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老实说我现在的装扮是不是很难看?”柳胭脂朝前猛然的走了一步,几乎撞进冷日濯的怀中去。冷日濯倒退了一步,然后木木的点了一下头。
“喂,你点头是什么意思,我问你,我现在的这个样子究竟是好看,还是不好看?”柳胭脂死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冷日濯再后退了一步,不敢去看柳胭脂精心描画过的眉眼。
“冷日濯!!!”柳胭脂用手揪住他的衣襟:“我在问你话,你倒是回答我一句啊,你是不是哑巴?”“大人很漂亮!”冷日濯开口,眼神闪烁了一下:“冷日濯是说大人扮做女人时候的模样很漂亮。”
扮做女人?
柳胭脂听到那四个字,忽然头疼起来,刚刚只惦记着自己是否漂亮,倒是差点忘记了,她不是那个真的柳言之,她也不是真的男儿身。回头再想想自己那野蛮女郎的架势,一层层的虚汗就从柳胭脂的额头上冒了出来。她抬头盯着冷日濯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他:“冷护卫,如果说,我是说,如果我真的是个女儿身,而且不是真的状元郎你会怎么样?”
“大人?”冷日濯早就知道了柳胭脂是个男儿身,却不曾想到她如果不是状元郎会怎么样?
“大人您可知道您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冷日濯一阵激动,伸手捉住了柳胭脂的手腕。
“你放开我,弄疼我了。”柳胭脂抖了一下手臂,冷日濯往周边瞧了一眼,随即将柳胭脂推进了房内,接着将房门关了起来。
“大人是个女儿身?”冷日濯明明已经确定,却也还是要再确认一番。
柳胭脂明白古人虽然愚钝,却也都不是傻子,况且自己原本就没有什么心机,就算那日冷日濯不曾为自己诊脉,只怕自己的女儿身也早已经暴露。外人虽有怀疑,可毕竟碍于自己如今的身份,也只是会怀疑自己男生女相而已,而冷日濯却不一样,他是目前唯一陪伴在自己身边,也是唯一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想到这里,柳胭脂咬了咬牙齿,将身子转过去,双手背后按在桌面上:“冷日濯,我老实告诉你,我是货真价实的女儿身。我知道你上次为我诊脉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你装作不知,只是想要探查真相。然而你要相信我,这个真相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冷日濯刚想要开口,柳胭脂却是一伸手将自己的手掌覆盖上了他冰冷的唇上,声音低低的说了句:“还有我的名字叫做柳胭脂!”
“胭脂?”冷日濯反复的念着那两个字:“言之?”
“是的,胭脂。”柳胭脂将自己的脸转了过去:“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我这胭脂便是那胭脂泪的胭脂。”
“胭脂泪?”冷日濯忽然觉得心坎儿里有点疼,他不希望自己眼前的这个胭脂和什么眼泪沾染到一起。
“好了,现在你已经知道我是女儿身,你要怎么办?”柳胭脂的手指轻轻的握了一下,手心中全部都是虚汗。
“属下还是会尽心尽力的保护大人。”冷日濯点了一下头,将满腹的疑问也压到了心里。“属下不知大人究竟因何原因作此装扮,只是大人为了您的安全,请您还是少做女儿身装扮。”
“少做女儿身装扮?”柳胭脂回过身来细细的打量着冷日濯,她心知自己的危险已经过去,可心里却隐隐约约的有着另外一股不安。
“你不揭发我,是不是因为你也喜欢上了我?”柳胭脂将这句话说出口,心口也噗通的跳了一下。在后世也不是没有男生追过她,可柳胭脂一直犹犹豫豫总也不肯答应,唯一的原因当然是没有感觉。可现在,柳胭脂却有了心跳的感觉,她拿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实在弄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对一个冷冰冰的大木头动了那么一丁点的心。
“大人,冷日濯只是尽一个护卫的职责,至于大人的私事,冷日濯不便多问。”冷日濯稍微的侧了一下身,握着剑柄的手跟着紧了一下。
“算了,我也不逗你了,不过我答应日后我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至于现在吗,我想为了我的安全,我更应该恢复女儿身。你想啊,这天底下的人都只知道皇上的钦差是当今的状元郎,而自古至今状元都是男的。”柳胭脂说到这里,冷日濯依然明白。
“大人的想法冷日濯清楚了。”冷日濯看着柳胭脂精致的脸庞,将长剑拔了出来,剑花飞旋,沾起几点浓墨点到她的额上,脸颊之上。
“冷日濯,你做什么?”柳胭脂伸手抹了一下脸,那些墨点跟着也被蹭的哪里都是。可是看到手上的那一团污渍,她随即也就明白了。就薛景那样的人而言,如果自己太漂亮反而是羊入虎口,必要的修饰反而是最安全的。
“我也明白了。”柳胭脂咬了咬唇,看着冷日濯的目光中多些了暧昧。冷日濯将自己的剑收回了剑鞘之中,然后略低了一下头,转身出了房门,将房门带上。柳胭脂用手指在门纸上偷偷的戳了一个洞,朝外面看,冷日濯倒也没有离开,只是抱着自己的剑坐在了走廊上,微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日后,柳胭脂着了女装在薛家门前的大马路上晃悠,脑海中思索着自己究竟该用什么样的办法进入薛家。卖身那一招肯定行不通,因为薛家不会找一个丑女当丫鬟。混进去倒是可行,可万一被发现了,后果将会很严重。
“小姐,您不能出去啊,小姐!”正在眉头紧锁间,薛家却揪扯着走出两个人来。
“春草,求求你让我去见一见赵亭吧。”走到最前头女子忽然回头冲着丫鬟模样的人哀求,而身后的小丫鬟却只是固执的摇着头。“不行啊小姐,真的不行,老爷交代了,小姐您要在府中等着今年的大选,绝对不能出去再见什么赵公子的。”
“小姐?大选?赵亭?”柳胭脂用手托着下巴:“莫非这位姑娘是薛景那老混蛋的女儿,而薛景为了自己的前途,也想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里去。只是可惜,人家已经了有了自己的心上人。感情真是一件麻烦事,还好冷木头只是一个小护卫,应该不会有女人抢着要吧?”柳胭脂想到冷日濯,脸颊跟着热了一下:“呸!呸!我怎么又想到那个冷木头的身上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薛小姐已经挣脱了丫鬟冲到了大路上来,而一辆马车受惊吓的马车此时也正横冲直撞的冲将过来。
“小姐——”丫鬟大声的叫嚷,跟着双手掩住口鼻,再也发不出任何一点声响来。
柳胭脂思索了一下,猛然的跺了一下脚就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