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牵手
“喂，越前……”被龙马拉着手，被动地朝前走，哀可不像龙马那样感觉迟钝，刚才众位怪异的眼神她可是都看在眼里，她担心传到那个少女的耳里，会让那个天使一般的羞涩女孩因误会而受伤。
“什么……”越前终于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哀。?
哀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这个小王子在EQ方面果然少了一根筋。
试着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却惊讶地发现无能为力。
“你也该把手松了吧。”哀终于再次开口，语气中充满了漠然。
“YADA，”王子的霸气再次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嘴角扬起一抹“邪邪”的笑，令哀心里没由来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反正他们刚才已经看见了……”顿了一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我可是没所谓的。”那样子活像要报刚才哀袖手旁观的一箭之仇。
轻轻叹口气，果然是个好胜心极强的王子殿下。
不过哀毕竟是哀，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认输，任由被对方威胁，“喂，现在他们已经看不见了，”哀看向龙马，语气充满了不满，“你应该不用担心了吧。”
哀当然清楚面前这个少年刚才的举动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自尊心比圣母峰还高的王子是害怕留她一个人在那里，他可不敢肯定她宫野哀会说出什么伤他自尊的话，以乾学长的性格，可是不会放过任何收集重要数据的机会的。
越前斜过眼，面前这个少女对他的心事果然是了如指掌。只是挑了挑眉，却仍没有放开牵着哀的手。
看着越前的表情，哀知道自己的想法没有错，嘴角扯过一丝笑，补上一句，“阿拉——原来，堂堂网球王子也有害怕的时候？”
不再说话，却也不放开手，越前转过身，迈开脚步。
哀没由来地心里一惊，原本以为面前这个小王子会像平时一样反驳，现在他的沉默却更让她茫然失措。她清楚地感受到，他有一些生气了。
微微垂下头，什么时候，竟然会为他的生气感到一丝担忧，她宁愿他用着那唯我独尊的语气反驳她的话，可是现在他的沉默竟让她有一种害怕的感觉。这是连对那个大侦探也不曾有过的感觉。
“越前……”极不情愿地被越前牵着，哀试探着开了口。
却被对方的突然停步打断了正要开口说的话，抬头一看，哀的瞳孔微微睁大。
原来，最不愿意看见的事，往往真的最容易发生。
她看见了那抹熟悉的粉红，就站在他俩的面前，带着一脸的忧伤看着他们，欲语还休。
粉红长发的少女将右手紧握，放在胸前，咬了咬嘴唇，仿佛有话要说，却没有开口。
“龙崎？”越前似乎对面前两人的突然出现有一些惊讶，“有什么事吗？”语气平淡到听不出一丝感情。
“樱乃，”身后的朋香推了一把，“快去啊。”
少女受伤的表情灼伤着哀的眼睛，自己曾也经历过，她能会感受不到她的感觉，再次尝试着将手从握着她的手中抽出，却仍是没有丝毫办法。
奇怪为什么平日伶牙俐齿的自己，此时竟不能开口说出一句话。
“……”，放在右手的手微微颤抖，樱乃的脸憋得通红。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越前皱了皱眉，语气有一点点的不耐烦，“龙崎教练还有事找我……”说着就正欲转身离开。
“那个……龙马君，”樱乃像终于下了决心，“你和小哀……”
哀的心里泛起一丝苦涩，未被越前抓住的手握的紧了紧，这种感觉，竟然同刚才站在操场边看着那个大侦探和天使的心情，如出一辙。
垂下头，刘海遮住了双眼，果然……自己还是伤害了这个天使呢……，即使自己是如此地想要避免伤害别人，即使自己亦是迫不得已，即使逃离了那个大侦探和ANGEL，可还是逃不过当恶魔的命运。
紧紧泯住唇，难道，这真是命中注定？
“你是说这家伙啊，”龙马回过头，扫了一眼低着头的哀，“只是顺便把她带到龙崎教练那里商量一点事情而已。”语气是如此轻松，就像是在说一件芝麻绿豆般无关紧要的小事一样。
“商量……事情？”听着龙马无所谓的语气，樱乃觉得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抬起头，满脸疑惑地看向面前这个帅气少年。
就连旁边难得沉默许久的朋香也探过脑袋，一脸的茫然。
“没什么大事。”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如果什么事，我先走了。”说完，就拉着哀离开。
任由被少年牵着朝前走，诧异今日的自己为何不能如同平日里那样，毫不迟疑地下定决心，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了……，还是在今天这个霸道的他面前，无论任何也做不到拒绝二字。
只是顺便把她带到龙崎教练那里商量一点事情而已……，少年刚才漫不经心的话语在耳边一掠而过。难道……他上次真的是？
看着越来越远的两个身影，樱乃的心里莫名地不知滋味，惆怅充斥了整颗心。
“樱乃？”看着好友失神的表情，在一旁的朋香开口了，“龙马君刚才说，龙崎教练找小哀商量？……会是什么事情啊？”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情可以和哀这样一个才进网球部不久的人商量。
猛地想起那天龙马说混双的事，微微垂下头，手握的紧了紧，难道……龙马君上次说的是真的？
安静……
一阵风吹过，粉红的长辫随风微微飘起。
