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九梦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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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祠堂仪式

知道身世的凄苦和家中的困境以后,龙天早已想好,探访父母下落宜从长计议,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龙爹谆谆告诫他不可操之过急,人海茫茫他们苦寻十年,照样石沉大海。

龙天一向浑浑噩噩,从未认真考虑前途问题,但现在他决心做点什么。

先去镇上一趟,见识一下来生馆通过什么妖法兑换血钱造孽,银针抵脑到底怎么回事。

来到院子里,小白摇着尾巴没心没肺的跑了过来,

“龙妮,小白怎么没跟爹去?”

龙妮从屋里出来,

“爹说胡老爷家修建祠堂,人多场面乱,怕人家嫌弃就没领它。”

一提起胡世虎,龙天心里来气,

“哼!毛病!”

他蹲下身,摸着狗头,

“我有事要办,和龙妮一起好好看家。有空溜你!”

说完走出院外,小白没听懂他的话跟在屁股后面,龙天冲它吼了一声,这才垂头丧气的回家。

来到村里的十字路口,私塾中没了读书声,今天不知是周末还是放假,自从没了手机,他的日子像神仙,只知道春夏秋冬,本来他时间观念淡薄,心中无甲子,懵懂又一天。

那俩少爷秧子今天没来上学,如果碰上,算他们倒霉,再捉弄他们一番。

今天胡世虎家修建祠堂,说不定俩货窝在家里。等着祭拜祖宗十八代,告慰祖宗家里出了两个败类。

爹和胡世虎五代同宗,如今下落不明,胡世虎不仅没有照顾龙天,反而收走家里宅院,龙天恨得牙根发痒。

走过十字路口,碰到一个村民,打听一下去镇上的路,原来黄粱镇在东南方向,离有无村5里左右路程。

没有电动车,全靠11路,龙妮为买馒头跑个来回真不容易。

东南村口,有一座豪门大院,大门敞开,门挡板已经卸下,各色人等,大车小辆满载砖头木材陆续进进出出。

门口两边站着四个赤膊大汉,敞着衣衫露着胸毛,眼神轻蔑的看着车辆人流。门前一个戴着瓜皮帽的,不时催促快点快点。

狗奴才的嚣张气焰让龙天心头冒火,心想胡家大院不是龙潭虎穴,进去看看,又能耐我何。

一辆驴车拉着木材来到门外,龙天低下头,装作跟车的伙计混进了大门,门洞两边各有一间门房,左手边房门大开,里面五六个家奴胡吹海拉嘻嘻哈哈。

右手边的那间门窗紧闭,嘈杂声中,隐约传来“噼啪”不停的算盘声响。

进了大门,正面一堵影壁墙,嵌着石刻的貔貅,这貔貅足踏祥云,张着大嘴仰头向上,一副吞食日月之势。

绕过影壁,人群分为两拨,拉车干活的走影壁右侧的甬道,穿着整洁光鲜的沿着左侧直行。

龙天跟着人流穿过影壁,影壁后左边有个月亮门,门里是三进三出的院落,从月亮门向里看,院子中间有一个花池。

月亮门前站着两个大汉,不停的粗声吆喝,“观礼的直走,观礼的直走。”

有两个人向月亮门里探头巡视,听那大汉呵斥,“耳朵眼里塞屎了,再敢看,把你眼珠挖出来。”

那两人赶忙低头哈腰,连声说着不敢不敢。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下人的狗仗人势,反衬胡世虎凶狠蛮横。

甬道宽约5米,地面铺着暗红色的花岗岩,院墙边每隔5米种着一棵冬青,高约1.5米,枝叶繁茂苍翠碧绿。

甬道的尽头,两扇大门敞开,走进大门,里面是一个后花园,院子四周开着金黄的菊花,紫色美女樱,粉色木芙蓉等,各种香气沁人心脾。

园中的池塘上架着走廊,走廊中间建有3-5个小亭。

花园的入口同样有两个大汉把守,禁止通行。众人也是沿着花园一边的小路向前。

花园后才是祠堂,祠堂虽然破旧,门前却有一杆旗杆石,高约1米,上面镌刻着一只毛笔。

家族中有人考取功名,往往在祠堂前立一旗杆,光耀门楣彰显身份昭示后人,旗杆石就是插旗杆用的。

上面刻着毛笔,说明旗杆主人做了文官,若是刻着狮虎,那就是做了武官。

龙天想起刁婶说过,胡世虎的哥哥胡世龙在外做官,这旗杆是为胡世龙所立。

祠堂前的广场上,黑压压约有百十口人,这时司仪站到前面,高声说道,

“安静安静,下面请族长讲话。”

人群逐渐安静下来,只见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子的人来到前面,

隔得太远,龙天看不清这人脸上表情,听这人说道,

“感谢各位宗亲,士绅光临寒舍,令家中蓬荜生辉,胡某感激之至。

各位宗亲,祠堂乃胡氏一脉祭祀礼拜,商榷大事重地,长久以来,霜雪摧残风雨侵蚀,近年更是破败不堪,难以彰显胡门兴旺发达福星高照之像。若不重建,必损颜面,伤宗伤脉,令祖宗蒙羞,后人衰败。

自十年前,剔除不肖子孙胡世灵之后,胡氏一族受祖宗福荫庇佑,人才辈出,光耀门楣之事不胜枚举,此中翘楚首推吾兄胡世龙,欣闻近日将莅任本州知府,值此良机,重修祠堂,正可弘扬胡氏宗族,激励后辈进取!”

众人一片喝彩声鼓掌声。

原来这人就是胡世虎!

