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许格源亲自端来了一托盘各色小食饮料,王金胜便欣喜地接过,开始大快朵颐。
“哎对了老许,封鸣说他今儿什么时候过来了吗?”
王金胜边吃边问道。
许格源偏头想了想道:“哦,我记得他说过会早点过来,看看我这里布置得怎么样,然后等你来一起,庆贺开张,顺便接风洗尘。但是估计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早就来了吧,哈哈。”
王金胜闻言也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吃了起来。
风卷残云般扫空了面前的所有盘子,把许格源看的直咂舌,心说这习武之人,饭量也得跟上,要不怎么说穷文富武呢,伙食跟不上,可没力气练功夫,看来以后胜哥儿再来,这量还得加点。
想到这他便试探着问道:“口味还行吧,胜哥儿?要不要给您再添点?”
王金胜擦了擦嘴,摆了摆手道:“味道没得说,不过不用再麻烦了,我先对付个三分饱,一会封大公子不还要开宴嘛,得留点肚子。”
许格源心说好家伙,两屉包子,一盘饼,四样小菜加一碟凤梨枣泥酥,对付个三分饱?
许老板擦了擦冷汗,心说这位要是天天来的话,也不知道自己这馆子还能开多久。
王金胜看了看老许的神情,也有点赧然,自己身体需要,没办法,饭量一向如此。
于是便尴尬说道:“咳,老许啊,我也不能老吃你白食,你等我取得正式编制,以后领了饷银,按月给你结账,好不好?”
许格源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你这不是折煞我了嘛,再这样我不高兴了啊,我就是有点惊讶而已,可不是心疼!你要是愿意,我这产业都给你,别说吃点东西了,可不许再提了。”
王金胜挠了挠头,便也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伙计的敲门声。
“老板,封大公子到了,说要和您商量一下宴请事宜。您看……”伙计在门外询问道。
王金胜一拍桌子,对许格源说道:“你看,说曹操,曹操到,咱直接出去见见他吧!”
老许自无不可,于是吩咐伙计进来收拾了房间,然后和王金胜一起下了楼。
二人到了楼下发现,封鸣只是一个人坐在那喝茶,于是便准备过去喊他一起上来。
王金胜招呼道:“大公子早啊,怎么一个人来的,都不带点随从?”
封鸣抬头一喜:“哎呀,没想到王兄居然来的比我还早,我这个做东的可有些汗颜啊……那个,咱们好朋友聚会,就不弄那些官样排场了,左右都是自己的地盘,就算真有什么事,不是还有您嘛,哈哈!”
王金胜闻言也不点破,知道封鸣一定另有所图,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于是便遂了对方的意,三人并肩上了楼。
回到了之前的套间中,伙计已经把房间收拾成了原来的样子,封鸣和王金胜相对而坐,许格源分别为二人斟上热茶。
他也很识趣,知道自己此时在场不太合适,便开口说道:“那个,你们二位先聊着,我去后厨看看,宴席准备的怎么样了,先行告退一步。”
二人闻言点了点头,便随他去了。
许格源将门带上以后,便下楼去了。
房中只剩下封王二人。
封鸣端起茶杯小口品了品,便说道:“不知王兄可还满意,封某的安排?”
王金胜点了点头:“封大公子有心了,知道我这人好这一口,便安排我这朋友开了这间营生,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封鸣笑着摆了摆手:“王兄切莫见外,叫我一声封老弟便是,就算以后你我要同朝为官,也莫要失了亲近才好,还是一直以兄弟相称吧!”
王金胜有些好笑,心说咱才认识两天,还没那么熟吧,而且跟你个大少爷称兄道弟,少不得被人指摘。
但毕竟对封鸣感观还不错,也不打算拂了他的面子:“初来乍到,不敢僭越。既然大公子盛情,我便称您一声封爷,如何?”
封鸣一呆,寻思这什么叫法,怎么跟江湖老大似的。不过听上去虽不如兄弟那么过密,但也颇为亲近了,看来这武功绝顶的年轻人,还是蛮好说话,那就好办了。
封鸣一笑:“王兄觉得怎么习惯,便怎么称呼就好。哦对,听说昨夜我带格源来盘店的时候,蓝常凯那厮,居然敢在封天府大门外公然挑衅你,实在是胆大包天,封某回去后定不轻饶他!”
王金胜好奇地问道:“难道封爷有办法,把他弄死不成?”
