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九梦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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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白菜青青不是菜

他太厉害了,神仙一样未卜先知。龙头呆呆的看着袁苍泉,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叶施诗走了过来,“公子,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盛一碗。”

胡珈跟在她的身后,“哼,还盛一碗,哪有碗呢?”

叶施诗并未搭话,走进袁苍泉的茅屋,从屋里拿出两个碗来,胡珈一看,“真有碗?”也向屋里走去,叶施诗说:“没了,只有这两个碗。”

胡珈跺了跺脚,“这叫什么事。你先给我盛一碗来!”

不一会儿,叶施诗端了一碗过来,却递给龙天,“龙公子,刚出锅很热的。”

龙天让叶施诗递给袁苍泉,“老人家,您请!”

袁苍泉说,“姑娘,放在地上吧。”

叶施诗无奈,只好回去端第二碗,没想到刚转过身去,胡珈已经端着第二只碗悠哉悠哉的过来,另一只手用两根小木棍在碗里不停的搅着。

这少爷秧子没吃过白水煮白菜萝卜,可能也是饿了,一闻碗里冒出的热气,竟然食欲大增。

夹起一块放到嘴里,烫的龇牙咧嘴,边嚼边说,“好吃,太鲜了!”

叶施诗对龙天说:“公子你看,没碗了……”

“我不饿。你去和侍卫们围着锅吃吧。天气寒冷,趁热吃口,暖暖身子也好。”

“你真的不饿?”

“真的,你去吧。”

叶施诗去了地锅那边。

袁苍泉迟迟没有动筷,龙天说:“老人家,你怎么不吃啊?”

“呵呵……,吃饭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袁苍泉就像会掐诀念咒一样,话音刚落,犬奴活蹦乱跳的从角门那边跑了过来,一眼盯上了那碗冒着热气的白菜萝卜,“老头,谁给你做的饭?”

袁苍泉指了指院里的人,“犬奴,这碗是给你留的。”

犬奴端起碗来,和胡珈的吃相一样,虽然烫的狂吸冷气,嘴里仍没闲着,“老头,我家主人什么时候好转过来?是否需要再诊治一番?”

龙天明白了袁苍泉老人的良苦用心,如果没有他对犬奴的细心照料,他们恐怕早就饿死了。

龙天逗犬奴说,“你还问,老人家不是说了吗,你家主人三日后定然恢复如初。伺候你家主人用过饭了?”

“那是自然。主人不吃,我怎么会来吃饭。”

“你为何不与你家主人一起用饭?”

胡珈在旁边一听,仰脸哈哈大笑起来,“龙天,你够坏的。就知道欺负一个疯子。”

犬奴嚼着一块萝卜,“下人哪有与主人一块用饭的道理。”没等咽下去,又对胡珈说:“你这下人好没礼数,你家主人还未用饭,为何你却端着饭碗?”

胡珈冲犬奴斥责道:“我帮你,你却帮他,真是个疯子。”

谁知犬奴一听这话,猛然把碗放到地上,双手向前一挪,就势爬到地上,十指抓进地里,头一抬,眼里全是眼白,布满红线,嘴唇呲开,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胸腔里发出沉闷的响声,那架势随时要扑向胡珈。

胡珈夹着一块白菜,直接吓蒙了,赶紧向龙天身后躲去,嘴里不停的叫着,“侍卫,快来!”

龙天愣了,犬奴的神经病发作的非常奇怪,架势姿态竟然和狗一模一样,如果在夜间看到,肯定会以为是一只凶恶的大狗。

“犬奴,稍安勿躁,这般模样对待你家主人的客人,岂不失了礼数,你家主人脸面何在?”

犬奴听到了袁苍泉的喊话,似乎有所控制,但野性并未马上退去,两手手指僵直,依旧划了两下,地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指印。

龙天反应极快,“犬奴,我要拜会你家主人,还不带我前去?”

犬奴最终站了起来,恢复了常态,看着地上那半碗萝卜白菜,却是对袁苍泉说:“这是我的碗吗?为何它却放到地上?”

“就是你的碗。去和你家主人说说,今天午饭滋味如何。快去吧。”袁苍泉冲犬奴一挥手。

犬奴兴奋起来,端起地上的碗,“当然要和我家主人说说,我这就去。”

刚走两步回转身把碗放到地上,“下人的饭端至主人面前成何体统。”说完像来时那样跑向了前院。

“妈呀,吓死我了!”胡珈也像犬奴一样把碗放到地上,“龙天,咱们赶紧走吧。”

围拢过来的侍卫们互相对望一眼,忍不住小声的笑了。

龙天故意说:“你吃饱了?”

