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合结束后,苏画开始上药,包扎,包扎结束后解开其一条手臂的止血带。
有人问道,“姑娘为何不先缝合其他伤口?”
苏画一边剪小胡另一只手臂的衣服,一边回答,“多条止血带不能一齐解开,否则瞬间释放,只怕血压太高冲开缝合的伤口,要一根根解,不着急。”
继续清创,缝合,再解开止血带。
就这样,半个时辰后,几个大伤口全部处理完毕,顺便还处理了一些小伤口。
苏画放下钳子和镊子,松了口气,“金疮药还有吗?”
“有。”有人道。
“混在红糖水里,再喂一碗。”
“是。”
这一次,再没人敢提出质疑,苏画交代什么便立刻做什么,对苏画的信任和遵从却好似对待神医一般。
就在苏画准备活动活动四肢时,脑海中却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叮。
救人一命,延阳寿一日。
顿时,周身疲惫消失,苏画脸上满是吃惊——闹了半天,“那个”是真的!!
她还因为“那个约定”真是个幻想而已,却没想到真实存在。
想着,苏画顾不上疲惫,用烈酒快速消毒钳子和镊子,拿了一根新的针,“纪大侠,该你了。”
纪清贤用眼神询问一旁默不作声的面具男子,面具男子微微点了下头,表示批准。
纪清贤便上前,“劳烦姑娘了。”
苏画对这群刺客没什么好感,只用了公事公办的口吻,“缝合会有一定痛苦,但和你们的创伤比起来却小巫见大巫,你有点心理准备。”
纪清贤点头,“缝吧。”
随后,苏画便开始缝合纪清贤的伤口起来。
纪清贤的伤口比之前的小胡难度大很多,因其伤口在背部,虽不算深却很长。
又用了半个时辰缝合,顺便清理好了伤口包扎,苏画松了口气。
“还有吗?还有人需要缝合吗?”苏画道。
就在有人准备开口时,面具男子却道,“给你自己缝一下。”
众人这才发现,苏画额头的布子已被血浸透。
冷血如诸刺客,看向苏画的眼神也温和了几许,多少也有了一同患难的感情。
实际上苏画早就想到了自己伤,但她有什么办法?为了自己小命,当然要优先人家了?血液固然珍贵,但和生命相比,还是……流上一些吧。
然而人家老大都发话了,苏画也不就不用谦让了,“那个……这位老大,我需要镜子。”
“来人,去取。”面具男子道。
房内鸦雀无声,因为面具男子的命令,整个房间却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苏画忍不住偷偷多看了一眼面具男子,她能听出男子是压着嗓子说话,用的不是本来的声音,她更有一种预感——这些刺客怕是都没见过面具男子的真容。
他是谁?他绝不是单纯的刺客。
苏画转过头,垂下眼。
是不是刺客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她只要想尽办法活下去就行。
很快,有人搬了一面铜镜。
苏画解开额头的伤,为自己清创缝合,当看见自己新得到的面容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这张脸虽不算国色天香,但浓眉大眼也别有一种魅力,素颜最少85分,如果再打扮一下,就直上95。
可惜,那么好看的额头,却撕裂那么长的伤口,即便在现代用美容线缝合,搞不好也留下疤痕,何况使用棉线缝?
当缝合好自己伤口后,为了表达诚意,苏画又主动为其他侍卫清创缝合,有些伤口小的,她便直接清创包扎。
当一切做好之后,已是黎明。
从始至终,面具男子都未离开,只不过原本站在角落,后来直接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视线一直在苏画身上。
闲了下来,有人送来一杯温茶,“姑娘,喝口水吧。”
“谢谢。”苏画捧着温茶喝了一口,而后眼珠子转了转,小心翼翼道,“那位……大大侠?”
是啊,其他刺客是大侠,他们的头子不就是大大侠?
但见面具男子未回应,苏画思忖着是不是人家不喜欢这个称谓,她咬了咬牙,甩开脸皮,“这位……老大?”
众刺客诧异地看了过去,只觉面前女子和他们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整整一晚上,其言行一次次让众人吃惊。
为了自己的小命,苏画也不打算要脸皮了,她直接跑到面具男子身旁,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这位老大,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我知道你们的担忧,我看见你们杀人,又来到你们的贼窝……不是,是大本营,你们怕我报官,但我苏画对天发誓……”
面具男子终于开口,淡淡打断,“你不是叫苏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