龙崎教练办公室。
“越前——”龙崎教练的“河东狮吼”使得整栋楼都有颤动的感觉，“你到底到哪里去了？！”
小王子双手捂住耳朵，一脸的目瞪口呆，看不出一点平日里傲气嚣张的感觉。
就连一向以冷静著称的哀也有一点没回过神，用手轻轻揉了揉因震惊而微微有些胀痛的太阳穴，真亏得面前这个满脸深深皱纹的欧巴桑有这么旺盛的精力。
待到平静一点，龙崎教练才发现越前身边站着一个茶褐色头发眉目清秀的女子，头上还戴着一顶熟悉的白色FILA帽。这个女子，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清冷气质。
“龙崎教练，既然没有我什么事，”连说话都是冷冷的，令龙崎教练不由想起了那个带领着青学获得全国大赛冠军的“冰山”部长，“我就先走了……”。说着，哀转身就欲离开。
茶色的头发……，猛地牵动了一丝记忆，“等等……”似乎听自己的孙女和桃说过这个少女，“你是……宫野哀？”
哀转过身，看着面前这个老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龙崎教练扭过头，看了一眼哀旁边的帅气少年，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这个少女……也是他要求的混双人选。
“呐，龙崎教练，”越前揉着头，终于开了口，似乎都还没完全从刚才的情形中恢复过来，“你不是打算和我商量混双的事吗？”放下手，仰起头，恢复成一贯自信的表情，嘴角撇过一丝笑，“直接让她来，不是更好吗？”
哀心里猛地一惊，直到刚才，她还认为那只是这个小王子茶余饭后的玩笑话，没想到，他真的把这件事当了真。
“我不合适。”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绝。
这不容置疑的语气令龙崎教练心里一怔，面前这个少女的回答与当初龙马的回答竟然如出一辙，连语气都像是从同一个人嘴里说出。
“可是，越前他……”即使对方只是个新手，龙崎老师也坚信那个自高自大的越前会推荐她，一定有他的道理。
“教练，我还只是个新手而已。”淡淡的语气而是不带多余的感情，“还有比我更适合的人选，”顿了一下，余光扫视过身旁的深蓝色头发的少年，“譬如说……龙崎。”
想到她会拒绝，可是越前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将自己这样毫不迟疑地推给别人，就像扔弃一件没有丝毫用处的废品一样，心里不爽的感觉开始渐渐泛滥。
“切没试过又怎么知道，”少年微微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少女，“如果连尝试都不敢，又怎么会知道结果？”
哀猛的心里一惊，少年的话就像夹杂着另一层意思。
“宫野，”看着眼前的情形，龙崎老师终于开口了，“虽然我没见你打球，但是双打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靠的不仅仅是网球的水平，如果两人之间搭档是心不甘情不愿，也不会有丝毫默契可言。既然越前极力推荐了你，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老人的一番话，让哀的语气稍微有了一点回旋的余地，“我会尽快给您答复，”礼貌地点点头，“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先走了。”
龙崎老师点点头，算是认可。
哀转过身，随着开门、关门的声音，房间里又恢复了宁静。
看着从视线中消失的瘦小身躯，不知从何而来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突然的想法连龙崎教练自己都吓了一跳，或许，他们真的可以配合默契……
越前亦转过身，打算离开。
“越前，你稍微等一下，”龙崎叫住正欲出门的龙马，“我有话要说……”
青学校园。
冷清的校园中已无多少人，哀扭头看向球场的方向。刚才还热闹非凡的足球场，球赛完后，球场周围的人也都各自散去，留下几个还在那里练球的少年。
连球场，都显得孤零零的……
少女独自一人走在校园的小径上，在樱花树下停下，摊开手掌，偶尔有几片樱花飘下，落在掌心中。
今天的一幕幕，在哀的心中，如同还是个梦境，真实而又虚幻，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在脑际。隐隐的牵挂与等待是如此的苦涩，可是当真的看到他和天使在一起的时候，心境却又如此复杂。
为了还给他一个原本该有的生活，她研制解药，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体；为了将他送回到天使的身边，她抛弃掉他对她的承诺，毅然离开；为了他能得到幸福，她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健康和生命，以身试药。
可是，当她为他做了一切，她竟然感到无比孤单。
原来，所有的责任、感情、承诺、忍耐，都是孤单的源泉。
终于明白，孤单，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当你爱上一个人的那一刻起……
如果连尝试都不敢，又怎么会知道结果？，少年适才的话语在耳边一掠而过。
微微垂下头，是啊……或许自己一直只是一味地自欺欺人，以为逃离了他的身边就可以忘却他，却从来没有真正尝试过从心底将他和她的过去抹去……
夕阳的余晖，在她的身上镀上一层黄昏的颜色。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天空上的绯红在不断蔓延……
看样子，是时候真正面对了呢……大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