时的一种厌倦和愁怨感的表露。

统观全词,作者用了虚实相间的手法。如“别馆寒砧,孤城画角”只是泛写秋声,未必是他一时一地的见闻。“楚台风”、“庾楼月”指前人典故道出昔日风情,但也只是虚写,不必究其何事何人。“华表语”、“秦楼约”写得若即若离,本知何语何约。总之,此词意在表达作者的一种情感,写来空灵回荡,真如空中之色,镜中之像,然情意真挚,恻恻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