封鸣瞬间尴尬了,没想到这人听话不听音,居然还当真了,自己就是表个态来着,论官职,人家蓝常凯远在自己之上,总不能仗着身份,说把这种大将弄死就弄死吧。
于是有些窘迫地说道:“那个,姓蓝的怎么说也是我父帅的心腹爱将,我还没资格真个处置他,但我可以去求文师,让他严肃处理,王兄大可放心。”
王金胜心中微嘲,心说你怕是不知道,本来就是你的文师安排的一出好戏,处理,怎么处理,我罚我自己?也就顶多把他关个几天,风头过去了再放出来便是。
看来和自己想的没错,果然这位大公子,在封天府的权利序列里,只能靠边站,离掌握大权还早着呢。自己稍微试探一下,对方便交了底,这城府还是有待历练。至少也得明白,有多大碗吃多少饭这个道理。
封鸣其实也有点无奈,平时大家都惯着他,这么说话都习惯了,谁不给他大公子几分面子。但他要是旁听过昨夜文翊和王金胜二人的对话,恐怕说话得一再小心,别被对方拿住话头。眼前这位初生牛犊不怕虎,可啥都敢说。
仿佛为了印证这一点似的。王金胜继续语出惊人:“啊,那既然这样的话,就不劳烦大公子去叨扰文先生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见到蓝常凯,我顺手宰了他就好。”说完淡定地继续喝茶。
封鸣可喝不下去了,噗地一声把刚入口的茶水喷了出来,也顾不得失态了,赶紧阻止道:“王兄别冲动,别冲动,这样对大家都没好处,还需从长计议啊,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啊!虽然我也看他不爽,但好歹是一员猛将,内讧的话,恐怕会寒了前线百万将士的军心啊!”
王金胜心里笑的贼开心,但嘴上却说着:“唉,话是这么说,但我总觉着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觉越亏啊。也罢,给大公子个面子,不杀他便是。”
封鸣擦了擦顺流而下的冷汗,刚才他丝毫不怀疑眼前这杀神真的会宰了蓝老二,对方既有本事,也有动机啊毕竟。看来以后,自己说话也得小心点了,不然纯属找刺激,这位明显天不怕地不怕。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封鸣喝了口茶准备转移话题:“不知王兄昨日在府中见过文师后,可有被安排了什么职务?”
王金胜摸了摸下巴说道:“哦说起这个,他说我这个功劳不太好算,本来是要将夺剑和放走金凌云两件事给我来个功过相抵,在我的据理力争下,他才决定今天和封帅商量一下,再给我答复,我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呢。”
封鸣脑子里对他说的据理力争有画面了,不禁又为文翊抹了把汗,看来督师大人昨晚可能也不好受吧。
但一听到,还未安排职位,封鸣的心思便又活泛起来,于是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可以王兄,安排个好去处,绝对待遇从优,并且拥有相当的独立性和自主权,不用受人辖制,我看王兄也不是个久居人下的性子,所以专给你物色了这么一个职位,不知可有兴趣?”
王金胜了然,心说终于到了正题了,于是配合的问道:“不知封爷有何高见?愿闻其详!”
封鸣轻笑着娓娓道来:“鸣玉营督军,最适合王兄。平日里只需要管理一些操练之事,指点将士们一些杀敌技巧。剩下的,一概不用操心,而且保管是整个封狼军里,待遇最好的部队,完全独立于作战序列之外,只需拱卫中枢便是。如此美差,想必王兄没道理拒绝。”
果然是拉拢。
王金胜一笑问道:“听名字,怕是和封爷关系不小吧?”
封鸣也不否认,便解释道:“其实本来是我和舍妹共有的一支卫队,但小妹她一直听我的,所以我可以完全做主。而且近年来,形式不停严峻,父帅和文师又抽调了不少卫戍部队去支援前线,所以便授意我,可以酌情扩大鸣玉营的规格。封鸣不才,现在已经堪堪接管了金陵城的全部防卫工作,配合着文师亲掌的伏风台,可以说一明一暗地将金陵城保护的滴水不漏!”虽然他嘴上说着不才,但是脸上的得意溢于言表。
“哦?这样嘛?那金凌云咋进来的,为啥文先生不调鸣玉营去埋伏他,还是派了神弩营执行任务呢,我有点不懂哎,封爷可不可以为我解个惑?”王金胜一脸好奇地问道。
得,他又开始了。
封鸣傻眼了,咱还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不带这么拆台的。但还是得强撑,面子不能丢。
于是硬着头皮回答道:“那个,文师神机妙算,自有安排。鸣玉营的职责是保护全城的安危,不容轻易调动,否则被人从别的地方趁虚而入就不好了!好钢用在刀刃上嘛!”
王金胜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道:“嗯,原来金凌云都不值得你的部下出手嘛,那看来应该没什么需要出手的地方了呢,果然是个美差,任务好像少得很啊……”他居然真的一本正经的在思考,完全看不出故意膈应封鸣的意思。
封大公子有点脸红,但看对方好像真的颇为意动,遂继续乘胜追击道:“王兄你也不必担心,到时候你若来的话,我们平起平坐便是,不会以上下级的关系对待你的。只不过日后少不得王兄的各种支持,你我当竭力互助才是,对不对?”
王金胜玩味地看了他一眼,没否认,但也没给出确切的答复,只是说道:“这个还是要看封帅和文先生最后怎么决定才是,不过在下可以在此保证,无论结果如何,愿与大公子竭诚相待,如有需要,自当鼎力相助,不知封爷你意下如何?”
封鸣喜出望外,本也没指望对方能一口答应下来,反而这种回答更让他放心。凭他的观察,这王金胜绝对是个信守承诺之人,得到他的保证便比什么都强了,于是两人一拍版,当即结成同盟,共进共退。
在王金胜看来,这也是一种投资。而且一直以来他也觉得封鸣这人还不错,并没有那种公子哥身上的纨绔之气,值得一交。
二人各取所需,达成共识,相谈甚欢。
这时许格源也带人备好了酒席,给他们送了上来。三人对坐而饮,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