胡世虎假仁假义堂而皇之的侮辱父亲胡世灵,惹得龙天心中大怒,不由得伸手向背后的怪铁摸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按住龙天的肩头,有个声音低低的说道,

“小天,稍安勿躁,切不可鲁莽行事。”

回头一看是龙爹,龙爹拉着龙天来到人群外,

“爹,刚才听胡世虎辱及生父,我只想要了老贼的狗命。”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就是打死胡世虎,能知道你爹的音讯吗?况且四周打手众多,恐怕你到不了胡世虎身前,就被众人所诅,岂不暴露实力打草惊蛇?小天,三思而后行啊。”

龙天冷静下来,冲动是魔鬼,今天打死胡世虎,他可以一走了之,龙爹和龙妮必受牵连,对寻找生父下落也没有好处。

“爹,你说的对,我刚才不够冷静。”

龙爹仔细的看了看龙天,

“这就好。你若无事,就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让那些打手察觉反而不妙。”

“爹,你放心吧,道理我懂,只是一时气愤情绪激动。”

“孩子,你长大了,要学会隐忍,掌握时机和分寸!我去了,时候长了,那些工友会寻我。你快些走吧。”

龙天答应一声,向外走去,回头看龙爹已经走入人群。

迎面有两人急匆匆而来,一个伙计模样的推着小车,一个老头在后面跟着,车上载着一大盘爆竹,几箱烟花。

胡世虎重修祠堂,肯定先举行修建仪式,这车烟花爆竹就是凭证。

龙天本来心有不甘,忽然有了主意,他蹲下身,拍打鞋子上的尘土,掌中却吸了一个石子,待两人走过,轻翻手掌,将石子向推车的伙计腿窝打去,

那伙计“嗨哟”一声,身子一歪栽倒在地,手中的车子冲了出去歪到一边,那盘爆竹散了一地,几个烟花箱子摔的东倒西歪。

“混账东西,怎么推的车,眼睛瘸了?耽误了胡老爷的吉时,我打断你腿。”那老头狠狠的骂道。

伙计满脸委屈,一瘸一拐的站起来,跟着老头整理地上散落的爆竹。

龙天赶紧来到院墙边上的冬青背后,院墙和冬青之间的地面也铺着花岗岩,龙天从冬青下面抓了两把土,围成一个圈,然后解开裤子,冲着土圈里洒了一泡尿。

心说,不是我不讲卫生,情急之下没有水只好以尿代替。

系上裤子,蹲下身亮出手掌,冲土圈中的尿吸去,他用上全力,只见一个颜色淡黄的“尿方块”吸在掌心。

尿方块距离掌心约有2毫米的距离,已经凝形,无论手掌如何翻动,始终被掌心吸着无法掉落。

龙天来到小车前,老头和伙计已经把爆竹重新盘好放在车上,正蹲在地上察看烟花箱子是否破损,老头不时骂着,用袖子擦拭箱子上的泥土。

龙天放慢脚步,走过小车的瞬间,心念一动翻出手掌,尿方块向早已观察好的爆竹引信上飞去。

一碰上爆竹,尿方块随即破裂,眼看着爆竹引信湿了一片。

龙天憋着笑来到祠堂前的人群背后,等着看好戏。

胡世虎讲完走下前台,胡珈胡威两个小崽子站在他身后,悟德和尚也站在一边。接着一个工头模样的人开讲祠堂施工的注意事项,

干活的人从人群中陆陆续续的出来,龙爹也在其中,向祠堂前面的旗杆石附近集合。这空里两个送烟花爆竹的推着小车来到祠堂前。

工头说完,司仪向前高声颂道,

“吉时已到,请胡珈胡威少爷燃点爆竹烟花,祭天地,谢鬼神,请老祖,佑胡宗。”

龙天暗暗发笑,请你们老祖来喝尿吧。

老头摆好烟花箱子,伙计把爆竹摊开,在地上绕了好大一圈。

司仪宣读完毕,胡珈点烟花,胡威点爆竹,大家纷纷后退。

烟花腾空爆竹声声,一片云雾飘散在空中,前来观礼的时不时鼓掌喝彩,胡世虎站在一边一脸的得意。

但没响几个,爆竹突然哑了,胡世虎心里一沉,胡珈胡威等人面面相觑,鼓掌喝彩的伸直脖子,瞪着眼向前看,议论纷纷,刚才那些掌声成了倒彩。

龙天向前走近一些,只见胡世虎的方块头不停摇摆,明显很生气。胡威自告奋勇走向爆竹,发现爆竹引信没着,便拿出火折子去点,点了几次,还是没着。

索性把火折子按到爆竹引信上,这时爆竹忽然“砰”的一声响了,把火折子炸烂,空气中满是火星子。

胡威的手没来及拿开,被炸了一下,虽不是很疼,却吓他一跳,赶紧站起来闪到一边。

众人忽然哄堂大笑起来,原来胡威的脸被火星子一喷,成了灶王爷,满脸乌黑。他自己浑然不知,还在探头探脑的看地上的爆竹。

像马戏团里的小丑,观众大笑,他却不笑,非常专注一丝不苟。惹得众人更加开怀大笑。

胡世虎看不下去,让家奴把胡威叫到眼前,高声大骂让他滚回屋去,不要在这丢人现眼。

…………

胡世虎设想的很好,借祠堂修建仪式提振个人名声,炫耀家族势力,巩固族长地位,继续威重乡里,没想到场面乱七八糟,不仅没有起到预期效果,反而颜面尽失,好好的仪式成了众人口中的笑话。

人算不如天算,人有千算,天有一算,你算的再细,只是为了个人的私利,老天算的却是一个人的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