“还吃什么,吓都吓饱了。”

“我还没吃呢。”

“那你在这吃,我和侍卫们在村口等你。这地方一刻我也待不下去了。”

胡珈冲侍卫们一招手,没敢走角门,而是迈过低矮的篱笆,领着侍卫们向村外走去。

叶施诗把地上那两个碗端起收拾了一番,给老人放回原处。

袁苍泉一直没有说话,龙天感觉他像是思考什么,“老人家,你在想什么?”

“也没什么,第一次我无意说他疯子的时候,他就是刚才的架势,只是今天,他反应过于激烈。”

“你说过他的神智这两年间有复苏的迹象,好像不应该啊!”

“神智是人性,野性是犬性,人性虽有好转,兽性却依然根深蒂固。”

原来如此,犬奴兽性不改,真会如老人所言,黑杰去后必将疯极而死。

世间的事真是说不明白,为什么龙天早不来晚不来,这一来却把犬奴送上了不归路,这个可怜人身上的秘密也将随他而去,像风一样再无痕迹。

龙天萌生去意,“老人家,晚辈告辞。以后我在什么地方有可能见到你那位老友前辈呢?”

袁苍泉慢慢站起来,“当去则去,当遇则遇,有缘自会相逢,无缘对面不见。”

龙天已经被袁苍泉老人深深的折服,在以后的历程中,绝对离不开他的指点,他想劝说袁苍泉去拥翆岭,但又觉得以他的智慧去左右袁苍泉,最大的可能只能是好心帮倒忙。

“老人家,您保重,后会有期!”

踌躇了半天,龙天终于说出告辞的话,却不敢再问什么时候重逢。

“呵呵……,去的未必是去,来的未必是来。白菜青青不是菜,篱笆矮矮却非墙,水中斜月倒钩挂,屋角空钟虚声扬……”

袁苍泉说完,两手背在身后向他低矮的茅屋走去。

不敢非议老人这些没头没脑的话,龙天只是牢牢的记在心里。他看了叶施诗一眼,向角门走去。

来到前院,正房中隐约听到犬奴和黑杰说着什么,却不不想再去惊扰他们。

白杰忽然从正房里跑出来,一直跑到大门前,回头看着龙天和叶施诗。

它是在替袁苍泉送客吗?龙天心中一动,和叶施诗快步走出犬奴的院子,来到了泥泞的街上,回头看去,白杰蹲在大门口“汪汪”叫了两声。

龙天向它挥挥手,走向村头。

胡珈他们并没有启程,一直等在那儿,那个困倦至极的军医还靠在树上呼呼大睡。

直到龙天走过去,一个侍卫才把他叫醒,“起来,该走了!你这人好觉啊,我们碰到了那么多事,你却一点不知,真是个有福之人。”

军医伸着懒腰,打了个喷嚏,“解乏,只是有些冷。”看大家上马准备启程,禁不住问了一句,“你们饿不饿?都吃过饭了?”

龙天和叶施诗依旧骑乘在前面,无色村慢慢抛在身后,龙天回头看了一眼,暗暗想到,这个村子,名为五色,不是它的原名,而是袁苍泉来了以后重新为之命名。

叶施诗递给龙天一个驴肉火烧,悄声说:“公子,你还没吃饭呢,路上也没热水,你将就点吧。在老人院里时,我没敢拿出来。他们那些人,不要说十个,就是二十个,也不够他们分的呀。”

叶施诗还惦记着他的五脏庙,龙天只好接过来,三口两口吞进肚里,叶施诗在一边笑着说:“你慢着点啊,还有呢!还说自己不饿,你看都饿成啥样了。”

龙天还未说话,胡珈从后面赶上来,“龙天,你真有鬼主意啊,原来早就备下了好吃的,我在后面都闻到味儿了。叶姑娘,给我一个,现在我的肚子让那些白菜萝卜闹的只咕噜。”

“胡珈少爷,这些火烧是龙天公子特别备下的,你吃了可就没了。”

“叶姑娘,你别小气,到了圩州府,一个我还他十个!”

龙天哈哈大笑,“叶姑娘,给他一个吧!军医,你过来,你也没吃午饭,给你一个。”

军医赶过来,“谢谢龙公子,这驴肉火烧可是好东西。”说着从叶施诗手中接过一个,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护卫们在后面高声的说,“龙公子,你可不能偏心。刚才在村里,我们一直护在你身边,这军医啥也没干,好好睡了一觉,还得个驴肉火烧。”

那个叫醒军医的护卫说,“真让我说准了,军医就是个有福的人。”

“哈哈……,你们这些家伙,好,一人一个。不过我提醒你们,当时你们护着的可是胡珈!”

护卫们嘻嘻笑着从叶施诗手里领着驴肉火烧,放到嘴里大嚼,边吃边说,“谢谢龙公子,以后再碰到这种事,我们一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