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年约四旬,穿着讲究。另外一人却穿着朴素,指间布满老茧,想来是个手艺人。随又抬眼看着两人道:“看来咱们薛大人似乎很忙,但不知你们二位有何矛盾,说出来,小生或许可以忙上一二。”
那二人见薛理上前,忙争相开口,穿着讲究那人说道:“我姓高,名高兴,家有田园数顷,男女耕织为业,平日为人和善。今日乃去佃户家收取银两,共计白银四两,藏在手袖之内,不想在街中竟然遇到这毛利,被他将银两偷了去。被我发现,他居然还不承认,望大人明鉴,帮我讨还银两。”
另外一人听此言,忙跪了下来,抬着手连连的喊冤:“大人,这位公子,小人毛利,虽然只是个手艺人,平日里却也安分。今日上街,我只不小心碰撞了他一下,他便无赖我拿了他的银子,大人请见,小的身上衣衫单薄,那里可还有藏匿银两的地方。”
柳胭脂见毛利所说,又仔细的查看了他身上的衣物,却是无法藏匿起四两白银。
“薛大人,你可派人核实过,这高兴今日身上果有白银四两吗?”柳胭脂问,心中也不排除是那高兴故意栽赃。
“已经核实过,他却曾前去收银四两。只是我也曾让属下检查过这毛利,他身上并无藏匿,此事说来也有几分的蹊跷。”薛理答着,伸手抚弄了一下胡须,眼中跟着疑惑起来。
柳胭脂想了一下,面转向高兴:“能不能将你收银之后都去了那里细细的讲一遍给我听?”
“那有何难。”高兴狠狠的扫了一眼毛利,“我那银两肯定是被这毛利拿去的,大人别看他现在规矩,以前可是个三只手,最喜欢做那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大人,小的以前是不怎么规矩,可自从家中娶妻,便也在不曾有个邪念了大人。”毛利听高兴那话,更是连连的磕头。柳胭脂轻咳了声,唤他起来,这才又对高兴说道:“你讲吧,是非曲直,我自会判断。”
“大人明鉴,是这样的,我早上出门收银子,回家之时路过城隍庙,心想如今能事事顺利,也全赖了城隍老爷的庇护,后便买了香烛进去道谢。那时,银两还在身上的。
出来之后,便一路上了大街,没想到被这毛利碰了一下,银子就没了,敢问大人,这银两若不是他偷的还能有谁?”高兴伸手指着毛利,见他后退,随即扑上去,扯住他的衣襟:“你还我的银子来,你这个混蛋。”
“住手!”柳胭脂大喝,随命衙役将两人扯开:“薛大人,不知那城隍庙位于何处?”薛理指点了方向,柳胭脂便让衙役带着一干人等,前往城隍庙而去。此处香火也还算鼎盛,来来往往有不少的善男信女,柳胭脂见门口坐一老人,想来是庙祝或者卜算之人,便前去询问。“老人家,你可认得那边穿着讲究之人?”
老人抬了下眼皮,点头答到:“认识,他是此镇的富户,名叫高兴。平日里为人还算和善,经常回来城隍庙中上香。”
“那这高兴今日可也曾来过庙中?”柳胭脂又问,查此庙祝所坐的地方,正好可以将大殿之中的情况看个清楚。
“来过,我还与他打过招呼,只是高老爷似乎怀有心事,不曾搭理。哦,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他的妻弟叶丁,只怕是两人也生了什么间隔,进来的时候是一前一后,那叶丁还故意拿了袖子遮脸,真是万分的古怪。”庙祝说着摇了摇头。
柳胭脂听到此处,心中已然有了几分明白,走到高兴的面前问道:“你来庙中,可曾与你的妻弟碰过面?”
“叶丁?”高兴愣了一下:“不曾,只早上出门的时候碰到过。那时我与内子刚刚吵过架,出门就碰到他前来,我无心应付,只说是出门收银子,便离开了。回来的时候,因一路有心事,分了些神,所以并为注意到他是否也来过庙中。只是我的妻弟与我丢失的银两有何干系?”
“有何干系,稍后便知。”柳胭脂唤过两名衙役来:“你们前去寻找这个叫做叶丁的人,尤其是打听他的为人,还有一天之中是否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两名衙役领了命令离开,柳胭脂便坐下与那庙祝攀谈起来,说到镇中以及附近村中发生的少女失踪案,那庙祝忽然叹了口气,开口言道:“此怕又是那些人做的孽。”
“老人家是否知道些什么情况?”柳胭脂听他的话,似乎他是了解一些内情的。
“也不算是知道什么情况了,只是五年前,我的小女儿也是这么失踪的。当时她才十二岁,与她一同失踪的还有邻家的一个女儿,当时也不过十五岁。”庙祝说着叹了口气。
“她们也都是七月份生的?”柳胭脂追问。
“是七月份生的,那一年还失踪了许多的女孩家,据说也都是那个月份生的。”庙祝摇头:“当时也都以为是邪教作孽,个个自卫,可那些女孩家还是一个个莫名其妙的失了踪。这一晃都五年了,其间曾听人说过,在秦淮河畔见过一个孩子,正是我邻家失踪的那个小女儿。当即的,我们村中几个人便凑了银子,前去寻找。奈何去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听船上的妈妈说,是被人买去了。咱们苦苦的追问,那妈妈之说那些女孩儿都是一年前从京城送来的,格格姿色颇佳,也有些个才艺。”庙祝叹了口气,手用力的握着竹签:“后来咱们又一路乞讨着来到了京城,四处的打听,这才从一个乞丐的口中得知,那些失踪的女孩儿都是被人暗中掠来,经过调教送进宫去的。姿色上乘听话的,到了宫中自然为妃为嫔,也有做了宫女的,不过更多的是被卖到了各处的花船之上,成了娼妓。他的孩子也是那么失踪的,只可惜见到的时候,已经成了具尸体,也是因此,他才留到京城以乞讨为生,想着有朝一日可以为女儿伸冤报仇。”
“庙祝不是此地人?”柳胭脂问了句。