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胭脂巷的事情安排妥当,柳胭脂在冷日濯的再三催促之中,恋恋不舍的离开。好在,马三通是个老实可靠的人,绝色坊又有如锦,如仙两个人顶着门庭,就算自己不在,生意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冷大哥,咱们为什么要走的那么急,多停留两天都不可以吗?”看着身后挥手告别的人,柳胭脂的心里酸溜溜的。
“你是钦差!”冷日濯只酷酷的说了四个字,便压的柳胭脂再无法开口多言。
“是,我是钦差。可是冷大哥,现在咱们要去那里?”柳胭脂瞧着四周的景色,原本翠绿的树木,此刻已然有了萧瑟之意,扳起指头算算,自己到这里竟然两三个月那么久。原来时光荏苒,时光如流水般这样的词语不是被人随随便便就造出来的。
“回京城!”冷日濯停住马,回头看了一眼柳胭脂,目光有着些许的担心。
“你是说回汴京城?”柳胭脂不确定的问了句。
“是,宫里来的信儿,要咱们即刻回京。”冷日濯说着从怀中摸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来;“是道密旨。”
“密旨?”柳胭脂接过那道圣旨,这玩意儿电视上看的过,不过真家伙还是第一次摸到。看样子似乎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秘,不过是一块黄色的丝绸,上面绣了两条飞龙。打开,里面是空白的,没有任何的文字。柳胭脂将圣旨摊开,问冷日濯:“所谓的密旨难不成就是空白的,没有写字的?”
冷日濯没有吭声,只是伸出手来指了一下圣旨的偏角,柳胭脂细看下去,才发现那里用小小的印章印着一个“密”字。
“印着个密字就是密旨了,鬼知道这个是不是你弄来的假东西。”柳胭脂低声的嘀咕,不防意冷日濯突然跃身到她的身后,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言多必失,对皇上不可不敬。”
“呜——呜呜!”柳胭脂点头,伸手去掰冷日濯捂在嘴巴上的手,她快要喘不过来气了,这个冷日濯,难不成因为她说了一句冒犯皇帝的话就要捂死她啊。
“胭脂?”冷日濯察觉不对,忙的松开。柳胭脂却一把抓住他手,狠狠的咬了一口,接着喘气。
冷日濯将手收回来,低眼看着手侧那个浅浅的牙印,抬起眸子,却撞上柳胭脂气呼呼的模样,随即咧了一下嘴角,不过只是一瞬间。
“要笑就笑啊,干嘛憋的那么辛苦。”柳胭脂憋了下嘴角:“喂,冷大哥,我的马很瘦,经不住两个人的重量。”
冷日濯以手拍了下马背,又轻身的跃回自己的马上:“赶路吧。”
“是,小弟遵命!”柳胭脂像男子般的抬了下手,冷日濯却已经策马而去。
“喂,等等我啊。小气鬼,不就是拆穿了你装酷的冷面具吗。”柳胭脂拍拍马头:“宝宝,快,咱们去追那个小气鬼。”
马儿像是听懂了柳胭脂的话,仰头嘶吼了一声,朝着前面疾奔而去。
汴京,是北宋时期世界上最大最繁华的城市,估计那地位比如今的北京城还要高一些。其南望平原,北依黄河,虽无天险可守,不是什么军事战略要地,但优在于水路交通发达,历朝历代有不少曾建都在这里,有七朝古都之称。
柳胭脂初到这里就已经了解过,此时大宋正处在赵祯统治时期,正是大宋历史上最繁华的时期,人口超过一百五十万,城中店铺林立,是北宋的政治、经济以及文化中心。古曾有人这样描述汴京城的辉煌:琪树明霞五凤楼,夷门自古帝王州、汴京富丽天下无。
由于路途遥远,加之不想柳胭脂太过劳累,冷日濯在中途雇佣了一辆马车,强行的勒令她不许骑马,改坐马车。
此刻柳胭脂听到外面人声熙攘,再加上马车颠簸,就掀开帘子,坐到了马车外头。抬眼望去,已到了汴京城外,进进出出的都是些挑着担子,赶着马车的路人。他们个个形色匆匆,似乎都很忙的样子。刻有汴京两个大字的石碑高高的镶嵌在城门楼上,楼门口站着一些威风凛凛的士兵,偶尔见有深色可疑的路人也会上前查问一番,感觉就和现代社会那些马路警察的职能差不过。不过看态度,也还算好,并没有欺压小民的不良作为。
“冷大哥,这就是汴京城了吧。真是气派,好高的城墙。”柳胭脂抬高了眼,用手挡着阳光又朝城门上看了一眼,目光触及到那些写着“宋”字的大旗,随即又落了下来。
冷日濯也抬头瞧了瞧城门楼子上那些卫兵,回头冲柳胭脂说:“待会儿就进城了,万事小心。”
柳胭脂瞧了瞧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随即心也提了起来。既然是皇帝下的密旨,待会儿少不得也是要去见皇帝的,自己这个假钦差能不能顺利过关还是一回事。万一没蒙混过去,头上这颗脑袋怕也保不住了。
“冷大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露馅儿,到时候你就说你什么也不知道。这样即便是我死了,这个世界上也还有一个为我收尸的人。”摸摸自己的脖子,柳胭脂露出一抹笑容来,只不过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嘴角咧的有些僵硬。
冷日濯的眼睑低了下,再抬起来的时候,他的手跟着紧握了一下,随即策马朝着城门口走了过去。
柳胭脂犹豫了一下,默然的退回了马车内,听着外头车轱辘声声,小女儿的那点担忧也仿佛跟着一点点的被碾平。剩下的只有一个白面书生,柳言之的心。
进的城去,喧嚷声,叫卖声此起彼伏。
“可是禁宫第一护卫冷日濯冷护卫?”伴随着马蹄声止,柳胭脂听到一个人的朗声高问。
“请问您是?”
“冷护卫,卑职乃是八贤王府的管事,敢问马车里头坐着的可是新科状元,皇命钦差柳言之柳大人?”那人又问,马蹄声跟着近了一步。柳胭脂听到问话,便伸手掀开了帘子,弯腰走了出去,站在马车上抬了下手:“下官正是柳言之!”
那人将手中的令牌抬了一下,偌大的碧玉上只刻着一个“秦”字。“卑职乃秦王府管事,今奉了秦王的命令,特请柳钦差与冷护卫一同过府,请!”
柳胭脂心里忐忑,不由看了冷日濯一眼,见他点头,这才开口道:“劳烦管事了,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