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华千年文萃:词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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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满庭芳?茶

黄庭坚

北苑春风,方圭圆璧,万里中动京关。碎身粉骨、功合上凌烟。尊俎风流战胜,降春睡、开拓愁边。纤纤捧,研膏溅乳,金缕鹧鸪斑。

相如虽病渴,一觞一咏,宾有群贤。为扶起灯前,醉玉颓山。搜搅胸中万卷,还倾动、三峡词源。归来晚,文君未寝,相对小窗前。

[赏析]

这首词围绕一杯茶,竭尽腾挪铺叙之能事。为了避免泥定题目导致拘而不畅,作者通篇不着一个茶字,翻转于名物之中,出入于典故之间,不即不离,愈出愈奇。特别是下片用司马相如集实事结合品茗盛会,专写古今风流,可谓得咏物词的要领了。

当时人论词家有“秦七、黄九”之说,但清代的冯煦在《宋代十一家词选》例言中却不以为然,认为“若以比柳(永),差为得之”,这话颇中肯。山谷词以疏隽旷放为主调,但他也受到了柳永词的影响。这首词的转移铺写,风流冶荡颇近柳词格调,但刻意出奇,穷力追新,却是自家面目。以这首词论之,黄庭坚的长调虽学柳永,但无柳词的平直晓畅,雕琢有余而自然不足,虽冶艳而乏情致,不免有堆砌饾饤,词意枯涩之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