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外驶过一辆漆黑的马车,几乎跟夜色融为一体的不易察觉,只有马蹄嘀嗒的声音响彻,在这个夜晚显得异常诡秘。
“主子,那宋公子真的会帮我们吗?”马车内的劲装男子,清冷的面容带着一丝疑惑,而听到询问的臻冽,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抹玩味。
“不是他在帮我们,而是我们在帮他。”臻冽似笑非笑的说了这么一句,让听到的人显得更疑惑了。
“吴羽愚钝,还请大皇子明示。”身为贴身护卫的吴羽,很多时候都猜不透这个主子心思,在他看来,比起揣摩主子心思,听令行事要容易多了。
“吴羽啊!虽然你武功高过卓风,但这脑子……。”臻冽说的有些遗憾,吴羽却无言反驳,只得咬牙说了一句。
“吴羽蠢笨,甘愿受罚。”
“甘愿受罚?”臻冽望着低头的吴羽眉一挑。
“要这么罚下去,那主子我的护卫估计要换人了吧!”臻冽望着脸上闪过一抹慌乱的吴羽,忍不住朗声大笑起来。
“主子……!”望着笑得开怀的臻冽,吴羽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无奈。
“行了,回了吧!主子我累了。”臻冽无意的挥了挥手,然后靠在马车上闭起了眼睛,这让吴羽不敢打扰的缩到了角落里。
即使如此,吴羽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泛着嘀咕,主子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因为无人说话,马车里显得非常安静,安静的只有马车外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响彻,闭着眼睛假寐的臻冽,想着吴羽问他的那个问题,不由得嘴角一扬。
宋羲黎,在知道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你会怎么做呢?如果放任宋老夫人胡作非为,你宋府也难保太平,可是除掉宋老夫人的话,你又要怎么跟宋立堂交代呢?
会容忍宋老夫人这么多年,估计也是因为宋立堂的关系吧!当初称兄道弟的感情笃定,连臻祺都插了一脚,结果却因为宋老夫人的野心而生生断送了这份情谊。
想着臻祺有段时间气急败坏咒骂宋立堂的事情,臻冽就忍不住笑了笑,觉得事情这样一来应该会变得很有趣才对。
至于宋立堂……,臻冽扭头打开马车窗户,望着车窗外缓缓逝去的风景抿紧了双唇。
既然能够查到南郡王谋反的证据,相信也已经知道王老爷的身份才对,既然如此,借由上次城隍庙袭击的事情才查到的这一切,到底跟宋老夫人有多大牵系,而宋立堂又会怎么做,如今看来才是他最应该关心的问题。
想到这里,臻冽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冷了几分,然后默不作声的关上了车窗。
跟臻冽的沉凝相比,此刻端坐在书房里的宋羲黎,脸上的凝重表情有过之而无不及,让一旁的金柯和傅东对望一眼,小心翼翼的不敢轻易出声打扰。
“公子,要做吗?”谁也没想到率先开口的会是桑禄,说得云淡风轻的样子,结果换来金柯的一眼瞪视。
“你疯了吗?这种事情是一句做不做就能轻易决定的吗?”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金柯没好气的望着桑禄哼了一声。
桑禄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金柯,略带无视的态度让金柯咬牙瞪眼,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被突然开口的宋羲黎给打断了话头。
“让关掌柜把画挂出来吧!”宋羲黎低声的说道。
“挂出来以后呢?”傅东眉头微皱的望着宋羲黎。就算他们一开始就是打算用那幅画来当诱饵,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出手会不会适得其反?
“那就是挂出来以后的事情了。”宋羲黎说着闭上眼睛,觉得有些头疼的揉了一下太阳穴,让金柯看得也是一皱眉。
“公子,明天我们不是要去别院吗?如果这个时候把画挂出来,万一那些人趁机出手的话,我们根本顾不过来吧?”金柯狐疑的望着宋羲黎,要是对方同时动手,他们根本分身乏术,到时候岂不是便宜了对方?
“无所谓。”宋羲黎不以为然的说法,让金柯听得瞪大眼睛。
“不会吧?公子,这跟计划好的不一样啊!”不是要引人上钩,然后将人生擒的吗?金柯十分困惑的皱紧眉头。
“公子,您这是……?”傅东也有些疑惑的望着宋羲黎。
“救人。”宋羲黎低声的从口中吐出这么两个字,让傅东听得一愣。
“救人?救谁?该不会是宋老夫人吧?”金柯瞪着眼睛大叫。
“笨。”没想到会被桑禄这样一个字侮辱,金柯差点控制不住的扑过去。
“是表少爷吗?”傅东说着在心里微微一叹,跟着就见宋羲黎抬头望着他笑了笑。
“知我者,莫若傅东也!”
“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别自己明白,也跟我说说啊!”金柯越听越糊涂的大叫起来,想不通怎么大皇子才来了一阵子,这些人就变得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说什么呢?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宋羲黎扭头望想门外的漆黑风景,不由得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气。
大皇子说了那么多,最关键的却始终未曾提及,那就是……宋立堂。
如果宋羲黎不公开画作,就没有办法转移王老爷注意力,宋立堂就会变得更加危险,可是公开画作的话,有危险的就会变成宋老夫人,因为在王老爷看来,宋老夫人仅剩的价值就只有威胁宋立堂一途,到时候……。
如果宋立堂为了救宋老夫人而想要交出证据,那想要宋立堂死的人就会变成朝廷。如果宋立堂见死不救的把证据带回京城交给朝廷,死的就会变成宋老夫人,无论哪个结果,对宋立堂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夹在中间为难的事情有他宋府一件就够了,若是再牵扯上这家国天下……。
宋羲黎想着,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