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顺风,我一路真的是顺着风回到了中国。在上海飞机场停了下来,我几乎是飞奔着跑到了机场的大厅,全部都是中国人,全部满满都是中国人,说着普通话,其中有几个还说着各自本地的家乡话。
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了,我一个人站在机场的大厅门口,哇哇得哭的响亮,周围路过的人都以为我是神经病,全部用傻兮兮的眼光看着我,我就一个人站在那里哭着,不知道是因为经历了那么多磨难终于回来的高兴,还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忍受了悲伤和痛苦,终于把所有情绪全部发泄了出来。我就站在那里哇哇直哭,机场的保安人员过来问我怎么了,我紧紧的抓着他们的衣领:“说,继续说……我要听听你们的声音,我要听普通话!我要听普通话!”
他们以为我是神经病,吓得立刻躲远了。
我走出机场之后兴奋的在路上东奔西窜!回来了,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一直一直都期盼着,一直一直都等着这一天,而现在……我终于回来了!
呃,可是……我要怎么回家去,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除了身份证护照还有户口薄,我好像一分钱也没有,连打电话都没有办法打。
从机场出来,我坐在门口的花坛边,沮丧的抬头看着天空:“怎么办,我现在身无分文。”
“身无分文么。”忽然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去看。只见一个满面油光的肥男正上下打量着我:“要不要去我家住住,我家有钱哦,你要多少,我可以给你一点。”
该死的,出现猥琐男了—_—!
我一屁股从花坛上站起来,然后摆出一个很强悍的POSS:“去你家吗?我可是跆拳道黑带高手哦,你不怕我把你打个稀巴烂?”
“喔,我就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回到家里你可以好好的惩罚我。”他脸上的油光更加明显了,我感觉到一阵恶心,飞起一脚就将他踢的老远。他本身就比较胖,直接从斜坡滚了下去,到下面已经整个人都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我担心闹出事情,连忙拔腿就跑……如果被追回来,我也可以用正当防卫之类的理由阻挡一下,反正是他不对,我们女人可都是有特权的。
从机场一路走出来,这条路上几乎没有什么店铺,附近不远处的地方就有大海,所以我也可以听得到海声。一路走,走到脚底板都有些痛了,我干脆将鞋子脱了直接拎在手里。已经有多久没有走过这样长的路了,我想想以前小时候就经常这么走在稻田里,我也可以听到稻浪声一层一层的翻滚,那个时候脚底下都是泥巴,软软的,还有很多虫子爬来爬去。最可怕的虫子就是蚂蝗了,它会叮住你不动,然后拼命吸你的血,你拔它都没有用。我老爸老妈是种田务农的,所以蚂蝗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常常下一次稻田脚上都会叮上好几条,他们直接拿鞋底板拍它们,拍几下之后就可以轻易的拿下来的,很灵。
而现在,脚下踩的都是水泥路,硬硬的,不要说虫子,连蚂蚁都要走好久才能看见一只。
我记得有一个人曾经说过,我们现在人类的文明,都是建立在动物的家园上的。我们剥夺了他们居住的地方,把大批大批的森林开发出来,把大批大批的池塘埋成泥土,我们夺走了他们的居住地,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有的时候我也挺为这些小动物啊小虫子啊可怜的。
我们害怕着2012的来临,但是我们对他们造成的伤害,恐怕已经不止一次“2012”了,估计对他们来说,“2012”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一直走一直走,我又不知道走了多久,身边经过的车辆统统飞快的穿梭了过去,没有一辆车愿意停下来。我想等我走到上海市中心,估计得很久,没准走个一天一夜也走不到。再这样下去我不被累死也会被晒死的,看看天上那太阳,毒辣辣的,都快把我烤焦了。
我终于走不动了,随便挑了一棵路树靠了一下,抬起头看看……好像是乐昌含笑。嘿,又是乐昌含笑。我立刻抬起了手,上面那个戒指还在,好像是铂金的,应该可以卖一些钱吧?不知道上海有没有当铺,我要把这个戒指卖掉,换一些钱。
事实证明,上海真是无所不有无所不能的,我在走了不知道多少路,脚底都磨平了之后终于找到了当铺,进去直接将戒指卖掉了,换了一些钱出来。虽然不多,但是足够我坐火车回到自己的那个城市里。
算算我离开家至少也有半年左右的时间了,方千亦他们一定找疯了吧?没关系……我回来了,现在我回来了!
呜呜呜呜,我终于回来了!
到了火车站,我买了车票连夜赶往了自己那个城市。我连电话都没有打,担心一个长途会让我连回家的钱都没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肚子很饿,大概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坐在我旁边的大妈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三个金华酥饼在那里啃着,我口水直流,但是努力让自己把头瞥到窗外去……自我催眠:我不饿我不饿我不饿……
斜对面是一个刚去学校的大学生,他很酷酷的模样,正在听MP3,我一直在碎碎的念着,他终于忍不住看了我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罐东西,是MM巧克力。
“要不要?”他伸手递了过来。
我坚决的转过头:“我不饿。”
他愣了一下,然后忽然笑了起来:“我没有说你饿,只是想请你吃巧克力。”
脸一下子红了……他请我吃巧克力,我居然说不饿,昏啊,再不济也应该说不想吃不喜欢吃什么的,怎么会说出我不饿这样的话,好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