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皇上亲自选的人,想必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若皇上信得过微臣,这调查的事情就交由微臣处理好了。”柳胭脂转而面向皇帝,却没敢去看冷邪一眼。
她心里清楚,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就是昨夜的那个冷日濯,他来了,以这样一种特殊的方法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又聊了几句,柳胭脂便借口匆忙的离开了大帐,因为冷日濯站在那里,目光始终寒冰一样的盯着自己,这种感觉让她太过窒息。
随后跟着出来是八王爷,他一出大帐便唤住了柳胭脂,接着问了句:“你想起日濯来了,是吗?胭脂。”
“臣不明白八王爷您的意思。”柳胭脂抬头回看着八王爷,却看到庞太师也掀开帐帘走了出来。两人随即对望了一眼,都将余下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吆,丞相和王爷都在,不知道两位对那位神秘的冷护卫如何看待?”庞太师问着,目光跟着落到八王爷的脸上:“若老夫没有记错的话,王爷似乎也曾向皇上推荐过一个姓冷的护卫。不过听闻,日前在执行什么任务的时候死了。哎呀呀,真是可惜啊,老夫记得那位冷护卫也是个人才,就这么没了,也真是让人惋惜。丞相,您说是不是呢?”
“难得太师还记得我府中的一名护卫,那也是真是日濯的福气。”八王爷说着也笑了一下。
庞太师银白色的胡须在风中拂动:“原来他是叫做冷日濯,好名字。里头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冷邪是吧?那骨子气势可真像啊。”
“太师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怀疑里头那个也是本王的人不成?”八王爷懒懒的抬了一下眸子。庞太师那里却是连忙的摆着手笑了起来,“王爷何必介怀,只是有感而发,胡乱说的而已。”
“本王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陪两位聊天了。柳大人,若有时间到本王的帐中一叙,你我二人也好商讨一下对辽议和之事。”八王爷看着柳胭脂,却明显的是话中有话。再看庞太师,只是揣着那么一副不咸不谈的表情站着,见八王爷走远了一些,这才对柳胭脂说道:“柳相爷可否陪着老夫走上一走,看看这四周的景色。”
“承蒙太师看的起,言之自不敢推脱。”柳胭脂此时无法揣测出庞太师内心的想法,便也想看看他单独约见自己要做什么。
两个人出了驻扎着的大营,便能看清楚眼前的景色,说不上荒凉,可也是百里之内了无人烟,也没什么特殊的景色,甚至连一只飞鸟爬虫也不曾见到。
“柳相爷,不知你对此次皇上御驾亲征有何看法?”庞太师突然开了口,问的倒也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问题。可柳胭脂却琢磨了半天,没敢正面的回答。要知道就是这样看似没什么的问题,回答起来便越是让人作难。因为他牵扯到一个人,皇帝。
“只是闲谈而已,柳相爷心里有话不妨直说,老夫可以以官爵人格保证,绝对不会告知于皇上本人的。”庞太师那里轻轻的聚拢了手指,接着缓慢的弹开:“今日的谈话,只你我二人知晓。”
“臣不曾有所顾虑。”柳胭脂心虚的答着,却是越发的琢磨不出庞太师的真实意图。“刚就太师所闻之话,并非臣不愿回答,而是不知该如何作答。”
“此话何解?”庞太师回过身来,盯着柳胭脂的眼睛。那明明就是一双本该长自女儿身上的眼睛,可偏偏里头却蕴藏着那样犀利的眸光。自从这个叫做柳言之的年轻人出现,他便开始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科考场上的那三篇文章,让他肯定对方的才华,狩猎场上的挺身护驾,让他见识到一个文弱书生的胆识,而他所处理的那些匪夷所思的案件,又让他对这样一个年轻人琢磨不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想要将这样一个有才华的年轻人收纳到自己的旗下,可偏偏的他似乎只与八王爷走的很近。
柳胭脂此时自然不清楚庞太师脑海中的这些念想,只是斟酌着该如何的回答他刚刚的提问。“就太师刚刚所问圣上御驾亲征之事,微臣以为其中有利也有弊。圣上御驾亲征,可以激励我大宋兵士临阵对敌的士气。弊端则是将我皇至于了险境,我等臣子便要多担许多的心。”
庞太师听完柳胭脂的回答,也是一愣,此人还真是滴水不漏。那话说了只当没说,即便自己日后想要做什么文章,也是无致命漏洞可寻。
“那柳丞相对此次我大宋与大辽之前开战的结果预测如何?”庞太师转了一个话题,接着问道。
“我大宋居民一心,自然有万夫可挡之勇。但微臣也听闻大辽人彪悍异常,臣是文人,对军事不懂,所以这结果也不敢非议。”柳胭脂轻轻的一挡,又将问题给挡了回去。
“那柳相爷对杨将军统领三军有何看法?”
“臣不懂军事,但听闻杨家军骁勇善战,杨元帅更是忠心为国,想必可担当此重任。”柳胭脂提到杨家军就忍不住为他们说上两句好话,只是想到随后而来的惨烈战役,心中仍然忍不住一颤,也不思量着可有什么组织悲剧发生的法子。
“那对刚刚那位不知从何而来冷护卫,柳相爷又有何看法?”庞太师继续咄咄逼人,柳胭脂也只能步步接招。
“臣目前尚无看法,那位冷......冷护卫的来历,微臣自会尽心调查,太师尽可放心。”柳胭脂也抬了一下头,心口仍然因为那个名字而微微的颤抖。
“如此便好。”庞太师说着,轻轻的叹了口气,跟着打了一个哈欠:“年纪大了,还真是经不起折腾。老夫要回去补个睡眠,就不与柳相爷多聊了。”
“太师慢走。”柳胭脂心里也紧跟着松了口气。听了半响,见没动静,还以为人已经走远了,不想抬起头来,却瞧见庞太师依然站在自己的跟前。
“太师?”
“我瞧着柳相爷的脸色似乎不好,是否昨夜也不曾睡的安稳?”庞太师的头低了一下,目光盯着柳胭脂尚还有些苍白的脸色:“是老夫多嘴了,见了年轻人就忍不住多关心一下。”
“多谢太师挂念!”柳胭脂后退了一步,感觉自己脸上的血色又退去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