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已经是笼中鸟,你以为还有谈判的筹码?”
“是你们要跟我谈判,不是我要跟你谈判,你要不说,我就坐在这里哪也不去。”楚少楼不管自己一身白衣,一屁股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坐下,懒懒地倚着铁栏瞌上眼说,“刚才被两只虫子吵得没睡着,你再不说我要补眠了。”
那人似乎没想到她会有此怪异的言行,一时措手不及,顿了一会才说:“楚少爷放心,两个月之内,我保证你性命无忧,此番只是请你随我去见一个人。”
“我不记得这世界上有谁关系跟我特别好,而且还会用这种方式请我去相会的。”楚少楼就不卖他帐,存心让那人下不了台。
那人说:“季云归不就是其中之一?若此番是季云归找你,你可愿去?”
“我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你们也绝不是云云的人。”这一点楚少楼百分百肯定。
那人怒了,“楚少爷,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既不肯随我去,我只好强行带人了。”
“那你就用强好了。”
“你!”那人一时语塞。
欺霜和胜雪面面相觑,忍不住都勾起了嘴角,为这个被楚少楼驳得无话可说的可怜人。
楚少楼也裂开嘴角笑得好不快意。只是,笑到一半,院子的四面八方突然疾射出利箭。铁笼外的欺霜胜雪还好,有大把空间可以闪躲利箭,笼中的楚少楼就惨了,眼看着就要被射成马蜂窝,她牙一咬跳下地面的裂口,手紧紧攀着裂口的地板,身体没有完全掉下去。本想等箭雨过后再跃上去,忽然下面传来物体破空的声响。此时上面是乱箭如雨,跳上去只有死路一条,但要躲开下面袭来的物体,就不得不松开攀在地板上的手往下跳。她权衡再三,还是在物体撞上她之前松开手,飞身跳落洞中。洞口的地板在她双足着地时便快速地合上,同时隔绝了胜雪在上面焦急的唤声。“楚少爷……”
当地板上的洞口合上的时候,院子里的箭雨也停了下来。欺霜和胜雪来到笼子边时,四周的铁栏缩回地面,屋内除了被激起的灰尘,其余已经恢复如普通民房。
“怎么办?”胜雪站在方才裂开缺口的地方问。
“只能先回去禀报爷,再想办法救人。”欺霜说。
“这里定有出口,霜师姐,你先回去禀报爷,我到处找找。”
“不行,江中双雄定还在这附近,你一个人万一遇见他们怎么办?”
“上次我们是中了毒,这次可不同,就算打不过他们,他们也奈何不了我的凌波微步。”
欺霜点头,尽管有些担心,但对本门独步武林的轻功“凌波微步”还是有信心的。“好,那你小心点,我立即回去禀报。”
楚少楼轻巧落在地上,抬头时地板已经合上,四周陷入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她握紧拳头,拉了拉长袖,让腕上的紫灵镯暴露在黑暗中,看见微弱的光晕立即便冷静下来。她站在原地细细倾听周围的动静。然而,周围除了她的呼吸声,就是绝对的安静。
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越来越显得压抑。她扬声说:“既然我都到这儿来了,你就不用藏头缩尾了罢。”
果然不出她所料,黑暗中,那个方才还在院子里的男音在空中响起:“人人都晓得圣骨天人武功盖世,机敏狡诈,在未能确保楚少爷心甘情愿随在下走之前,在下断然不会冒险与楚少爷见面。”
“罗里八嗦。”楚少楼送他四个字评语。
男人不以为忤,说道:“时间不早了,楚少爷方才不是想睡么?那就请楚少爷睡一觉。”
楚少楼闻言警觉,立即闻到空中传来的浓郁的香气,暗暗纳闷古代人为何喜欢把麻醉药之类的东西弄得像香水。接着,她咚地一声直直倒地。
又过了许久,地下忽然响起石墙挪动的声音,接着室中亮起了火把,一名身穿斗篷、全身上下只看得见一双眼睛的蒙面人从石墙后走出,来到楚少楼身边。确定她已经完全昏迷后,吩咐身后的喽罗:“带走!”
两名同样黑衣蒙面的喽罗一左一右扶起楚少楼,跟着蒙面人走进石墙之后。原来,石墙后是一密室,想较于方才那边的暗淡,这间却是灯火通明。
假装昏迷的楚少楼悄悄睁开眼,看见前头的蒙面人,同时也发现房内坐着的白华与魏索。蒙面人的装束,她记得在楚家灭门当夜见过,和那个在月色下问她为何不救楚无心的神秘人一模一样。他是谁?她继续装昏,静观其变——很快,她就能得到答案。
这时,白华与魏索齐声说:“先生,您吩咐的事我们已经办妥,若无其它吩咐,我兄弟二人就告辞了。”
蒙面人说:“还得劳二位一件事——带楚少楼出沧都城。”
“现在城门被溯王的人团团围守,要带人出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魏索说。
白华也道:“先生不如在此密室里关她几天,等风声过了再带出城。”
蒙面人摆手说:“不行!十三爷是什么人?只要她在沧都多留一天,被他找到的可能性十有九十。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在最快的时间内离开沧都,到时十三爷顾着朝廷的事,自然没空出城救人。”
魏索倒也干脆,摆胸脯说:“既然这样,先生要我们怎么做?尽管吩咐。”
“素闻江中双雄行走江湖多年,不但武艺高强,而且深谙易容之术,就请二位在一刻钟之内帮楚少爷易容,顺便掩护她离开沧都。”
魏索说:“好!先生的主人与我兄弟有恩在先,就算这次和朝廷对上,我们二人也要不负所托!”白华也点头称是。
蒙面人说:“没时间了,赶紧收拾,十三爷的人马必然听到消息就全城搜索。为防万一,我再给她下点安魂香,免得半路醒来坏了事……”他靠近楚少楼,正待动手时,后者突然睁开眼,顺势捉住他的腕往后带,一掌猛拍向他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