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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那几个字可以凑成一句话,那便是“公主已平安!”

“胭脂。”冷日濯在心里默默念着胭脂的名字,闭上眼,脑海中跟着浮现胭脂抱着小月儿的俏皮模样。

“驸马爷可看清楚了?”寇准又问了句,冷日濯点点头,睁开了眼睛。

目送着寇准离开,冷日濯转过身来,看着窗外那一片小小的天空,银色的手链在手腕上泛着淡淡的白光。

三个月前,已经许久没有在朝廷上露面的八王爷忽然召见他,告诉他一个惊天秘密,事关他冷家灭亡的惊天秘密。原本他已经决定要放弃那个所谓的血海深仇,只守着胭脂跟小月儿好好的过日子,可偏偏,他不能放弃。

王爷说,事关朝廷,而掌管着朝廷命脉的那人则是胭脂的父皇!

倘若敌人的阴谋得逞,被灭门的就不仅仅是冷家,而是整个朝廷!

短短的两句话,就像两把锁喉的刀,紧紧的卡在了冷日濯的脖子上,他虽然出身武夫,性格木讷,却不是个笨人。八王爷话中有话,若他不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大宋朝廷就会陷于危险之中,而胭脂作为大宋朝唯一的公主,也会跟着陷入危险之中。

是危言耸听也好,是八王爷故意夸大也好,冷日濯都知道他是非接下不可,因为他了解胭脂,那个人的江山一旦出现危机,她势必要是挺身而出的。只因为,她的前世是他的妻!

“冷爷。”一个狱卒打扮的人,提着盛饭的木桶,一瘸一拐的走到牢房门口。

“送饭的吗,放下吧。”冷日濯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窗外那片小小的天。

“冷爷您还是趁热吃吧,没准的,这就是您的最后一顿了。”狱卒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左右明着的,暗着的人都听的清楚。

“最后一顿?”冷日濯重复着,转过身来,目光直直的盯着狱卒那张憔悴的脸:“这么说,朝廷的判决下来了?”

“十有八九吧,寇大人只是让我告诉老爷,能吃您就尽量的多吃一点。别到了阎王爷那里,告状说咱们阳面儿上的人亏待了您,让堂堂驸马爷做了个饿死鬼。”狱卒将饭桶里盛着的饭菜一一的摆在牢房外头,“冷爷您慢着点吃,小的这再为您去烫壶酒。”

“劳烦了。”目光一一的从那些饭菜上掠过,冷日濯冲狱卒抬了抬头,银色的手链跟着响动起来。

牢房外头,两个黑衣人交换了一下目光,跟着消失在牢中。冷日濯拿着筷子,冲那个方向微微斜了眼,跟着端起了碗来。

月黑风高,一轮孤月寂寥的吊在夜空中,清冷的月光缓缓的落在寂静的山林间。

崎岖的小路上,马车颠簸的行驶着,偶尔会有女人掀开紧闭着的车帘子朝着外头看上一眼,嘴里嘀嘀咕咕的唠叨着。唠叨的紧了,那赶车人就回过头来不耐烦的应上一句,随后换来的就是身后那人重重的一锤。

“奶娘,别用那么大的紧儿,会打坏福伯的。”莲香实在看不过去,便抱着小月儿也探出头来。

襁褓中的婴儿原本正努力地吸允着大拇指,乍然见到头顶上忽明忽暗月光,表情变得古怪,疏眉一皱,小嘴一瘪,竟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哦,乖月儿,别哭!你看,那是月光,那是头顶上照下来的树影子,不是怪物哦。”莲香手忙脚乱的哄着,一旁奶娘也焦急了起来,伸手又在福伯身上捶打了一下:“我说老头子你慢点,颠簸坏了小姐,咱们可怎么向老爷夫人交代?”

“知道不好交代,你还不赶忙帮着莲姑娘哄哄。”福伯回头看了下小月儿,也停住了车,冲莲香说了句:“莲姑娘,要不让我试试。”

福伯接过手,安慰摇哄,法宝使尽,若是搁以前,小月儿早就破涕为笑。可眼下,这小月儿却是越发哭的厉害起来,甚至几度哽咽,差点喘不上来气。莲香越看越是着急,直在马车中跺脚:“怎么搞的,福伯?打从小月儿出生到现在,虽然也时常的哭闹,却从没见过这样厉害的。”

奶妈虽然也焦急,可终究是看过几个孩子,她在旁边仔细看了半响,推了推着急中的莲香:“我说,莲姑娘,这小姐的手怎么一直都朝着上面指,是不是那上面有什么令她感觉害怕的东西,要不,咱们将小姐抱进去吧。”

莲香慌乱之中也没了什么主意,从福伯手中接过小月儿抱进了车厢中,小月儿虽然还在哽咽,却总算止住了哭声,一双小手死死的抓着莲香的衣襟,两只含泪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好了,好了,小姐不哭就好了。”奶娘在一旁高兴的直乐呵:“我说莲姑娘这都几更天了,咱们是不是也得喂小姐吃一些东西垫一垫肚子。”

“说的也是,月儿自从出了城门,似乎就进过什么东西了。”莲香说着,便吩咐奶娘在随身带的包裹里找些酥软的小点心。话才刚刚出口,原本已经正常行驶的马车,却又猛然的停了下来,奶娘拿在手中的小点心碎成一团,她恼得又骂起福伯来。

“我说你这个老东西,是不是存心的啊?”奶娘叫骂着去掀帘子,福伯却已经探进头来,叫了声:“情况不对,莲姑娘,你和奶娘快带着小姐躲一躲。”话音刚落,两名黑衣人已经执着长剑从树顶杀了下来。

“福伯?”莲香着急的大叫,小月儿瞪着自己乌溜溜的眼睛,紧抿着小嘴,看着莲香的表情。

“莲姑娘,快些从车厢下面离开!”福伯一边应战,一边跟莲香使着眼色。

“老头子?”奶娘脸上一片着急,伸手抄起车上仅剩下的那把短刀,叫嚷着便要冲出去:“我生死都和你在一块。”

“什么生的死的,咱们都得活着,带着小姐好好的活着。”福伯看了眼奶娘,她是他活了大半辈子才娶到的妻,她是个寡妇,嘴硬心软,却是个重情义的好女人。

“是,咱们都得好好活着!”奶娘咬着牙,将短刀插在了腰间,跟着推了下还在发愣的莲香:“还愣着做什么,快走啊,莲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